師父……”
“你要去哪里呀,跟我去京城過年唄?!?/p>
“爺爺說,讓你先帶我回京城,我要回去看我爸爸媽媽哩,他們可想我了?!?/p>
胖道長摸了摸薛見霜的額頭。
他說:“靜如,我答應(yīng)你,跟你去京城過年?!?/p>
“可現(xiàn)在,為師還有其他事情要辦。”
薛見霜皺起眉來,盯著胖道長。
她問:“你能有其他事嗎?”
“你是又要下山去騙人!”
胖道長莊如道白了薛見霜一眼,勾了勾她的小瓊鼻,說:“你個小妮子,為師何時騙過人?”
“我不騙人,從不騙人。”
莊如道很清楚,可不能教小孩子騙人。
薛見霜就說:“那我就一點點相信師父你?!?/p>
莊如道忙說:“怎么能一點點相信為師呢,你要完全相信為師?!?/p>
薛見霜嘟起嘴來,說:“肯定是一點點呀,你上次說,帶我去見左開宇那個負心漢的,可你沒有,你不是騙了我嗎?”
莊如道瞪大眼來。
他忙說:“左開宇怎么是負心漢了?”
薛見霜便說:“電視里都說了,欺騙女人的男人都是負心漢啊,我上次給他打電話,問他什么時候來看我,他說下個月就來,可我等了幾個下個月了,他都沒來,他還不是負心漢嗎?”
莊如道滿臉的汗顏。
這小妮子,學(xué)什么都快,什么也都亂學(xué)。
他便說:“別人是忙,可不是負心漢?!?/p>
薛見霜卻說:“就是,就是,師父,你不準(zhǔn)幫他說話,否則你就是負心道士。”
莊如道徹底無語。
他便說:“靜如啊,這樣吧,罵他沒用,你得用你奧特曼的正義打他,可行?”
薛見霜瞪大眼來,看著莊如道,她滿懷期待:“能,能打他嗎?”
“他在哪里呀……”
莊如道說:“過年時,我?guī)骄┏且娔?,你用你的奧特曼之拳打他,如何?”
薛見霜嘖了嘖舌:“真,真的嗎?”
“我過年能見到他?”
莊如道說:“能?!?/p>
“我現(xiàn)在就去找他?!?/p>
“把他帶到京城,給靜如你道歉,問問他為什么騙你?!?/p>
薛見霜隨后忙搖頭說:“能見到他,我就不打他,嘻嘻?!?/p>
元江省委的車子停在天壽宮外,薛見霜朝著莊如道做了個拜拜,說:“師父,你可答應(yīng)我了,把他帶來京城,我在京城等他呢?!?/p>
莊如道一聽,氣得吹鼻子瞪眼,叫起來:“小妮子,不等為師嗎?”
薛見霜吐了吐舌頭:“誰等你個大胖子呀。”
說完,薛見霜趕忙跑上了車。
車子啟動,駛離天壽山。
莊如道目送薛見霜離去,轉(zhuǎn)身回屋,他也要整理行裝出發(fā)了。
他準(zhǔn)備去開一場論道會。
收拾好行囊,莊如道離開天壽宮。
在莊如道離去二十分鐘后,天壽宮的接待室中的座機響了起來,是一個青年道士接的電話。
“喂,找誰?”
“你找莊道長啊,他下山去了,沒說時間,也沒說地點?!?/p>
……
兩天后,莊如道走在樂西省北睦市的大街上。
他當(dāng)前所在的地方是北睦市的神鹿區(qū),他要在神鹿區(qū)舉行一場論道會。
神鹿區(qū)這個名字源于轄區(qū)內(nèi)的神鹿村,村子雖然被拆遷了,但是這個名字延續(xù)了下來。
為此,北睦市還在神鹿村的舊址上修建了一個神鹿廣場,每到晚上七點,廣場上就會響起洗腦神曲,無數(shù)大媽整齊列隊,開始跳他們的廣場舞。
而在某些特定時刻,大媽們不會跳廣場舞。
那就是年關(guān)將近時,附近的道觀與寺廟會在廣場上來舉辦祈福大會,這些大媽便會在廣場上進行祈福。
今年的祈福大會在月底。
因為下個月的月初才過年,所以目前為止,祈福大會這件事還未有動靜。
可隨著莊如道的到來,神鹿區(qū)的民宗局熱鬧了起來。
神鹿區(qū)民宗局是一個只有四個人的政府工作部門,局長,副局長,兩個科員。
兩個科員在同一個辦公室辦公,一個負責(zé)處理與匯報辦公室日常工作,另一個則負責(zé)處理民族與宗教相關(guān)事務(wù)。
莊如道此刻就坐在負責(zé)處理民族與宗教事務(wù)這位科員的辦公桌對面。
這個科員叫陳芳,她盯著莊如道,問:“道長,你有什么需求?”
莊如道說:“我準(zhǔn)備在你們神鹿區(qū)的神鹿廣場上舉行一個論道會,規(guī)模大約在百人左右,找你們給批一個準(zhǔn)許手續(xù),同時,也希望你們局里能出人手幫幫忙?!?/p>
陳芳一愣。
她盯著莊如道,問:“是年關(guān)前的祈福大會嗎?”
