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淵倒沒什么,可林思妍的臉已經(jīng)黑了下來,她費盡心機(jī),忍辱負(fù)重為的就是有朝一日坐上將軍夫人的位置,哪能允許有人挖了她的墻角。
“黎淵,你不走,到底是想要見誰?”林思妍此刻就像個妒婦一樣地質(zhì)問著,“我為你生兒育女,你居然還在外面有人?”
黎淵之前總說顧玉如是妒婦,容不得人,可林思妍都已經(jīng)登堂入室了,顧玉如也依舊維持著表面的體面。
但林思妍只是捕風(fēng)捉影就已經(jīng)鬧了起來。
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。
黎淵緊鎖著眉頭,視線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顧玉如,但是顧玉如卻壓根沒去看,只是嗤笑了一聲,她是哪兒來的臉說這樣的話呢?
不過,她不打算摻和,只是又給孩子們穿上了厚厚的棉襖。
不說別人了,黎暮暮穿了兩層棉襖,都是嶄新的棉花縫制的,厚厚的,鼓鼓的,她此刻一定像個球,看顧譽(yù)就知道了,臉在哪兒都快找不到了。
黎淵很愛面子,當(dāng)著這么多人的面被林思妍質(zhì)問,他自然不高興,何況他和林思妍的感情早不如以前了。
“夠了,莫說沒有,就算是有,你又是什么身份來說這樣的話的?”黎淵的話讓林思妍啞聲了。
黎老太太還啐了一口,嫌棄地道:“難不成讓我兒子守著你個破爛貨嗎?”
“我破爛,我為什么破爛啊,還不是你兒子沒種?”林思妍被次疼了,也不顧那么多,像個潑婦一樣吵鬧。
黎淵看向顧玉如,那眼神里充滿了后悔。
可是世上沒有后悔藥。
黎家的鬧劇在羅更一鞭子甩下來后結(jié)束了,黎老太太和林思妍一人被打了一鞭子,傳出了殺豬般的慘叫后就消停了。
“都給老子閉嘴,現(xiàn)在,立刻,馬上就走?!?/p>
黎鳳珠看了眼黎家的方向,不知道是寄希望于黎暮暮呢還是那幾個童子的尿。
顧家早已經(jīng)在黎家鬧騰的時候把東西收拾好了,可黎家收拾東西的時候又亂套了。
東西嘛,都是錢買來的,都想拿,可又誰都不愿意拿。
總共就兩個男人,一個還偷懶,至于女人們,這個腰疼,那個屁股疼,還有病的,殘的,懷孕的。
為了這個大家又罵了起來,誰都不想多拿一點兒,因為羅更催的急,好幾樣?xùn)|西都落下了。
黎淵的身上被搭滿了東西,英俊的臉擠在兩坨凍肉中間十分滑稽,他被這群人吵的一個頭兩個大。
好在總算是又出發(fā)了。
顧家這頭就方便多了,聞君安為他們準(zhǔn)備了板車,犯人坐馬車的確不和規(guī)矩,但是推著板車倒也沒有說不行。
加上羅更等人都拿了聞家不少的好處,加上又不敢得罪聞家,畢竟回來的時候他們還要經(jīng)過肅州呢,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。
他們還特意給顧明鏡松開了枷鎖,只戴著腳鐐,就為了讓他方便推車。
顧家的那些東西都在車上,摞的高高的,用繩子捆的整整齊齊,不知道的絕對不會以為他們是流放,只當(dāng)他們是搬家呢。
“暮暮,上來,我推著你。”
黎暮暮搖頭,顧明鏡以為她怕自己推不動,他總覺得自己現(xiàn)在有使不完的勁兒,莫說一天五十里,就是一百里他都能輕松走下來。
“我推得動。”
黎暮暮年紀(jì)小,天寒地凍,路上十分的滑,的確走著不方便,見三舅舅這么熱情,她也就不客氣了。
顧譽(yù)見狀也要往板車上爬,卻被顧明鏡吼了一嗓子,“你干什么?”
“我……我也……”顧譽(yù)委屈扒拉地道,他穿的多,而且還胖,走幾步路就要摔一下。
他還沒說完,他爹顧明棠就又喊上了,“暮暮是小姑娘,你個男子漢怎么這么嬌氣,我們顧家男兒都是鐵骨錚錚的漢子,這點兒小苦難都受不住?以后還怎么保護(hù)妹妹?”
一聽說要保護(hù)妹妹,顧譽(yù)趕緊從車上爬下來,抹了把凍得紅彤彤的小臉,“誰說我要去坐了,我就是怕暮暮爬不上去,幫她一把。”
說完,他拍了拍板車的車轅,“三叔,你要是推不動我?guī)湍?。?/p>
眾人交換了個眼神,假裝信了他的話。
顧老夫人笑著壓低了聲音跟一旁的顧堅說道:“那孩子還會回來嗎?”
顧老爺子目光看著笑鬧的孩子們,聲音很輕,“會的,在咱們這兒他才是最安全的,他可比他爹聰明多了?!?/p>
顧老夫人點點頭,謝尋知道他們是要去北地的,哪怕這會兒趕不上,也會想辦法追上的。
中午的時候已經(jīng)到了河邊,衙役們決定歇歇腳,其實只是羅更單方面的決定先休息,吃飽了飯再過河。
顧家人趕緊張羅著做飯,可黎暮暮則打算四處去轉(zhuǎn)轉(zhuǎn)。
顧譽(yù)年紀(jì)小,倒也沒幫著大人做事,不過一心照顧妹妹的他看到黎暮暮動了便也湊了過去,“表妹,你去哪兒?我陪你,萬一有危險了我保護(hù)你。”
顧譽(yù)說著還拍了下胸脯。
黎暮暮壓低了聲音,余光瞥見那進(jìn)了林子的人,拉著顧譽(yù)就跑,“去找好吃的?!?/p>
顧譽(yù)納悶了,這冰天雪地的那有什么好吃的?
不過小表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,女孩子就是用來疼的。
很快,顧譽(yù)就知道黎暮暮說的好吃的是什么了。
“麻雀!妹妹,你射到麻雀了?”顧譽(yù)激動地道:“燒了吃可香了。”
說著他還舔了舔舌頭。
黎暮暮的注意力可不在麻雀身上,真正的目標(biāo)是那從林子深處撲騰著翅膀飛起來的鴿子。
她勾了勾唇,拿出特質(zhì)的小弓箭,只有巴掌大小,以針代箭,上面涂抹了麻藥。
這只鴿子可不能死,她還有大用處呢。
被麻醉針射中的鴿子并沒有立刻掉下來,而是撲騰著翅膀越飛越低,然后在很低的空中掉了下來。
麻藥的計量都是黎暮暮精心計算過的,這鴿子要是摔死了后面的戲可就沒法唱了。
“鴿……”
“噓!”黎暮暮比劃了個手勢,顧譽(yù)就閉上了嘴巴。
很快二人找到了鴿子落下的位置,果然,在各自腳上發(fā)現(xiàn)了一張紙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