表姐,我來了!”黎暮暮的聲音很大,而且還故意喊的。
“哎呦,誰家的孩子,這么沒有規(guī)矩,嚇?biāo)牢伊恕!苯脑挛嬷乜冢桓斌@嚇過度的樣子。
黎暮暮走到跟前,“你做虧心事了嗎?”
“誰……做虧心事了?哪來的孩子?”江心月柳眉倒豎。
黎暮暮看著眼前身著華麗服飾的女子,服飾繁復(fù),繡著紫色調(diào)的花紋,可是她的臉卻很年輕,也不過三十歲而已,這身著裝未免太過老氣了。
但是黎暮暮明白她這樣做的心思,一來這樣稱身內(nèi)斂可以壓得住人,二來她雖然年輕但畢竟是老夫人了,三十歲嫁了個快五十歲的老男人,又不是妾氏,自然得穩(wěn)重些。
黎暮暮呲牙笑了笑,“既然您沒做虧心事,我喊一聲您怕什么?”
“我……”江心月一向伶牙俐齒,可是沒想到卻在一個孩子這兒吃了憋,“大膽,你是何人?”
“顧瀾是我表姐?!崩枘耗簱u搖頭,“你剛剛不是稟報過了嗎?夫人您不僅心虛,還記性不好呀,這是病,得治?!?/p>
謝尋實在沒忍住,不厚道的笑出聲兒來。
江心月簡直要氣死了,“住口,趙管家,這丫頭對本夫人不敬,去教訓(xùn)教訓(xùn)他?!?/p>
“是!”趙管家冷冷一笑,之所以把人請進(jìn)來就是想要關(guān)門打狗,夫人的意思他懂。
他大手一揮,眼神示意家丁們,兩個膀大腰圓的家丁就要上前。
黎暮暮不慌不忙,還對著江心月譏諷地笑了笑,“太守家這么目無王法嗎?”
“王法?在這里,本夫人就是王法?!苯脑抡f道,“還愣著做什么,拖出去,打!”
兩個大漢已經(jīng)來到了黎暮暮跟前,輕蔑的瞥了他一眼,就在他們的大爪子即將碰到黎暮暮的時候,黎暮暮大聲地喊道:“謝哥哥!”
謝尋勾唇,就等著這聲呢。
下一刻,兩個身形壯碩的家丁,像是兩個大麻袋一般被謝尋丟了出去,他冷峻的眸子也陰沉了幾分,聲音震懾力十足,那強(qiáng)大的氣勢很難讓人想到這是一個不足十歲的孩子口中發(fā)出來的。
“我看誰敢動她!”
下一刻,他從腰間抽出軟件,如虹般的劍氣把靠近的其他家丁掀翻在地,而與此同時,他們有的人衣服破了個口子,有的人身上多了一道血痕。
趙管家嚇得愣在原地,完全沒料到一個孩子這般神武。
黎暮暮挑釁地看著江心月,“既然太守家是法外之地,那我們殺了人是不是也沒事兒???”
江心月慌亂地?fù)u頭,步搖亂作一團(tuán),“不……你們……你們要干什么?”
黎暮暮挑眉,“我都說了呀,我要見我表姐?!?/p>
“顧……顧瀾……她……她流產(chǎn)了,身體不舒服?!苯脑骂澏吨曇粽f道,然后給趙管家遞了個眼色。
黎暮暮微微對著謝尋搖頭,想來是去給裴太守父子兩個報信去了。
正好,既然表姐要和離,那都得在場。
江心月還在暗自得意,殊不知她的心思早就被兩個孩子知曉。
“不舒服更要去見我表姐了?!崩枘耗禾裘?,“現(xiàn)在,我們可以去了嗎?”
江心月當(dāng)家主母的威嚴(yán)第一次被這般挑釁,但是在見識過了少年的武功之后,她也不敢拒絕。
她沒說話,黎暮暮就當(dāng)她是同意了,不過她同不同意也攔不住她。
剛進(jìn)了顧瀾的屋子,黎暮暮轉(zhuǎn)身看向謝尋,“傷口疼不疼啊?”
謝尋微微一怔,但隨即覺得心里某處像是被溫暖了似的,“無礙,小事。”
黎暮暮嘆了口氣,“我都聞到血腥味了,趕緊把這個藥涂一下吧,謝謝你哦。”
“咳咳……”謝尋轉(zhuǎn)過臉,手里緊握著藥瓶,嘴角卻抽搐了下。
顧瀾從床上起身,“暮暮,剛剛外面打斗,是你們嗎?你有沒有傷著?”
黎暮暮搖頭,“有謝哥哥在,我一點兒事兒都沒有?!?/p>
顧瀾沒想到謝尋居然是這么小的孩子,她感激地道:“多謝小兄弟護(hù)著暮暮?!?/p>
“顧大小姐不必客氣,暮暮以及顧家有恩于我?!敝x尋道。
“表姐,這些話以后再說,剛剛他們是不是讓郎中給你瞧過了?”
顧瀾點頭,“郎中的確來過了,剛剛還重新開了落胎的藥,不過我還沒喝,你們便進(jìn)來了?!?/p>
黎暮暮幾乎立刻就可以斷定,“表姐,這個郎中也被人收買了,你的情況的確有滑胎之兆,但是胎還是可以保住的,他既然診治過了,不可能不知曉,卻還是給你開了這樣的藥,這家伙真可惡?!?/p>
顧瀾眸底閃過一絲恨意,“暮暮,我自然是信你的,那個想要害我的就是剛剛你見過的女人。”
黎暮暮當(dāng)然清楚了,“一看她就不是什么好東西?!?/p>
謝尋上過藥,收好了藥瓶,戲謔地道:“你還會看相?”
黎暮暮笑著道:“當(dāng)然了,我一看謝哥哥就是好人?!?/p>
謝尋明知道她是在逗自己,但還是忍不住心情很好,“接下來怎么辦?”
顧瀾沉聲道:“和離?!?/p>
謝尋眼前一亮,這世間女子居然主動提出和離,果然顧家的女子敢冒天下之大不為,是他欽佩的顧家沒錯了。
“我定會護(hù)著你們出去?!?/p>
黎暮暮勾唇,“謝哥哥真好,不過,他們不會攔著我們的。”
顧瀾點點頭,“孩子在他們眼里已經(jīng)留不住了,我于裴家已經(jīng)是無用之人,今天鬧成這樣,他們也不會容我的,只是……我還想看看裴元卿的態(tài)度。”
黎暮暮懂,畢竟他們是夫妻,表姐還沒有徹底對裴元卿死心呢。
不過很快就死了。
“誰?誰這么放肆?”一道冷厲的男人聲音傳了進(jìn)來。
“老爺,你可算回來了,妾身我……我真是盡力了?!?/p>
“母親,這是怎么了?瀾兒呢?”
黎暮暮看向顧瀾,從她緊張的眸子里看出,剛剛說話的便是裴元卿了。
正好,她也要會會這位表姐夫。
黎暮暮的小手很溫暖,她握著顧瀾的手,道:“表姐,暮暮帶你回家。”
“回家?”顧瀾眸子閃動,隨即勾唇淺笑,“沒錯,心之安處便是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