定魂符呢?”裘文摸遍了身上,可他是丹師,帶的都是丹藥、靈草之類的東西,雖然也有符箓陣盤,定魂符卻是沒有的。
好在另一位道君修的是符文陣法,立刻以精血繪符。
可即便如此,他們依舊無法沖破化神境強(qiáng)者暴亂狀態(tài)下的力量防御。
元神全然不顧后果地外放。
長峰顫動,地皮扛不住這可怕的重壓,寸寸裂開。
悲愴、絕望、憤怒,龐大濃烈的負(fù)面情緒籠罩著整座山峰,仿佛要將一切毀去。
峰內(nèi)各處的普通弟子被壓得抬不起頭,好些人被震傷了五臟,吐血不止。
聽著各方隨風(fēng)而來的痛苦慘叫,裘文三人急出了一頭汗。
看著始作俑者,裘文一咬牙:“明鏡!”
他運(yùn)氣高喝:“一旦你真的墮魔,這輩子你和辛瑤就再也回不了頭了!”
解鈴還須系鈴人。
現(xiàn)在他只能搬出辛瑤,嘗試著喚醒今遲越的神志。
裘文心中并沒抱太大的希望,他已經(jīng)向君心道和鄭霜求援,只要拖延到他們趕到,各峰道君同時出手,還有強(qiáng)行鎮(zhèn)壓下他的希望!
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,這一招竟然起效了!
暴亂的靈力忽然一滯。
“阿瑤……”
男人盛滿痛苦的眼眸劇烈縮動,仿佛波濤洶涌的深海深處有日光灑落,但那光又在瞬間粉碎、湮滅。
“她不要我了……”
“她寧肯離宗,也不肯認(rèn)我這個丈夫!”
他的阿瑤。
那個背著他,在無數(shù)兇獸追擊中,也不肯拋下他獨(dú)自離去的女人。
會守在峰內(nèi),無論他歸來得多晚也會為他留燈。
永遠(yuǎn)熱切凝視他,為他守護(hù)皓月峰的人。
不在了。
他們的信物,沾染了別人的氣息。
他們的徒弟被她親手?jǐn)貧ⅰ?/p>
就連他這個夫君。
她也不肯要了……
滯停的靈力瘋狂涌動,似是蠢蠢欲動的火山,下一秒就會噴發(fā)。
裘文心頭咯噔一下,怒吼:“她不是還在嗎!人在宗里,你就還有挽回的機(jī)會!你們相守百年,只要你肯回頭,肯真心悔改,她豈會不要你?”
“可你若喪失理智,被心魔所控,你們之間就徹底完了!這樣的道理,難道你不懂嗎?”
挽回……
機(jī)會……
今遲越身心猛震。
“動手!”裘文抓住時機(jī)立刻和同伴撐起保護(hù)罩,沖破他的元神之力,迅速近身。
足足二十多張定神符同時打入。
一束束流光沒入男人額心。
閃爍著光芒的卍字宛若滔天巨網(wǎng),束縛住他動蕩的識海。
集三名道君之力,終于在他被心魔徹底吞噬前,護(hù)住了他的元神,將心魔鎮(zhèn)壓!
另一邊。
君心道收起了宗門令,拍著砰砰亂跳的心口,低喃:“這種事多來幾回,我這心可受不住?!?/p>
會折壽啊!
他一抬頭,見辛瑤正盯著自己,以為她也在擔(dān)心今遲越的情況,便道:“有定魂符,明鏡暫時沒事?!?/p>
“可惜了?!毙连幠樕细‖F(xiàn)出失望。
那模樣哪里是在擔(dān)心,分明是巴不得人出事!
君心道老臉一抽,本還想著她若掛念明鏡的安危,自己可以順勢問一問,那日她用了何種辦法,制止冥夜墮魔。
明鏡的情況與冥夜有些相似,或許能派得上用場。
但一看辛瑤這態(tài)度,想到兩人過去那些事,他實(shí)在問不出口。
沒臉啊。
如今也只能寄希望于元尊老祖,但愿他能早日根除明鏡的心魔,為他鞏固道心。
想到那位,君心道看著辛瑤,欲言又止。
“道君想說什么,不妨直言?!毙连幍馈?/p>
“莊歸二人的事,就此作罷,宗門不會向你問責(zé)。只是……”他頓了下,猶猶豫豫,仿佛有什么難言之隱。
鄭霜看不慣他這副樣子,催促:“只是什么,你倒是說啊。”
君心道深吸一口氣,硬著頭皮說:“只是周琳瑯一事,出了些變故,恐怕要等上一些日子,才能給你一個交代了?!?/p>
這話一出,辛瑤的眉眼頓時下沉。
“哦?”她眸光閃了閃,有了些猜測,“和那人救走她的大能有關(guān)?”
“你猜到了?”君心道略感吃驚,也不瞞著她,立刻便將元尊老祖的事,說了出來。
這人的名號,辛瑤曾聽說過。
但無論是前十還是今生,都無緣見面。
前世她在宗內(nèi)時,這人就常年閉關(guān)不出。
后來她意外隕落轉(zhuǎn)世此生,曾為了更熟悉皓月峰人,打聽過他們的喜好、脾性,也知道今遲越和周琳瑯多年前曾一同拜入皓月峰,被恰逢出關(guān)的元尊老祖收為親傳弟子。
但那位似乎不在宗里,今遲越也從未提起過要帶她見師尊這事,更沒有說過,要向師尊稟明這場婚事。
以至于到了現(xiàn)在,她對這位也是只聞其名不見其人。
日子久了,她便也忘了這號人物的存在。
可如今想來,也只有這所謂的師尊,有可能會在兩人體內(nèi)留下自己的元神護(hù)體。
“元尊老祖執(zhí)意要等萬宗盛會,再處理周琳瑯的事。老夫想,他或許是要借這段時間細(xì)查此事。畢竟周琳瑯是他的徒弟,要讓他這么快接受這事,的確不容易?!?/p>
說著,君心道又給辛瑤吃了顆定心丸。
“但你也無需太過擔(dān)心,當(dāng)時各宗都在,所有人都看見了周琳瑯的所作所為,任他怎么查,也不可能為周琳瑯正名。只是暫時等上三個月而已,等萬宗盛會后,元尊老祖拿不出證據(jù),就算他再不愿意,也沒有立場阻止宗門向周琳瑯問罪?!?/p>
這話一出,吞天峰幾人的臉色都有些難看。
辛瑤更是一聲冷笑:“我若不答應(yīng)呢?”
“他到底是宗內(nèi)的泰山北斗,你就權(quán)當(dāng)賣給他一個面子。沒必要把人得罪死了。”他之所以應(yīng)下這事,一方面是想著,元尊老祖不可能查到證據(jù),為周琳瑯正名。
另一方面,也是為辛瑤考慮。
“周琳瑯和明鏡都是他的親傳弟子,莊歸、鄭開谷幾人,也算是他的徒孫。他們四個如今的下場,都是因?yàn)槟愕木壒?。雖然事出有因,但元尊老祖向來護(hù)短,難免會將罪責(zé)算在你頭上。你就讓一步,緩和一下關(guān)系,不必為了已成定局的事,冒風(fēng)險得罪他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