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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1章 大人不娶,奴不敢亂叫

這一聲推拉門響,真叫人心口一顫啊。

也不是未曾袒胸露懷,也不是未曾在那人面前纖毫畢露過。

單說孟亞夫大帳刺殺,她為謝玄擋劍的那一回,因了那人寒疾發(fā)作,她不也主動將那人冰涼的手捂在了自己胸口嗎?

不管是立著,還是趴著,在他面前赤條條時候,隔三差五,累見不鮮。

可這樣的事,到底是從也不曾有過的。

何況,何況距離上一次親近,已經(jīng)過去了一整年。

阿磐低低垂眉,不敢抬眸。

眼見著那人一步步朝著這矮榻走來,那一雙纖纖素手愈發(fā)攥緊了大氅,攥得大氅皺出來許多不平的褶子。

那人上了矮榻,就在她身前跪坐,坐得極近,膝頭相距也不過六寸。

阿磐長睫翕動,哪還敢去瞧面前的人。

余光所見,是那人頎長的腿,那帶著牙印的手白皙修長,骨節(jié)分明,十分漂亮,就那么隨意地搭在膝頭。

再往上呢?

那脛股之上,蜂腰之下,就不敢去看了。

只是一張臉白里透紅,紅得不成了模樣。

四月的晉陽多暖和啊,那煦煦灼灼的日光透過薄薄的錦窗打進(jìn)了內(nèi)室,也打進(jìn)了那陶瓶中的桃花里,叫這室內(nèi)愈發(fā)顯得春和景明,一片旖旎。

那人疼惜她,自到了趙國也都克己守禮的,還從不曾碰過她。

何況,還是這青天白日呢,一時竟有些不知所措。

聽見那人輕言軟語的,“聽說,你......”

阿磐愈發(fā)攥緊了大氅,支支吾吾道,“奴......奴......奴想要個女醫(yī)官......”

那人笑,“嬤嬤都告訴我了。”

阿磐下意識抬頭,“告訴......告訴大人......什么?”

“告訴孤該干什么。”

“大人......大人......要干什么?”

她明知故問,那人只笑不答。

握住她的柔荑,徐徐撥開。

這哪兒行啊。

阿磐赧然不肯松手,一雙素手抓得緊緊的,“大人......”

聽得溫和的一聲,“在呢,不怕?!?/p>

繼而一張鵝蛋臉被人捧起,抬眸望去,面前的人眉似秀山,眼擁星霜,那俊美的臉龐與耳畔,也都似著起了一場潑天的火。

就在那火里失神,頃刻之間,那火里的人俯首溫柔地吻了下來。

這鋪天蓋地的一個吻,吻松了她緊抓大氅的手,也使得軟袍之內(nèi),愈發(fā)不可抑制地漲了起來。

真是叫人進(jìn)退兩難。

猛地有什么一涼,那涼意就那么滑過心口,阿磐身子一凜,驀地意識到那是什么,下意識地喚他,“大人......”

