聞言。
一眾『君子堂』的弟子門人徹底傻眼,以至于全都瞠目結(jié)舌,好半天沒能反應(yīng)過來。
實際上。
剛才長老所說的『煉體羅剎境』,大部分人壓根就從來沒聽說過。
只不過。
從在座諸位宗門長輩們震驚的表情,卻不難看出。
所謂的『煉體羅剎境』,絕對是某種了不得的至高境界。
“啥玩意兒?”
高臺之上。
張顯靈倒是氣定神閑,抬手摳了摳臉頰,同樣感到百思不得其解。
“體道雙修......”
宣布測試結(jié)果的長老渾身戰(zhàn)栗不止,轉(zhuǎn)頭看向了身后瞪大雙眸的掌教司徒忠,嘴唇顫抖道:“老朽若是沒看走眼的話,此子乃是罕見的先天九轉(zhuǎn)道體,不僅可以修煉道法,還能同時錘煉體魄氣血,修行天賦之高實在是世所罕見......”
頓了頓。
長老脫口而出道:“掌教,咱們怕是撿到寶了!”
一語中的,舉座震驚。
包括高位上的師門長輩在內(nèi),幾乎所有在場的『君子堂』門人當(dāng)即炸開了鍋,所有人都大跌眼鏡。
三界四洲。
凡有靈根者皆可修行,諸子百家爭鳴向來已久,可世間修仙求道之事,無非就是兩個路徑。
內(nèi)修乾坤道法,達(dá)到天人合一之境,魂魄不滅。
外煉筋骨氣血,鑄金剛不壞之體,肉身成圣。
無論是修道,亦或是煉體。
其實都是為了最終修成正果,所必須經(jīng)歷的一段苦修之路。
原本,并沒有優(yōu)劣先后之分。
然而,兩者之間卻又像是涇渭分明的陰陽兩面,受制于天地法則,普通人正常情況下只能選其一,根本做不到兩樣兼得。
唯有那些個天賦異稟的修煉奇才,才有可能體道雙修。
這種人萬里挑一,一旦成長起來必定會成圣成祖。
霎那間。
『君子堂』的門人弟子議論紛紛,交頭接耳之余,言語里充滿了嫉妒和羨慕。
“不是吧,這臭小子竟然可以做到體道雙修?”
“長老不是說了嘛,他是那什么先天九轉(zhuǎn)道體,天賦異稟,和咱們不是一個路數(shù)......”
“見鬼,這怎么可能呢?!”
“據(jù)說,西境佛界須彌山的迦南佛祖,當(dāng)年還未得道時,就是個體道雙修的狠人,換句話說,這小子和迦南佛祖一樣,將來的前途不可限量啊!”
耳畔邊。
全都是身邊同門的驚嘆聲。
歐陽云瞪大雙眸,美麗的臉蛋上布滿了莫名的驚愕。
無論如何,她都沒想到——
這樣一個地位卑賤無比,乃至她以往向來瞧不上的廢物,竟會突然崛起,反倒成為了凌駕于自己之上的天才!
“不對,肯定有問題!”
攥緊雙拳。
歐陽云越想越氣,上前一步之余,當(dāng)眾大喝道:“十年前,這小子不過是個開了兩竅的廢物而已,修煉資質(zhì)平平無奇,所以才會被貶到后山藥田去當(dāng)了個雜役!”
“如此不中用的廢物,又怎么可能會是體道雙修的天才,簡直是荒謬至極,一定是測試結(jié)果出了問題......”
暗自咬牙不已。
歐陽云的嬌軀顫抖不止,纖細(xì)的玉臂猛地一甩,沉聲道:“我,不服!”
突如其來的變故,立馬令在場的眾人猛地一怔。
冷靜下來之后,大伙也感到了有些過于蹊蹺
倘若張顯靈真是天縱奇才,這些年來在宗門中,應(yīng)該早就已經(jīng)大放異彩了才對,又怎么會直到現(xiàn)在才被發(fā)掘出來?
這其中的邏輯,確實有些說不過去......
微微一笑。
面對歐陽云的質(zhì)疑,張顯靈神態(tài)自若,倒是一點兒也不慌張,眼神中反而流露出了一絲戲謔的快感。
臭娘們兒,果然開始心里不平衡了呀!
你他娘的懂個屁!
老子現(xiàn)如今早就鳥槍換炮了,還以為能像以前那般,在你爺爺面前吆五喝六么?!
