蒼清瀾坐在一抬華麗的轎輦上,前后抬著他的是四名雖沒樂敦高壯,但也相差無幾的大漢。
他們臉上帶著青面獠牙的面具,一雙雙兇殘的眼睛透過面具,看向豬街上那些正跪在轎輦前的人。
“回主子的話,據(jù)豬街的人所說,那人身形高壯異常,一身神力,出手兇殘,仔細觀察后發(fā)現(xiàn)對方似乎是個腦子有點癡傻的,如此多的相同點,除了巨鰲,屬下實在想不到還有誰。”
蒼清瀾屈指敲著轎輦扶手,聽到焱之的話后,他頓時一笑。
“原以為那家伙只怕是早就已經(jīng)死了,沒想到卻是跟著大明圣女去中原過好日子了?!?p>“主子,可要屬下現(xiàn)在就派人去把他抓回來?”
焱之面色一肅,抱刀問道。
“不用?!?p>蒼清瀾淡淡道:“留他跟著那大明圣女,就他那身形根本無所遁形,倒是更方便我們追蹤過去,別打草驚蛇了,等抓到那大明圣女之后再收拾他。”
“是!”
焱之領(lǐng)命之后沒有立刻退下,就這么大庭廣眾之下,他又說起另外一件事——
“對了主子,居陽關(guān)內(nèi)潞州城那邊,歐陽家的人傳信,說是他們家兩個嫡子嫡女前些天突然帶人進了咱們的地盤,之后就杳無音信,不知所蹤,那歐陽家主讓咱們派人尋一尋,找到之后把人送回去,說是必有重謝?!?p>“歐陽家的嫡子嫡女?”
蒼清瀾微微瞇了瞇雙眸,“那不就是歐陽老賊的兒女嗎?是叫什么來著?”
“大兒子歐陽玉天,二女兒歐陽玉漱,”說到這兒,焱之頓了頓,看了一眼他家主子后才繼續(xù)道:“那信上還說了一段話……”
“什么話?”
蒼清瀾此時還坐在轎輦上,淡然的喝著手中一杯飄著清香的花茶。
這可是他最喜歡的中原茶之一。
等到他們王庭大計成功入侵占領(lǐng)中原的那一日,他一定會將這花茶定為蒼王茶,只有他蒼清瀾才能喝的那種。
蒼清瀾正這么美滋滋的想著,下一秒焱之說的話就讓他將自己最愛的茶給噴了出去——
“歐陽家主說,讓您別忘了,他的二女兒可是早就已經(jīng)被定為您的未來王妃,若是她在咱們的地盤出了事的話,恐怕對您的影響也不……”
“噗!”
焱之話都還沒說完,終于反應(yīng)過來他前面說了什么的蒼清瀾,側(cè)頭就是一口茶水直接噴到了他臉上。
“你說的什么玩意兒?他女兒是本王的王妃?”
焱之:“……”
他抬手抹了一把自己臉上的茶水和口水,面無表情道:“主子該不會是忘了,三年前歐陽家與咱們王庭達成合約時,就說好了歐陽家必須有一個嫡出女兒嫁入王庭聯(lián)姻。
“當(dāng)時未娶王妃的王庭王子中就只有主子您,而歐陽家的嫡出女兒也只有那個歐陽玉漱,所以就定下了你們二人的婚約。”
蒼清瀾頂著一臉的不可置信,“本王怎么不知道這事?”
焱之無語道:“因為您當(dāng)時忙著去培育您的蠱王,大王的話您都還沒聽清就擺手說隨便他們決定,然后就跑了。”
蒼清瀾頓時嘴角一抽。
焱之還補上一刀:“哦對,就是您那只已經(jīng)丟失掉的蠱王?!?p>蒼清瀾:“……”
“焱之。”
“屬下在?!?p>蒼清瀾扶著轎輦扶手,居高臨下地幽幽望著他,“只是一口茶水而已,不至于吧?”
焱之面無表情的說道:“還有您的口水。”
下一秒——
“砰!”
焱之就被踹飛了出去。
某人甩下一句:“把這里這些沒用的東西都清理干凈,什么時候清理完了什么時候再回來。”
然后他就頭也不回的吩咐人趕緊走。
留下焱之一臉無語的站在原地,等蒼清瀾的轎輦消失在視野中后,他才收回視線看向豬街上跪著的那些人。
似乎是察覺到了危險即將來臨,那些人臉上都露出驚恐之色。
有人試圖求饒,“焱大人饒命,求您再給我們一次機會吧,我們這就去追那大明圣女,保證把她給抓回來!”
可那人話音剛落,下一秒,焱之手中拔出的刀就已經(jīng)抹上了他的脖子。
“噗嗤”一聲,血濺落一地。
“耳背的玩意兒,主子說了別打草驚蛇,都聽不懂話嗎?”
焱之屈指彈了一下刀身,彈掉上面的血珠后,再看向剩下的人,“果然主子說的沒錯,一群沒用的東西,聽不懂話也辦不好事,讓你們好好守著豬街,卻是死了這么多人,看來有大王子殿下的撐腰后,你們這野心是越來越大,翅膀也越來越硬了?!?p>聽到“大王子殿下”這五個字后,剩下的那些人頓時就知道他們背叛蒼王的事已經(jīng)暴露了。
一瞬間,人作鳥獸散。
可他們跑得再快,也沒有焱之的刀快。
不一會兒后,豬街上便再次血流成河。
并不知道在她們走后,互市中又發(fā)生了什么的蘭姒等人,在馬不停蹄的趕了一天一夜的路后,終于是到了她們的目的地——
彘神族。
一到彘神族的族群地外,一股陰森的感覺便是撲面而來。
周圍是纏繞著無數(shù)奇怪藤蔓的古樹,道路的兩邊擺放著一座座兩米高的斷臂斷腿人彘石像。
蘭姒等人剛一靠近,那些人彘石像中便“嗖嗖嗖”的亮起一排排綠幽幽的火焰,如鬼火一般,讓整個森林的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古怪。
沒錯,是古怪。
不是詭異。
因為這樣的場景如果是在晚上看見的話,那肯定是詭異的感覺。
可惜,這會兒正是烈陽高照的白天呢。
蘭姒等人面無表情的看著前方村口處,那一名緩緩走出的佝僂老者。
至于周圍發(fā)生的一切,顯然他們完全不感冒。
“不知外面……是哪方客人到訪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