小公主天塌了。
她是要搬來跟父王弟弟一起住紫宸宮,不是要一個人住紫宸宮。
“小唯兒自己在這里,會哭。”小公主癟著小嘴,就要擠出眼淚。
她父王及時捂住她眼睛,制止她的眼淚:“你母后自己在長樂宮,也會哭?!?/p>
眼睛被控制,眼淚擠不出來,小公主用力扒開父王的手,據(jù)理力爭:“母后…母后有嬤嬤陪…”
“你也有嬤嬤陪,你還有乳娘,我留了她們在這里陪你?!笔掃t命嬤嬤乳娘進(jìn)來。
平時負(fù)責(zé)照顧小公主的乳娘嬤嬤從殿外進(jìn)來。
蕭遲吩咐:“小公主最喜歡吃紅彤彤好看又好吃的大海蝦,給小公主剝蝦吃?!?/p>
乳娘嬤嬤領(lǐng)命,上前給小公主剝蝦。
“父王跟弟弟走了,你一個人好好吃蝦,好好睡覺。”蕭遲說罷牽著小皇帝就要出寢殿。
小公主更加覺得天塌了。
她趕緊追上去,一把抱住她父王的腿。
蕭遲垂眸看著閨女,故意不說話。
小公主想跟著回長樂宮去,她才不要一個人在這里睡。
但她覺得直接說要回長樂宮有點沒面子。
不過她腦子轉(zhuǎn)得可快了,不用多想就說:“小唯兒覺得…覺得今日的大蝦不好看,也不好吃…”
“那要怎樣才好看好吃?”蕭遲配合問。
小公主就說:“拿回去跟母后一起吃,肯定就好看又好吃了。”
蕭遲忍俊不禁。
小公主飛快地往內(nèi)寢殿跑,把她母后命人送來的兩套小衣裙抱著就出來。
顯然是怕衣裙沒帶走,等下在長樂宮用完膳,還得被送回來這里睡。
把小衣裙一并帶回去,這里沒衣裙換洗,就不會被送回來了。
鬼機(jī)靈得很!
“父王,我們趕緊回去吧。”小公主給自己找到了個回去的臺階后,就毫無心里壓力了,抱著小衣裙往外走,還不忘吩咐她的乳娘嬤嬤把她最喜歡的大蝦帶回長樂宮。
到了長樂宮,她悄悄把自己的小衣裙抱到她睡的偏殿去放好。
又悄悄出來,去到膳桌邊,爬上椅子,用勺子挖了只剝好的大蝦吃。
她母后從內(nèi)寢殿出來,看到她,問:“不是生氣,要住那邊,不回來了嗎?”
小公主邊跟大蝦戰(zhàn)斗,邊回她母后:“吃飽了再生氣?!?/p>
這時小姜律也被嬤嬤領(lǐng)過來用膳。
看到弟弟妹妹,他跑過來,拿出個小玩具給弟弟妹妹。
小玩具是今日在宮學(xué),小同窗送的。
一只小陀螺,系著繩子,繩子一抽,陀螺就會旋轉(zhuǎn)并發(fā)出嗡鳴聲。
三個孩子的玩具很多很多,什么樣的都有,不乏這種陀螺玩具。
但孩子就是喜歡新鮮的,哪怕玩過,但只要是新的,就是覺得比舊的好玩,頓時就想玩。
姜心棠不給玩,讓嬤嬤打水來給三個孩子都洗了手,用膳。
用完膳,三個孩子就去玩陀螺了,小公主哪還記得要父王打母后小屁股為她報仇的事。
不過沒能玩多久,乳娘嬤嬤就把他們帶去沐浴、睡覺。
姜心棠沐浴完,則跟蕭遲說起今日之事。
“是我疏忽了,以為只要你沒去學(xué)堂,她沒有看到你,就不會當(dāng)眾喊你父王,就沒事?!?/p>
姜心棠哪里會想到宮學(xué)沒辦幾日,一群三四五六歲的小娃娃就懂得顯擺自己的爹爹是誰、什么官職什么身份。
小公主這個小喇叭直接就自爆她的爹爹是父王。
姜心棠自責(zé)且擔(dān)憂:“這事要是傳出去,可如何是好?”
