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狼尸體藏好后,陳浪踉蹌著往家走去。
半道上,一輛馬車從他身旁駛過。
幾息之后,這輛馬車折返回來,停在了他跟前。
徐飛下了車,笑著打招呼:“我就說路邊這人跟你有幾分相似,抱著試一試的心態(tài)回來看看,沒想到真的是你,你怎么……你受傷了?”
徐飛大驚,急忙上前扶住陳浪,道:“怎么搞成這幅樣子?”
陳浪吁了口氣,道:“沒什么,被狼撓了一下,不礙事?!?/p>
“你來得正是時候,我正在發(fā)愁怎么處理那頭狼的尸體呢?!?/p>
徐飛愣了一下,道:“你宰了一頭狼?厲害啊陳兄弟!”
“你這哪里像是書生,分明是個武夫?!?/p>
陳浪道:“我就當你是在夸獎我了。”
徐飛問清楚了陳浪狼尸體所在的位置,然后讓身邊小徒去收。
“我先幫你把傷口處理一下?!毙祜w把陳浪扶上車,讓他躺在凳子上,拿出藥箱取出金瘡藥,小心翼翼灑在了陳浪的傷口處。
也不知道金瘡藥究竟是什么成分,撒在傷口上后,疼痛感比直接倒酒精還強,陳浪當場嗷嗷亂叫。
等到痛感消失,小徒也吭哧癟肚的把狼尸體拖了回來。
看到這頭狼,徐飛一個勁搖頭,嘆道:“可惜了。”
“皮毛毀得有點狠,否則光是這一身的毛皮,就能值個七八兩銀子?!?/p>
陳浪則心有余悸的說道:“相比于銀子,我覺得小命更重要?!?/p>
徐飛笑笑,道:“是這個道理?!?/p>
“陳老哥,商量個事唄。”
陳浪道:“看上哪個部位了?”
徐飛打了個響指,道:“跟聰明人聊天就是輕松?!?/p>
“我看你身強體壯,也用不著補?!?/p>
“這狼鞭,就給我唄?!?/p>
陳浪斜眼看著他:“沒看出來你這么虛?”
徐飛翻了個白眼:“怎么可能,是我一個病人需要?!?/p>
“哦,病人。”陳浪意味深長的說道。
徐飛急了:“真的是我的病人?!?/p>
陳浪似笑非笑的說道:“你急啥嘛,我也沒說不信啊。”
徐飛見再說下去就會越描越黑,直接打斷了這個話題,道:“反正鞭你給我留著就行?!?/p>
陳浪道:“給你沒問題,但其他部分你也得幫我把它處理了?!?/p>
“這頭狼不能讓村里人看到,否則麻煩不斷。”
徐飛道:“可以,我的病人中正好有個是收這些野獸的,一準給你賣個好價錢?!?/p>
“有勞?!标惱斯笆?。
徐飛道:“跟我就不要見外了嘛?!?/p>
一路閑聊,很快就到了家門口。
正在門口跟小灰灰玩的果果,好奇的看了過來。
等見到自己爹爹被人扶著下了馬車后,果果臉上的好奇,瞬間就變成了驚懼。
幾息之后,嗷的一嗓子就哭了出來。
陳浪急忙上前,本想把女兒抱起來,但背上的傷讓他使不出力氣,只好蹲下來,一邊替果果擦眼淚一邊安慰她。
正在院子里忙活的李秀芝,聽到女兒的哭聲后也趕忙走了出來,見陳浪的褲子上全是血,臉色瞬間煞白一片,聲音都發(fā)顫了:“怎么回事?你傷著了?”
陳浪急忙安慰:“別慌,不是什么致命傷?!?/p>
“徐老弟說了,只要按時換藥,幾天就好了?!?/p>
李秀芝急忙看向一旁的徐飛,見后者點了點頭,才稍稍安心,上前攙扶起陳浪,往屋里走去。
等陳浪躺好后,徐飛又給他上了一遍藥,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。
陳浪忽然問道:“對了,這一路我都忘記問了,你今兒個咋會來村里的?”