此時此刻。
他已然明白,自己的這身奇葩修為,全都是拜『反骨策』所賜。
十年來,他獨自一人窩在無人問津的竹林藥田中,但凡修煉之時,『反骨策』幾乎無時無刻都在強(qiáng)化其筋骨氣血。
這才造就了如今體道雙修的詭異局面。
虧得張顯靈當(dāng)初還以為卷軸不頂用,險些錯把寶貝當(dāng)成了牛糞疙瘩!
“無妨?!?/p>
雙手一攤。
張顯靈矗立在高臺上,俯瞰向臺下咬牙切齒的天之驕女,冷冷道:“你若是不服,大可以上臺,當(dāng)眾和我真刀真槍的比試一番,如此一來,大伙也好一起做個見證,看看誰才是真正的廢物,如何?”
此話一出。
歐陽云反而愣在原地,一時間愣是不敢應(yīng)戰(zhàn)。
她雖囂張跋扈,但卻并不愚蠢。
幾天前,在那竹林藥田中,歐陽云就曾無意間見識過張顯靈銅頭鐵臂的厲害。
那可是能夠硬扛她一記『掌心雷』,還能將其反震的逆天強(qiáng)度。
當(dāng)時只以為是個意外罷了,如今再看恐怕確實另有古怪。
“怎么著,怕了?”
眉頭一挑。
張顯靈無奈地嘆了口氣,鄙夷道:“這般的畏首畏尾,還敢自稱是『君子堂』年輕一輩中的翹楚,也不知你用的胭脂水粉是哪兒買來的便宜貨色,能讓你的臉皮如此之厚,卡起粉來,怕是能夾死蒼蠅了吧!”
“你?!”
巧舌如簧,出口傷人。
一番話下來,不僅懟得歐陽云當(dāng)眾丟盡了顏面,更是讓一眾『君子堂』的門人暗自竊笑不已。
“休得胡鬧!”
隨著一聲大喝。
一直沉默不語的司徒忠終于起身,掃視向一眾門人,沉吟道:“文圣神像面前,爾等豈敢如此放肆?!”
眼見宗門掌教出面。
在場的所有人都噤若寒蟬,再也不敢交頭接耳。
“不過,話又說回來......”
兩鬢的白發(fā)隨風(fēng)飄曳。
司徒忠捋了捋胡須,凝神望向高臺上張顯靈的身姿,話鋒一轉(zhuǎn)道:“此事,的確有些過于蹊蹺?!?/p>
眼見眾人面面相覷。
司徒忠當(dāng)眾提議道:“十年會試,畢竟關(guān)乎到爾等在宗門內(nèi)的境遇,為了公允起見,若是真有人不服,不妨上臺挑戰(zhàn)一番,自然見得真章?!?/p>
此話一出。
一眾弟子門人驚訝不已,顯然沒料到,掌教的態(tài)度,竟是默許了此事。
暗自翻了個白眼。
張顯靈表面上不動聲色,心里卻是如明鏡般清澈。
司徒忠這條老狗,手段倒是高明得很,表面上義正言辭,似乎一切都是為了公平公開公正。
實則卻是在借題發(fā)揮。
想要借他人之手,有心試探一下張顯靈修為的深淺。
反正。
最后無論結(jié)果如何,這老東西肯定會出面主持大局,不僅誰也不會得罪,還里外都不會吃虧。
“哼,這等投機(jī)取巧的廢物,何需云兒出手?!”
沒成想。
歐陽云還未來得及發(fā)話,一個高大的身姿已然從人群中走出。
白衣颯颯,劍眉星目。
眼前的男人滿臉自信,正是『君子堂』序列弟子中的萬年老二——白自在。
這貨的天賦和實力皆是不俗,但卻一直仰慕歐陽云。
為了討好自己的女神,甚至暗中壓制了修為,心情甘愿將宗門序列第一的位置讓給那娘們兒。
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表現(xiàn)的機(jī)會,又怎會輕易地放過。
腳下輕輕一點。
白自在毫不猶豫,一個縱身便躍上了高聳的平臺,表情不屑道:“姓張的,就由我來做你的對手,看你是不是有真本事!”
耷拉下眼皮。
張顯靈倒是一點兒也沒感到意外,但凡一坨屎足夠臭,身邊自然會聚集起一大堆的極品舔狗。
“想出風(fēng)頭?也不是不行......”
雙手負(fù)在身后。
張顯靈冷冷的瞥向白自在,眼中閃過一絲稍縱即逝的睿智,似笑非笑道:“只不過,在比試之前,咱們還是得有言在先。”
“畢竟,拳腳無眼......”
嘴角揚(yáng)起一絲莫名的笑意。
張顯靈目光深邃,當(dāng)眾反問道:“待會兒若是沒收住,傷了你小子,卻是又該如何善后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