每年年前的祈福大會,相關(guān)手續(xù)都是她去辦好,然后附近的寺廟與道觀會有專人來取走許可證。
今年過年不是在二月初嗎,現(xiàn)在才一月初呢,就要舉行祈福大會嗎?
所以,她有此疑問。
莊如道搖了搖頭,說:“不是,就是我個人的論道會,宣揚道教的傳統(tǒng)文化,這是我的道士證?!?/p>
莊如道將自己的道士證給到陳芳。
陳芳看著臟兮兮的道士證,根本沒有翻開,只是問:“你是從外地來的吧?”
莊如道點了點頭。
陳芳搖頭,說:“那你舉辦不了,年前是管控期,不允許舉報這樣的聚會,特別是宗教性的聚會?!?/p>
這是這幾年來政府下發(fā)的文,年關(guān)將近時,盡量少舉行聚會,免得出現(xiàn)聚集性踩踏事件,或者發(fā)生其他的意外。
唯獨祈福大會是多年來的傳統(tǒng)了,在神鹿區(qū)已經(jīng)形成共識,所以年前只有這么一個宗教聚會是被許可的。
因此,莊如道來請求舉行這么一個論道會,陳芳自然告知她不行。
莊如道便說:“大妹子,你要不打開我的道士證瞧瞧,看看我是誰?”
陳芳搖頭:“不管你是誰,都不能舉辦。”
莊如道也就伸出手來:“那行,我給你算一卦吧,不出意外,你會被你們領(lǐng)導(dǎo)狠狠批評?!?/p>
陳芳一頓,她隨后笑了起來:“喲,你這胖子,開始跟我玩裝神弄鬼這一套了?”
“那我還真不信,我們領(lǐng)導(dǎo)會來罵我一頓。”
莊如道就起身,背上了行囊,從民宗局的辦公室出來,去往區(qū)政府辦公室。
莊如道身份特殊,他一路走來,所有政府公職人員都盯著他,也沒人敢上前攔他。
不多時,他就到了政府辦公室外,推開了門,笑著問門口的一個中年人:“無量天尊,請問這里是民宗局嗎?”
中年人一頓,看著莊如道。
他忙說:“這里是政府辦,不是民宗局,民宗局在后面那棟小樓里?!?/p>
莊如道便說:“是嗎,能帶我去嗎,我對你們不熟悉呢,我是從外省來的一個道士,這是我的道士證。”
說完,莊如道就把自己的道士證遞給中年人。
道士證有些臟,中年人自然也不會去看,他便說:“就下樓,從側(cè)面繞過去就是,你這道士,不識路難不成還不識字嗎?”
莊如道則說:“帶帶路不行嗎?”
中年男人搖頭:“不行,我正工作呢,很忙,沒時間,你自己去。”
兩人的交流引起了政府辦其他工作人員的注意,這時候,政府辦的主任走出來,看著莊如道,了解情況后,他知道不能怠慢宗教人士,他趕忙給民宗局的局長打了電話,讓他過來接人。
民宗局的局長正關(guān)著辦公室睡覺,接到電話后,很是詫異,有道士在區(qū)政府辦公室門口?
他趕忙從辦公室起身,小跑到政府辦門口,看到了莊如道。
民宗局的局長楊標(biāo)趕忙請莊如道去往民宗局,表示有事到民宗局說,別打擾政府辦的工作。
莊如道嘿嘿一笑:“那是,那是?!?/p>
“我畢竟也不識路,走錯了嘛?!?/p>
楊標(biāo)就問:“道長,從何處來,又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們幫你辦呢?”
莊如道又把自己的道士證給到楊標(biāo)。
楊標(biāo)接過道士證,皺起眉來,但最終還是翻開了道士證,只見道士證上寫著莊如道身份信息,已經(jīng)所在宮觀。
“呀,天壽宮……”
“莊如道……”
“道教協(xié)會副會長……”
楊標(biāo)很是驚訝,眼前這個胖子竟然是莊如道。
他在民宗局待了十余年了,全國各地的宗教代表人物他自然都熟知,特別是莊如道這三個字,這個道長常年在國外進行道教文化的宣揚,是與國家宗教事務(wù)局合作的道士呢。
他竟然來了神鹿區(qū)。
楊標(biāo)有些驚喜,更有些激動。
他聽說莊如道是一個道法高深的道士,在元江省,天壽山每到周末,都是人山人海,就是想讓莊如道給算上一卦。
但可惜,莊如道對外聲稱不算卦。
但總有傳聞?wù)f,只要莊如道算卦,那是非常靈驗的。
如今得見這么一位高人,楊標(biāo)趕緊前面帶路,他笑著說:“莊會長,到我辦公室坐?!?/p>
“你的大名,如雷貫耳啊?!?/p>
莊如道坐到了楊標(biāo)的辦公室。
楊標(biāo)問:“莊會長,不知道你蒞臨我們神鹿區(qū),是有什么指教嗎?”
“需要我?guī)湍懵?lián)系我們市區(qū)的幾個道觀嗎?”
莊如道笑了笑:“本想在神鹿廣場舉行一個論道會,但可惜,舉辦不了啊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