姒兒……”
北辰淵不由自主的輕輕喚了一聲。
“嗯?”
迷迷糊糊沒聽清的溫姒也應了一聲,等她反應過來時茫然的問:“剛才攝政王殿下說什么?”
北辰淵握拳抵唇咳嗽一聲,自然是沒敢承認:“沒什么,就是問你肚子餓了沒,要不要起來吃點東西?”
“哦,要的?!?/p>
溫姒下意識點頭,但腦子里還在迷糊。
她怎么記得剛才攝政王殿下好像只是喚了一聲,有說這么一大段話嗎?
可惜沒等她想明白,北辰淵便已經將粥給她端了過來。
“嗯?好香啊?!?/p>
一股香味飄過來,頓時香的溫姒肚子餓得咕咕叫。
也聽見了這聲兒的北辰淵不由得笑了笑,“香就快起來吃,吃完了再去洗漱?!?/p>
北辰淵控制著自己的手,只將粥遞給溫姒。
生生的摁住那想要親手喂她的念頭。
“好?!?/p>
溫姒睡了一整晚,這會兒早膳時間更是都已經過去兩個時辰了,快近晌午了。
她肚子餓得不行,也顧不得許多。
不過就是剛坐起來,才發(fā)現自己的衣服有些亂。
溫姒頓時小臉一紅,下意識轉頭看向北辰淵。
才發(fā)現北辰淵已經轉身出了門去,還貼心的幫她把門關上。
這來不及升起的尷尬一下就消失的無影無蹤。
松了口氣的溫姒便趕緊換了衣服,又動作迅速地喝了那碗香噴噴的蔬菜鮮菇粥。
正起身,又發(fā)現了放在一旁的熱水,連干凈的巾帕都備好了。
如此貼心的準備,讓溫姒都不由的露出詫異之色。
等她洗漱完出去,高耀等人剛接了新的安排,步履匆匆的離開。
溫姒有注意到他們這會兒都戴上了面罩,顯然是為了防疫用的。
“外面現在情況如何?”
溫姒走到小院里,在北辰淵的對面坐下。
這會兒北辰淵正在查看潞州各地登記的病人名錄。
“這幾日增加的染疫百姓太多,但幸好寧遠侯最早安排的很好,早在疫病出現的時候,就已經動作迅速的將潞州大部分藥材統(tǒng)一征調集中,方便根據情況安排到各縣?!?/p>
“看來寧遠侯對潞州的管轄力度的確很大?!?/p>
不然像這樣的強行征調,可沒多少地方商人會點頭答應,不趁亂漲價都算好的了。
“寧遠侯能坐到如今這個位置,還手握幾萬兵權,皆是他當初一點一點殺出來的,想跟他作對造反,不聽話的人,要么就是離了潞州,要么就是徹底被摁了下去?!?/p>
總之,這潞州說是寧遠侯的一言堂我不為過。
“原來如此。”
十分強勢,但在如此危難且混亂時的時刻卻是最有效。
“寧遠侯那邊已經收到了我們抵達這里的消息,并且也知道了我們的安排?!?/p>
北辰淵將看過的名錄遞給溫姒,也方便她了解一下現在潞州的疫病擴散情況。
溫姒一邊看,一邊問:“那寧遠侯那邊怎么說?”
“說,隨便我們怎么安排,想什么時候舉行祈福儀式都行,只要不給他又弄出個寧安縣來,其他都無所謂?!?/p>
溫姒詫異的挑了挑眉:“這么好說話?”
