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為民聽完后,他點頭說:“有道理,那我就采納你這個建議?!?/p>
左開宇點頭。
在夏為民家中又待了片刻,左開宇與郭毅才離開夏為民的家。
在返回正谷縣的路上,左開宇問:“郭哥,那輛面包車的車牌號你記得吧?”
郭毅一笑:“記得。”
左開宇點點頭,說:“可別忘了?!?/p>
郭毅回答說:“不會忘?!?/p>
隨后,左開宇閉上了眼。
郭毅開著車,又說:“左書記,昨晚這件事出現(xiàn)這樣的變故,接下來事情會不會變得很麻煩啊?!?/p>
“那楊盛駿如果知道他叫的人打的是夏為民,他會不會嚇破膽呢?”
“或者說,夏為民查到了楊盛駿是幕后主使,且打錯了人,他又會是什么表情呢?!?/p>
左開宇回答說:“目前夏為民已經(jīng)認定幕后主使是王成尊,是王成尊在報復(fù)他。”
“就看他接下來對不對王成尊出手了。”
“哪怕他查到幕后主使是楊盛駿,我到時候再想辦法告訴他,楊盛駿就是王成尊的兒子,他依舊會認定是王成尊在報復(fù)他,或者說是王成尊的兒子在替父報仇?!?/p>
郭毅才反應(yīng)過來,其中還有這么一道關(guān)系。
他哈哈一笑:“左書記,這么說,無論接下來發(fā)生什么,夏為民都和王成尊徹底結(jié)下了仇恨?”
左開宇說:“對?!?/p>
“不過,還得看雙方如何出手?!?/p>
“如果夏為民繼續(xù)隱忍,這件事依舊無法激起任何水花來。”
郭毅一愣:“啊,夏為民能繼續(xù)隱忍?”
左開宇淡然一笑,說:“從他今天的表現(xiàn)來看,他是打算繼續(xù)隱忍,昨晚他挨的打還是太輕了,若是再重一點,說不定他會徹底爆發(fā)?!?/p>
郭毅就說:“是啊,我當時還是沖得太快,應(yīng)該慢一點,讓夏為民多挨一會兒打?!?/p>
回到正谷縣,左開宇回家洗漱了一下,然后補了一覺。
下午六點,左開宇接到電話,是縣委書記褚辰良打來的。
自從褚辰良分權(quán)后,他就很少找左開宇,兩人見面基本都是在開會的時候才見。
如今褚辰良在周末主動打電話來,讓左開宇有些意外。
左開宇接通電話:“喂,褚書記?!?/p>
褚辰良問:“開宇同志啊,你不在縣里嗎?”
左開宇回答說:“剛剛回來,褚書記,有事嗎?”
褚辰良說:“是有點事,需要你幫忙出個主意,這件事呢,是公事,也算是私事,我想著還是私下解決好,所以特意給你打這個電話,不知道你現(xiàn)在有空沒,到我家來吧,一起喝喝茶。”
左開宇笑著說:“好,褚書記,我馬上過來。”
左開宇距離褚辰良的家并不遠,走路也就幾分鐘的時間。
到了褚辰良家中后,左開宇看到了杜品德。
縣里的前三位人物齊聚了。
左開宇覺得應(yīng)該是一件大事兒。
褚辰良笑了笑:“開宇來了啊,來,來,坐下喝茶。”
褚辰良給左開宇倒了一杯茶,請左開宇入座。
左開宇坐下后,說:“褚書記,杜縣長,不知道是什么事?”
褚辰良尷尬的笑了笑,看了一眼杜品德,杜品德只是喝茶,不發(fā)表任何意見。
褚辰良才說:“開宇,是這么一回事?!?/p>
“上周吧,我們?nèi)瞬皇欠止ち藛幔謩e去慰問縣里的貧困群眾,老黨員老干部以及優(yōu)待特色對象嘛?!?/p>
“我去慰問了一些偏遠鄉(xiāng)鎮(zhèn)的貧困群眾,這不去不知道,一去嚇一跳啊。”
“這些老百姓是真的貧窮啊,住在大山里,人也老了,有孤兒寡母,也有殘疾人,還有一些天生智力缺陷的人……”
“我在下面走訪了三天,心頭很是難受,我是縣委書記啊,我總得做點什么,是吧?品德同志,開宇同志?!?/p>
褚辰良盯著杜品德與左開宇,詢問起來。
杜品德開口說:“褚書記,是要做點什么,可你也不能隨意承諾啊,說什么政府會在年前拿出幾百萬來幫他們渡過難關(guān)。”
“這件事,你怎么也得先給我打個招呼,我也得找財政局的局長開個會啊,然后才能具體算出可以擠出多少錢來幫助這些貧困群眾啊?!?/p>
左開宇明白了。
原來是褚辰良與杜品德之間發(fā)生了爭執(zhí)。
爭執(zhí)的源頭便是褚辰良向下面的鄉(xiāng)鎮(zhèn)承諾了,在年前縣政府會撥款幾百萬,幫助全縣的貧困人群渡過難關(guān)。
褚辰良說:“品德同志,你是沒有看到啊,這大冬天的,他們穿著一件破爛的線衣,冷得發(fā)抖,跑到鄉(xiāng)鎮(zhèn)府外蹲著,就是為了見上我一面?!?/p>
“我去了他們家,吃的什么飯啊,就是一鍋夾生米,這如今什么年代了,還有人民在過年的時候吃不上一塊肉,我這個縣委書記面對這樣的情況,我能不說幾句振奮人心的話嗎?”
褚辰良也是無可奈何。
去年,他也下到鄉(xiāng)鎮(zhèn)去慰問過貧困群眾,但當時只有一天的時間,且所謂的貧困群眾是下面的鄉(xiāng)鎮(zhèn)政府安排的,所以他看到的貧困群眾其實是鄉(xiāng)鎮(zhèn)里的小康家庭。
當時他還沾沾自喜,覺得正谷縣在他的領(lǐng)導(dǎo)下是一個富??h,偏遠鄉(xiāng)鎮(zhèn)的貧困群眾都能夠達到小康水平,這可是實打?qū)嵉恼儼 ?/p>
然而,今年他要求縣委的工作人員親自去找鄉(xiāng)鎮(zhèn)下面的貧困群眾,然后他代表縣委去慰問。
這一找,他才真切的知道什么是貧困群眾。
褚辰良在縣里主政的時候,他的確想強勢一點,畢竟是縣委書記,哪有縣委書記不強勢的。
可如今看到這些貧困群眾后,他再強勢的性格也強勢不起來,只想趕緊改變這群人的生活狀況,能讓他們過一個好年。
所以,他才直接說出政府撥款幾百萬的話來。
等他回到縣里后,找到杜品德,杜品德聽說要馬上拿出幾百萬去幫助貧困群眾,杜品德很是惱火,覺得褚辰良是在將他的軍,故意為難他,兩人由此起了爭執(zhí)。
杜品德開口說:“褚書記,在你下去慰問前,我是找過你吧,詢問了你,要不要給貧困群眾擠出一些補助款項來,你說什么,你說正谷縣的縣情你很了解,正谷縣的貧困群眾再貧困,也是能過一個好年的?!?/p>
“你讓我把錢都用在關(guān)鍵處,花在刀刃上,我自然聽你的,所以也就沒有準備這筆預(yù)算。”
“如今你又讓我拿出幾百萬來救助這些貧困群眾,且還要在年前撥款下去,我就算是印鈔機,這幾天也印不出來幾百萬啊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