這一聲“大人”當(dāng)真是推波助瀾。

那人的手甫一過來,不需費(fèi)什么力氣,輕易就將大氅剝了開來。

那輕軟寬松的里袍因不曾好好穿過,被大氅一帶,也跟著落下了半張似雪的肩頭。

阿磐倉皇遮掩,遮掩也能瞧見內(nèi)里若隱若現(xiàn),高高立起。

于這干凈明亮的晉陽宅子里,擁雪成峰,鮮翠欲滴。

那人也不知怎么,也不知什么時候就轉(zhuǎn)到了榻下,那玉樹芝蘭跪坐俯首時,正好捧于手心,含進(jìn)口中。

那溫潤的唇齒多輕柔啊,下口時候竟覺不出一點(diǎn)兒疼來。

緩緩輕舒了一口氣,那些原本的漲啊,疼啊,很快也就下去了。

也真是奇妙啊。

那高嶺之花有朝一日竟在她面前俯身,俯成了這般模樣。

阿磐垂眸望那人,素簪之下,仍舊可見幾縷華發(fā)。

那華發(fā)因她而生,人是為她憔悴,那衣帶亦是為她漸漸地寬了下來。

忍不住去輕撫那人后顱,她想,他哪里就是高高在上了呢,高高在上的人做不出這般屈尊紆貴的事來。

是屈尊紆貴,亦是俯首稱臣。

你聽,他甚至對此還進(jìn)行了評點(diǎn)。

他說,“甜的?!?/p>

驀地又是臉頰一燙,豈止,豈止臉頰,那些所有露在外頭的肌膚,全都唰地一下燙成了桃花粉。

也不知道怎么,人就一起倒在了矮榻,矮榻上輕軟的一層,亦一樣不知道那人何時就扯開錦衾,鋪在了上頭。

那人寬松的長袍半敞著,勾勒出肩上的骨形,肩骨折拐之處,卻沒有鋒利的棱角。

凝視著他如墨的鳳目,從他烏黑的瞳孔中映出了自己面色緋紅的模樣。

到底叫他要了去。

早說了那人是君子,體諒她身子虛弱,因而相比從前,算是十分克制。

只是雖克制,卻也從晌午一回回地要到了日暮。

總要溢出奶水,也總被那人吃了去。

司馬敦紅著臉一趟趟地往里送蘭湯,那么大個子的人,腦袋幾乎要折到了胸口。

連媳婦都不曾娶過的人,哪里見過這場面。

紅著臉進(jìn),紅著臉出。

有時能聽見司馬敦極輕聲地與謝允商議,“哥哥去,哥哥去?!?/p>

謝允只笑,不應(yīng)。

很快便聽見趙媼拍他的頭,亦是一樣極輕聲地教訓(xùn),“伺候王父和夫人是你的福氣!福氣!福氣你都不要!”

一邊訓(xùn)話,一邊打得司馬敦的腦袋嘭嘭作響。

司馬敦也只有極輕聲地告饒,“母親!母親!兒不敢了!別打了!被人看見不好!”

中間于蘭湯之中小憩時候,那人也會與她說些正事。

譬如,會用那修長好看的指節(jié)去撥弄她水潤的唇瓣,舒眉展眼地開口,“叫夫君。”

這樣的話聽著耳熟,好似在南國也一樣有人說過。

阿磐臉紅心跳,臉紅心跳之余,卻也想著為謝硯早做打算。

心里最不愿算計謝玄,然東壁既有一位正叫他“夫君”的云姜,還有一位不知底細(xì)的小公子,那謝硯以后又該怎么辦呢?

因而她說,“大人不娶,阿磐不敢亂叫?!?/p>

都不曾明媒正娶過,怎么能就這么叫了“夫君”。

她可不是云姜,才來大營,就敢私下里攀附王父。

連中軍大帳的門都不曾進(jìn)過幾回,也不知怎么想的,憑一塊玉璧就敢把自己當(dāng)成了東壁夫人。

名不正則言不順,言不順則事不成。

她有臉有皮的,可干不出那樣的事來。

那人口中微微作力,“叫是不叫?”

這一作力,真叫她嚶嚀一聲,輕顫一下。

益發(fā)抱緊了那人的后顱,好去減輕那人幾分力道。

不知道的,還當(dāng)她是半推半就,欲拒還迎。

當(dāng)了便當(dāng)了,那也沒什么關(guān)系,她本就是細(xì)作出身,終歸床幃之內(nèi)的事,欲拒還迎也沒什么了不起。

阿磐仍舊堅持,“等大人娶我?!?/p>

那人也不肯退讓,他說,“先叫?!?/p>

阿磐咬緊牙關(guān),“大人先娶?!?/p>

那人抬手,寬大的掌心輕易就將那綿軟的胸脯覆住,覆得嚴(yán)嚴(yán)實(shí)實(shí)的,輕言軟語地威脅,“不叫,孤再不管它?!?/p>

(錦窗,先秦時期的王公貴族大多會選擇用輕薄綢布將窗戶密封,而平頭百姓為節(jié)省開支,大多選擇麻布代替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