北辰淵笑了一下,“若我?guī)У氖且蝗f黑旗軍來,你看他還會不會這么好說話?!?/p>
溫姒頓時就明白了。
敢情對方是看他們只帶了三千人,所以才說隨便他們怎么安排。
不過也是,就三千人,再怎么樣也不至于把他這一言堂給掀了。
所以寧遠侯會那么放心也正常。
溫姒如此想著,卻不知道她面前這人別說三千黑旗軍,就算只有一千也真能掀了寧遠侯的一言堂。
當初在戰(zhàn)場上,敵國來犯,北辰淵就是帶著一千剛訓練出爐的黑旗軍,殺入敵國境內,直斷敵軍后方,嚇得那次大戰(zhàn)還未開始,敵國大軍就先后撤了五百里。
當然,因為那時敵國覺得太丟臉,所以并未傳揚出去。
而北辰淵也并不喜歡在戰(zhàn)場上太過高調,所以此事知道的人還真不多。
不過寧遠侯卻是知道的。
但他看的并不僅僅只是人數那么簡單,而是看的北辰淵的態(tài)度。
這三千人數,就是北辰淵的態(tài)度。
寧遠侯心中有底了,便就將大本營交給了北辰淵隨便造。
北辰淵笑著將此事細細攤開,重新給溫姒講了講。
溫姒這才明白。
“所以你想如何安排祈福儀式都可以,只要不是故意去涉險就行?!?/p>
溫姒也有些哭笑不得:“怎么在你眼里,貧尼好像都變成了一個總喜歡犯險的人了?”
“你難道不是?”
北辰淵語帶幽怨,意有所指的看向她。
溫姒仔細一想,好家伙,“你該不會是還記著那一巴掌的事吧?”
上次她故意激怒溫權勝,硬是挨了一巴掌,用苦肉計給溫權勝設局。
“上次只是一巴掌,下次還不知道你又要干什么?!?/p>
北辰淵現在每每想起那一巴掌,都心里又氣又悔。
反正短時間這事是別想過去了。
溫姒還能怎么辦,自己惹生氣的只能是哄著唄。
“好啦好啦,我不是都已經答應你了嗎?之后都聽你的安排,絕對不敢再亂來。”
溫姒甚至還為了保證自己的可信度,舉手拿出自己的藥鋪發(fā)誓:“我要是真的又亂來了,就把我藥田,哦不,我小院的那兩塊藥圃給你,鏟了全部種韭菜。”
要是真那樣了,她真的會心疼死!
嗚嗚嗚,她的藥圃。
雖然還沒鏟,但光是想一下都覺得心碎了好嗎!
“勉強信你了?!?/p>
北辰淵挑了挑眉,故意拿捏著態(tài)度。
但人已經很自覺的去把溫姒剛熬好的藥湯給端了過來。
“差不多時間了,快喝藥?!?/p>
雖然燒已經退了,但聽著聲音都知道還沒好全。
北辰淵巴望著溫姒能早點恢復,所以監(jiān)督她喝藥這點是絕不可能落下的。
溫姒聞著那苦味兒,雖然學習醫(yī)毒以后已經習慣了各種藥味兒,但自己喝還是會忍不住在心底說一句:真苦啊。
皺著小鼻子喝完后,溫姒還沒反應過來,嘴巴里就已經塞了一塊話梅糖。
酸酸甜甜的,味道一下就沖散了她口中的苦。
“慢慢含著,這次出來沒帶多少,以后出門都給你多帶些?!?/p>
因為出門的急,北辰淵只來得及拿了一包話梅糖,這會兒沒剩幾顆了,后面溫姒還要喝藥,他得給她留著,每次喝了藥好甜甜嘴。
外面當然也有零嘴兒賣,但如今四處有疫,吃的喝的都得注意,北辰淵不敢給她從外面隨便帶東西進來。
尤其是聽說了寧安縣的事后,這入口的吃食和水,北辰淵都格外注意。
溫姒嘗著那甜滋滋的味兒,莫名的感覺有些上頭。
她伸手摁了摁心口,忍下那種悸動,一副好像什么也沒發(fā)生的樣子,繼續(xù)跟北辰淵討論起了祈福儀式的安排。
——
兩天后。
養(yǎng)足了精神的溫姒換上莫愁師父給她新做的一套祈福冠服,坐上馬車,經過兩個時辰的趕路,來到了第一個疫區(qū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