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姒故作不懂,隨口一問:“這上面怎么還圈著一些藥材,難道是有什么說法嗎?”
林子夫果然立馬道:“哎呀?jīng)]什么沒什么,這些啊就是還沒集齊的,其他那些藥材其實都好找,銀子夠就能找得到,但這一味西紅花才真是讓我等毫無頭緒?!?/p>
說到最后那味藥時,林子夫滿臉苦惱。
溫姒微微垂眸,斂下眼底洶涌的情緒。
這西紅花……她有!
溫姒極力掩藏住自己的異樣,表面上淡淡的露出好奇之色:“這西紅花是什么藥材?怎么好像我都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?”
沒有聽過?。?/p>
林子夫眼底劃過一點失望。
不過很快他又振作情緒,跟溫姒介紹道:“這西紅花其實就連我們也沒有見過,只是草民從先輩傳下的醫(yī)書古籍中見到的,雖然都不知道,但古籍上面將此種藥材的藥效記錄的頭頭是道,確實是一味能夠安神的藥材,而且配合草民這份藥方上的其他藥材,定是有奇效,可以徹底治好王爺之病的。”
聽到前面那些話的時候,溫姒心底松了口氣。
原來只是在醫(yī)書古籍上看到的,那想來應該沒人見過西紅花的真正樣子。
更不曾了解過西紅花有沒有什么藥香,甚至是什么樣藥香。
這樣的話,應該也不會再出現(xiàn)像回春草那樣的失誤。
溫姒剛安心下來。
可當她聽到最后那句話,她卻是神情一愣。
西紅花……可以徹底治好攝政王殿下的病嗎?
那也就是說,西紅花對于攝政王殿下極其重要。
如果……如果他一直找不到的話,是不是他的病就一直好不了?
還會再像先前那樣,時常受到折磨?
溫姒微微攥緊那張藥方,盯著上面的“西紅花”三個字。
她心底不由得升起一陣愧疚。
百年紫靈芝可以送,百年回春草也可以送。
可是這西紅花,這種從未有人見過的醫(yī)書古籍上的藥材,她如果送了,肯定會有人注意到,甚至是問到她面前來。
問她藥從哪兒來?
問她怎么會有?
到時候她如何解釋?
溫姒咬了咬唇,不,不行,她不能送,她不能……
“王爺,您回來啦?”
就在這個時候,外頭忽然傳來一道聲音。
緊跟著就是一道低沉的回答:“嗯?!?/p>
北辰淵從小院外進來。
高耀等人紛紛扭頭看去,就見那高大俊美的銀發(fā)男人徑直走進小院后,就走到溫姒的面前,低頭垂眸,滿臉笑意。
“無憂,先前陛下突然急召,臨時去了宮中,抱歉,是不是等了很久?”
高耀和林子夫莫名覺得,這一段話可比剛才外頭那個“嗯”字溫柔多了。
溫姒抬頭看著面前的北辰淵,對上他那雙充滿柔情的眼睛,她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么。
只是看著這樣越溫柔的北辰淵,她心底的愧疚就越是強烈。
西紅花……關(guān)乎著的是攝政王殿下的病。
可是也關(guān)乎著她的秘密。
那夜她雖然將玉佩空間對逐月袒露了些許,但逐月知道的僅僅只是空間的能力之一。
而西紅花如果暴露出來,那整個空間都會面臨著巨大的風險。
溫姒不敢去賭。
可她抵不過心里的愧疚,所以她逃了。
“對不起,我……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什么事沒做,我今天就先回去了,下次再來拜訪!”
溫姒幾乎是聲音微顫的,逃也是的從北辰淵面前跑走。
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。
北辰淵當場愣在原地。
他扭頭看著溫姒快速消失在門口的身影,還不明白到底發(fā)生了什么。
“無憂……無憂?。俊?/p>
下一秒,他立刻轉(zhuǎn)身追了出去。
溫姒本來想就這么直接回去了。
可沒想到北辰淵竟然毫不猶豫就追了上來,攔在她面前。
高大的男人面色慌亂,“怎么了?剛才到底發(fā)生了什么事?為什么會跟我說對不起?”
“沒什么,什么也沒有,我就是真的有事,急事!我現(xiàn)在真的要回去,所以你就讓我回去吧!”
溫姒想繞過他出去。
但又一次被北辰淵攔住,但這一次北辰淵沒有為難她。
“好吧,我知道了,你想回就回,但是你先聽我說一句話好不好?”
北辰淵低下頭認真的看著她,祈求的眼神讓溫姒有些說不出拒絕的話來。
北辰淵便笑了笑,伸手將她剛才跑的有些凌亂的頭發(fā)絲順了順,然后聲音溫柔的哄道:“不管剛才發(fā)生了什么,只要你愿意說隨時都可以告訴我,如果不愿意也沒關(guān)系,等下坐攝政王府的馬車,我會讓人把你安安全全的送回水月觀,回去以后好好休息,等我明日去看你,好嗎?”
溫姒張了張嘴。
但下一秒就被北辰淵略帶強勢和霸道的截停,“不準拒絕?!?/p>
好吧。
最后一直閉著嘴像個鵪鶉一樣的溫姒被北辰淵塞到了馬車上。
馬車中又多了許多東西,有她來時車上還沒有的毯子,零嘴,小吃等等東西,甚至還有一個暖手爐。
這會兒的天氣僅僅只是入秋,但北辰淵顯然還是怕她著涼,怕她手冷,所以連暖手爐都備上了。
這般的細心體貼,細致入微。
就越是讓溫姒心里覺得難受。
以至于一路上,都在盯著那個暖手爐發(fā)呆。
這邊溫姒在馬車上難受,那邊北辰淵在她離開后,也瞬間沉下了臉。
回到攝政王府,北辰淵冷聲質(zhì)問:“到底是怎么一回事,說吧。”
明明早上給他寫的拜帖里,字字句句都透著開心和期待來攝政王府拜訪的心情,可現(xiàn)在他不過是出去了一趟,一回來人就難受成了那樣。
甚至都不敢面對他,話也不肯說幾句。
北辰淵看了能不生氣嘛!
他本來還期待著趕緊忙完政務回來,能陪小丫頭在府中好好吃喝游玩一番,所以回來時都是一路疾行,步履匆匆。
可現(xiàn)在人跑了。
北辰淵臉色冷的嚇人,眼神跟冰刀子似的嗖嗖往高耀和林子夫二人身上扎。
疼得高耀齜牙咧嘴,毫不猶豫的就選擇了背叛兄弟,將罪魁禍首給退了出去。
“你自己干的好事,你自己解釋!”
林子夫:“……”
林子夫頓時心虛的開口:“我……我這不也是為了王爺?shù)牟÷铩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