“放心,傳不出去?!笔掃t安撫她。
如今大權(quán)握在他手中,那些授課的學(xué)士只會裝什么都沒聽到,不敢往外傳。
而那些給小公主當(dāng)陪讀的小同窗,除了幾個梁氏宗親的孩子外,剩余的,家族皆效忠他,就算孩子帶了什么話回去,他們也會勒令孩子不準(zhǔn)在外頭亂說。
至于梁氏宗親,空有爵位,卻無任何實權(quán),就算知道了小公主說他是父王又如何,難道還敢推翻他?
拿什么推翻他?
拿區(qū)區(qū)幾百府兵不成?
笑話!
所以蕭遲并未將這事看得太嚴(yán)重。
但他也沒有大意,輕撫姜心棠微隆的肚子:“這事我會做好防范,你無需擔(dān)心,好好養(yǎng)胎。”
“嗯。”姜心棠相信他,依偎入他懷里。
她懷了孕,身子日漸豐腴,卻不臃腫難看,只是摸起來手感更好。
蕭遲輕撫她,吻她。
兩人纏綿了一會,呼吸皆漸急,蕭遲卻強(qiáng)迫自己停下來,不敢深入碰她。
既怕傷了孩子。
亦怕傷了孩子后,她因此受苦。
“你先睡,我還有要務(wù)要處理?!笔掃t將她放到床上,起身離開。
卻不是去處理要務(wù)。
而是去浴房沖了個涼水澡。
次日小公主賴在床上不起床,她要睡懶覺,她不要去宮學(xué)。
乳娘嬤嬤不敢打她罵她,也不舍得打她罵她,拿她沒有辦法,只得稟到姜心棠那兒去。
姜心棠現(xiàn)在對付閨女更有辦法了,來到床邊對她說:“不去宮學(xué)是吧?那好,今晚就送你去紫宸宮,是你自己說以后要住那的,我成全你。以后你就替你弟弟守著紫宸宮,你父王跟弟弟來長樂宮陪我?!?/p>
小公主一聽這話,就想到昨晚差點被父王丟在紫宸宮,一骨碌就從被窩里坐起來了。
乳娘嬤嬤趕緊拿過衣裙來給她穿,又抱她去洗漱、喂食,梳頭發(fā)。
沒一會,一個漂亮軟糯的小公主就出現(xiàn)在姜心棠面前了。
但小公主磨蹭著,就是不愿意去宮學(xué)。
姜心棠已經(jīng)給她和小姜律收拾好了書匣,警告她:“不許再打人,不許提你父王,多聽講,少說話?!?/p>
小公主嘟噥:“嘴巴要說話,我管不住它?!?/p>
姜心棠:“管住它,回來對我說,別在外頭瞎叭叭?!?/p>
小公主知道由不得她,不情不愿去宮學(xué)了。
如此過了幾天,她就在宮學(xué)混熟了,習(xí)慣了,沒再說不去。
此時姜心棠懷孕已經(jīng)五六個月,她特地出了趟宮。
薛神醫(yī)一直被蕭遲留在京都。
姜心棠想去王府找薛神醫(yī)把脈看看懷的是男是女,順道去看看安安姐。
但姜心棠才出宮,就在宮門口看到了沈東灼,他要求見蕭遲,說是想請旨帶他妹妹沈東凌回遠(yuǎn)東。
自從跟蕭遲退婚,沈東凌已經(jīng)在床上躺了兩年多快三年。
姜心棠都差點把沈東凌這個曾經(jīng)害過她無數(shù)次的人給忘了。
卻沒想到她沒死在京都,要回遠(yuǎn)東去了?
沈東灼在等御林軍去向蕭遲稟報時,看到了姜心棠,過來給姜心棠行禮。
姜心棠沒問他為何要帶沈東凌回遠(yuǎn)東,只跟沈東灼禮貌性地寒暄兩句,便命馬車前行。
一路上,姜心棠都在想沈東凌為何突然要回遠(yuǎn)東?
她在床上躺了快三年,身體難道還能承受得住回遠(yuǎn)東這長遠(yuǎn)且顛簸的路程?
還有,沈東灼回了遠(yuǎn)東后,還回京都來嗎?
若不回來,與安安姐和兩個孩子,豈不是沒有了未來。
直到王府,下了馬車,姜心棠才收起這些思緒,沒有再想。
她去了主院,薛神醫(yī)來了主院,給她把脈。
“我懷的是男是女?”姜心棠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