!+商硯樞把小青裳放在地上,麻煩夏青榭幫忙看一會兒。
夏青榭年紀不大,但是十分老成,一張小臉明明還十分稚嫩,看起來就很有沉穩(wěn)可靠的樣子。
她沖著商硯樞點點頭,“總指揮官?!?/p>
旁邊的謝歡卻是看的嘴角一抽。
他其實有些不理解。
想他堂堂謝家大少爺,他這樣一個風流倜儻的人,為什么夏青榭的性格卻是這樣的。
每天板著一張臉,每次看到夏青榭,她給他的感覺甚至不像是一個小孩,而像是他爹一樣。
謝歡很想對商硯樞說不管。
但是沒等他說話,夏青榭就一個回頭,雖然她年紀小,但目光卻十分的有威力。
她顯然已經預判了謝歡會說什么。
謝歡被她一瞪,頓時沒好氣地說道,“行行行,我不說話了?!?/p>
夏青榭這才轉過頭來,對商硯樞說,“您放心,我會照顧好小青裳的?!?/p>
“好。”商硯樞半蹲下來,和夏青榭平齊,“麻煩你了,小青榭?!?/p>
夏青榭搖搖頭,“您太客氣了,不麻煩的。”
……
商硯樞把夏青裳送到夏青榭身邊之后,就往夏瑜的方向走去。
商硯樞本來是想去找夏瑜。
但是他從謝歡那里離開之后,猶豫半晌,還是換了個方向。
現(xiàn)在的第九戰(zhàn)區(qū),因為那棵樹的存在,那棵樹長得枝繁葉茂,綠色的樹葉鋪天蓋地,熒綠色的淺淡光芒就讓整個戰(zhàn)區(qū)看起來更多了幾分生機。
地上偶爾也會生出些雜草綠茵。
看起來多了一些溫馨的色彩。
商硯樞向另一個方向走去。
高樓一眼望去,看不到盡頭,商硯樞抬頭看了一眼,直接進去。
他進了樓里之后,一路暢通,而后上了電梯。
透明的電梯上,商硯樞看著行走匆匆的工作人員,戴著白色手套的雙手,放在褲子口袋里。
他沉默著看著電梯上行,路上一個人都沒碰到,他也什么話都沒說。
最后,商硯樞在一個房間前停下。
房間是慘白的大白墻,半透明的晶塊房門關著,能感覺到淺淡的熒光,卻看不見里面的模樣。
商硯樞抬手,手指扣在房門上,發(fā)出清脆的敲門聲。
晶石房門發(fā)出電流閃過的聲音,上面出現(xiàn)一個透明的掃描框,【有客來訪?!?/p>
商硯樞站在門口沒有說話,不一會兒,門就開了。
譚若言從里面走出來。
譚若言看到商硯樞,倒是并不覺得震驚,他問商硯樞,“商總指揮官,是來看商墨樞哨兵的嗎?”
商硯樞點頭。
他問譚若言,“小墨他……怎么樣了?”
房門打開之后,譚若言帶著他一起進去,“他情況還好,就是一直沒有蘇醒?!?/p>
商硯樞跟著他一起,走到一個里面充斥著營養(yǎng)液的透明玻璃罐子前。
透明的玻璃罐子里,是金黃色的藥液,商墨樞閉著眼睛泡在里面,只有一個頭在藥液之外。
他的身上連接著各種管子,太陽穴上貼著連通電源的連接線。
商硯樞看著商墨樞沒有說話。
在知道那件事是商墨樞做的時候,他也是十分震驚的。
可是他也沒有辦法再做些什么。
看著這個樣子的商墨樞,他不可能不心痛,這畢竟是他的親弟弟。
在最開始,剛知道商墨樞變成這副模樣的時候,他也沒辦法冷靜。
當時他感覺自己甚至什么都沒有想,也什么都聽不到了,在看到這一切的時候,他看著旁邊的譚若言,揪著譚若言的領子,就是一拳打了過去。
當時譚若言沒有防備,被他打了一個踉蹌,旁邊的人都來勸他,但是也沒能攔住。
最后還是譚若言,額角流著血,梗著脖子對他說,“這是商墨樞自己的選擇。”
那一刻,商硯樞都覺得脫力。
即便是他,面臨這樣的情況,也沒有任何的辦法。
而且這也是商墨樞自己的選擇。
商硯樞很久沒有說出話來。
商硯樞看著罐子里面容平靜,銀色的短發(fā)都長出來些許的,看起來有些許的落拓。
他問譚若言,“小墨他……還有醒過來的希望嗎?”
譚若言說,“其實他隨時都可以醒來,關鍵在于他自己?!?/p>
是他自己不愿意醒來。
他改變模樣,以另一種形態(tài),停留在他想要停留的人身邊。
哪怕口不能言,不能像常人一樣,他依舊是覺得甘愿。
譚若言說,“你其實不必為他覺得擔心。也許,這正是他所求的?!?/p>
商硯樞看著罐子里的親人,深吸一口氣。
對于譚若言的話,他什么都沒有回應。
他只是說,“之前的事,是我過于沖動了。小墨,還要麻煩你多照顧了?!?/p>
譚若言點頭。
商硯樞不理智的時候,雖然有些過分,但是他也能夠理解當時的商硯樞,畢竟那個罐子里的人是他的親人。
所以譚若言也沒有在意他當時的失禮,他只是說,“你放心,有我在,他不會有事。”
最起碼,他的身體不會有任何的問題。
他會照顧好他。
“多謝。”商硯樞點頭。
現(xiàn)下一切都已經步入正軌,夏瑜的事情也不算多,現(xiàn)下倒是正清閑的時候。
她坐在椅子上,白瓷的地磚反射著光芒,淺藍色的晶石拼塊墻體,也晶瑩剔透。
懸浮著的光腦顯示屏上,顯示著戰(zhàn)區(qū)內外的各種情況。
商硯樞敲門進去的時候,夏瑜還有些驚訝,“你怎么來了?”
倒不是她不愿意商硯樞來,而是以商硯樞的性格,一般不會大白天來找她。
商硯樞表面上清冷甚至有些說一不二,但他對于感情,也并不會過于外放,大部分的時候也是沉默冷肅的。
但人來了,夏瑜也沒有趕他走,而是直接開門讓他進來。
商硯樞進門之后,卻沒有第一時間說話。
夏瑜見狀,忍不住側目。
商硯樞的狀態(tài)不太對勁。
雖然他原本就是冷肅果斷的性格,但卻不是一言不發(fā)的沉默個性,所以夏瑜走近,問他,“怎么了?”
商硯樞這個時候才微微抬眸。
他張了張嘴,問了夏瑜一個問題。
“如果當時,我知道了是小墨對你動的手,卻沒有告訴你,你……能原諒我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