徐飛道:“天上居忽然冒出來了幾道新菜,我跑去吃,結(jié)果排隊要等好幾天?!?/p>
“好在天上居的洪掌柜是我老熟人,他跟我說,那幾道菜是你發(fā)明的?!?/p>
“所以我就來咯,但看你的樣子,應(yīng)該是做不成了。”
陳浪道:“過幾天來吧,到時候讓你吃個飽?!?/p>
徐飛拍拍陳浪的肩膀,道:“行,你安心養(yǎng)傷,我先走了?!?/p>
“過幾日我來吃你的拿手菜,順便把錢給你帶來。”
陳浪點頭,道:“秀芝,替我送送徐老弟?!?/p>
李秀芝送走徐飛后,又匆匆回到屋內(nèi)。
果果趴在床沿邊上,撅著小嘴,給陳浪背上的傷吹氣。
“爹爹,有沒有好一點?”果果問道。
陳浪笑道:“好多了,乖女真棒?!?/p>
看到這一幕的李秀芝,眼淚止不住的滾落。
陳浪都是為了這個家,為了自己娘倆才會受傷的啊。
陳浪也發(fā)現(xiàn)了站在門口默默垂淚的李秀芝,為了轉(zhuǎn)移她的注意力,道:“秀芝,我餓了,有吃的嗎?”
李秀芝擦了擦眼淚,道:“我這就去給你做?!?/p>
“果果,在這里照顧爹爹?!?/p>
果果點頭:“娘,我給爹爹吹氣,他都說不疼了呢?!?/p>
“好孩子,接著吹吧。”李秀芝說完,抹著淚往廚房走。
沒一會功夫,李秀芝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面條回到了屋內(nèi)。
陳浪掙扎著想要坐起來,被李秀芝摁?。骸澳阕宜藕蚰??!?/p>
陳浪有些不好意思,道:“我自己可以的。”
李秀芝不說話,就盯著他看。
被盯了一會后,陳浪就乖乖的張開了嘴。
李秀芝夾起面條,吹了吹熱氣后,遞到了陳浪的嘴邊。
雖然是一碗只放了鹽的白水面條,但在被媳婦吹過后,陳浪愣是吃出了山珍海味的感覺。
等李秀芝夾起第二筷子,果果扯了扯她的褲腿,道:“娘,讓我也吹吹?!?/p>
李秀芝有些無奈,但還是把面條放到了果果嘴邊,讓她吹了一下。
“爹爹,果果吹過啦,一點都不燙?!?/p>
“你要都吃掉,這樣才好得快?!?/p>
來自妻女溫柔的照顧,讓陳浪的心里就跟吃了蜜糖一般的甜,背上的傷,仿佛也不疼了。
就在陳浪享受著妻子柔情萬千的伺候時,一個聲音打破了這份溫柔。
李秀芝放下碗,走了出去,道:“請問你是?”
對方是個壯實的中年漢子,見到李秀芝后,咧嘴憨厚一笑,道:“我叫林恒,雙木林,恒心的恒,是縣城的石匠,受上河村李小虎的委托,特來找陳二郎,詢問蓋房的相關(guān)事宜?!?/p>
“你就是李小虎的姐姐,李秀芝吧?”
李秀芝急忙道:“林師傅你好,我丈夫身體抱恙,無法下床,還請你移步屋內(nèi),跟他商討這些事情?!?/p>
林恒道:“那就冒昧了啊。”
二人的對話,也被屋內(nèi)的陳浪聽了個清清楚楚,所以林恒進屋后,陳浪就馬上致歉,道:“林師傅,真是不好意思,我受了傷不便下床,只能這樣跟你談事兒?!?/p>
林恒擺了擺手,“是我冒昧才對?!?/p>
“一般人家的主屋,哪有讓客人隨便進的道理?!?/p>
客套一番后,林恒切入主題,問道:“陳兄弟,我今明天來呢是打個前瞻,主要是問問你對新家的要求,弄明白后我才好回去畫圖紙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