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路,溫姒可是被范醉這個話癆給吵得不行。
每每讓他去找別人說去,他都要睜著他那雙無辜的眼睛說:“可是我只認(rèn)識姐姐一人啊,別的人我又不認(rèn)識,攝政王殿下倒是認(rèn)識,但我不敢啊?!?/p>
怕北辰淵這件事,范醉說的倒是理直氣壯。
但溫姒是更煩了。
最后她直接把人打發(fā)到押送范家之人的囚車隊伍那邊,讓他自己找范秀秀去。
“那我可以把她做成人彘嗎?”
少年一聽可以找范秀秀,頓時就雙眼一亮的問道。
“不行,她要是半路死了你負(fù)責(zé)?”
“那我可以把她的手腳全都砍下來切片玩嗎?”
溫姒:“?”
“當(dāng)然不行,你都把她手腳砍了,這跟做成人彘有什么區(qū)別?”
“當(dāng)然有區(qū)別啊?!?/p>
范醉裝傻道:“人彘還要塞進(jìn)壇子里,但只砍手腳的話那就不算人彘了啊。”
溫姒怒道:“滾。”
“好嘞!”
最后范醉還是去找范秀秀了。
不過他還是非常機(jī)靈的,雖然溫姒不同意,但他在這之前又跑去找了某位攝政王殿下。
悄摸摸的以“我殺了溫鈺之替姐姐報仇”的事跟北辰淵邀功,然后成功爭取到了“幫生病的犯人扎針治病”的機(jī)會。
然后第接下來的每一天,范醉都裝模作樣的背著一個不知從哪位大夫那里借(騙)過來的藥箱,去給范家人“治病”。
當(dāng)然說是給范家人治病,但這小子每次都是指著范秀秀說:“我看你病得不輕,來,我給你扎幾針?!?/p>
就這樣,范秀秀被一路折磨,等到了京城的時候,已經(jīng)是半死不活了。
“奴才參見攝政王殿下,圣女殿下。”
小皇帝身邊的德公公特意出城代駕迎接,行完禮后,他笑盈盈地說道:“陛下口諭,此次救災(zāi)事宜中攝政王殿下和圣女殿下不辭辛勞、日夜奔忙,為百姓解困、保一方安寧,功勞卓著,實(shí)乃社稷之幸。”
“陛下心懷體恤,特命二位不必今日進(jìn)宮復(fù)命,好好歇息調(diào)養(yǎng),待明日再入宮面圣,詳述救災(zāi)諸事。”
北辰淵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,“好,有勞德公公代本王和圣女殿下向陛下賀新婚之喜,待明日進(jìn)宮,我等再去參見皇后娘娘?!?/p>
他身旁的溫姒微微頷首,同樣說道:“勞煩德公公了?!?/p>
先前她還在去往滄州的路上,京中就已經(jīng)舉行了帝后大婚。
她不能回京,帝后的婚期也不可能因?yàn)樗七t,所以她就這么錯過了林念慈的出閣大典,錯過了她摯友人生當(dāng)中最重要的時候。
說不遺憾是不可能的。
但當(dāng)時那樣的情況,她和林念慈都是為了彼此,雖有遺憾,卻也都并不后悔。
“二位殿下客氣了,老奴定將這話帶到,攝政王殿下和圣女殿下一片心意,陛下和皇后娘娘知曉定會十分歡喜,也盼著明日能在宮中恭迎二位大駕?!?/p>
待德公公等人離開后,北辰淵轉(zhuǎn)身看向溫姒,“是要留在京中休整,還是先回水月觀?”
蘭家宅邸那邊早已經(jīng)收拾出來,溫姒若覺得太累的話,的確可以留在那邊休息一晚。
但溫姒不知道的是,北辰淵說的根本就不是蘭家那邊。
某人小心思蠢蠢欲動,逮著個機(jī)會就想試探一下。
可惜溫姒心思跟木頭一樣,完全不懂他話中藏著的話,只一本正經(jīng)的搖搖頭道:“許久未回,只怕師父一直擔(dān)心的緊,還是早些回了觀中,讓師父和師姐們都安安心才好。”
“好吧,那我派些人送你回去?!?/p>
北辰淵心底依依不舍,想再跟她多待一會兒,可他也是許久未回,王府那邊的事情怕是只多不少。
別說這會兒了,接下來幾天他都有的忙,所以只能是另外派人去送溫姒。
溫姒倒是不在意這個。
但這時,在意的人來了——
“等等,姐姐你剛才說要回哪里???我能跟著去嗎?”
范醉此時突然冒了個腦袋出來,插在溫姒跟北辰淵中間。
溫姒一拍腦袋。
哎呀,差點(diǎn)忘了這個家伙!
“你當(dāng)然不能跟著去?!?/p>
水月觀中可都是出家為尼的女子,范醉一男孩子,就算還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少年,也是不方便去那邊的。
溫姒正想著要不把他安排在蘭家時,北辰淵突然伸手掐住了某個少年命運(yùn)的脖子,然后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:“你跟著本王走,本王會給你安排住處。”
范醉:“……”
如果他說不太想去的話可以嗎?
雖然他還未說出口,但北辰淵顯然是已經(jīng)看穿了他的小心思,語氣幽幽道:“不去不行,你必須去,雖然有圣女殿下給你作保,但不代表著你身上的威脅性就消除了,所以你現(xiàn)在只有兩個選擇?!?/p>
范醉咽了咽口水,硬著頭皮問道:“哪……哪兩個選擇?”
“要么去王府,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老實(shí)待著,要么本王現(xiàn)在就廢了你,只留你一條小命也不錯,怎么樣?”
不怎么樣!
這兩個他都不想選好吧!
只想跟著溫姒的范醉在心里罵罵咧咧了一番。
但他打又打不過北辰淵,只能是心不甘情不愿的選擇前者。
說實(shí)話,這樣的安排倒是讓溫姒松了口氣。
畢竟如北辰淵所言,范醉身上的威脅性的確還沒有消除。
這時候就需要有個人來盯著他。
原本溫姒是打算讓逐月來做這件事的,但沒想到北辰淵會主動開口。
若是在北辰淵的眼皮子底下,范醉應(yīng)該會更老實(shí)一些。
只是如此一來,又得麻煩攝政王殿下了。
溫姒在心里盤算著,等回去之后好好翻翻她的小金庫,除了她早就給林念慈準(zhǔn)備的添妝禮外,還得再給攝政王殿下準(zhǔn)備一份謝禮才行。
溫姒思考這些的時候,某少年就已經(jīng)被北辰淵給強(qiáng)行拖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