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妃神色一凜,余光瞥見了謝尋,也是呼吸一滯,思索間她已經(jīng)弄清楚了情況。
“你是謝尋?”
不等謝尋回答,北越賢王饒有興致地道:“真是奇怪。”
“王爺為何這么說?”容妃盯著謝尋道。
“本王只是好奇,這個小子到底有何能耐,能夠讓皇上和容妃娘娘都這么關(guān)注,僅僅是因為英俊的容貌?”
容妃看著謝尋的臉,慢慢地道:“是啊,王爺還真是說對了呢,這張臉,太讓人驚訝了。”
不遠處還有宣德帝壓抑不住的憤怒聲,近乎咆哮。
“暮暮,這就是你外公給你選的人?”容妃冷笑了一聲,“他是在幫你呢,還是害你啊。”
“娘娘,外公怎么會害暮暮呢?他疼我還來不及呢。”
容妃嗤笑了一聲,“他這張臉就足夠害了你?!?/p>
她沒想到,顧堅居然這么大膽子,居然敢堂而皇之的把人領(lǐng)進宮。
他這是仗著剛剛得了些功勞,就肆無忌憚,不把皇上放在眼里了嗎?
“謝尋,本宮問你,這些年,你長在何處???”
“沛縣。”謝尋冷靜地回答著。
“果然是個好地方啊,居然能夠養(yǎng)出你這樣的少年,你爹娘呢?”
謝尋攥了攥拳頭,他不可能奢望容妃看不出他的身份來,畢竟她從來就沒有放棄過尋找過自己。
這個女人心思如此縝密,怎么可能奢求她真的看不出來呢?
“我父母在我小時候就遇害了,我是被家中仆人養(yǎng)大,可因為沛縣遭了災(zāi),我們在逃難的路上遇到了顧老爺子?!?/p>
“那你父母是怎么遇害的?你可知道仇人是誰?如今有顧家為你當(dāng)靠山,你可曾想過要替父母報仇?”
她在問的時候,北越賢王就那么看著,似乎從他們的話里拼湊出一個故事來。
謝尋的眸子黑而亮,迸發(fā)著灼灼的光,那股強大的恨意,快要將理智吞沒,然而他現(xiàn)在更擔(dān)心的是顧老將軍。
宣德帝是否愿意給他機會說出當(dāng)年的真相。
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。
“想過,不過我會用自己的手去為他們報仇的?!?/p>
容妃笑容里閃過一絲鄙夷,“難不成你覺得如今你和顧家還能分得開?你報仇那也等于顧家在報仇,可這仇卻不是那么好報的?!?/p>
“多謝娘娘關(guān)心,好不好報,總要試了才知道?!?/p>
“只怕你沒有報仇的機會啊,謝尋。”容妃把最后的兩個字咬的很重。
然而,另一頭,宣德帝已經(jīng)帶著顧老爺子回來了,他仍舊一臉的怒色,“賢王,忽烈將軍,朝中有些要事,失陪了。”
賢王嘆了口氣,這好戲沒的看了。
容妃卻猛地起身,“皇上,這孩子……”
宣德帝掃了眼謝尋,眼里是森森地冷意,“容妃,你也來吧?!?/p>
“還有你們!”宣德帝看向謝尋,“都跟過來。”
容妃看了眼北越賢王,可北越賢王卻只是笑了笑,讓人猜不出他的心思來。
“王爺,這是怎么了?我們的……”
“咳咳!”賢王打算了忽烈脫口而出的話,“忽烈將軍,咱們是客人,客人要有客人的覺悟,少管主人家的事兒,該咱們知道的自然會告訴咱們,不該知道的就別打聽?!?/p>
忽烈點點頭。
在黎暮暮經(jīng)過賢王的時候,他攔住了她的去路,“小丫頭,若是你外公這次犯了大錯,或許我可以跟你做個交易,幫你的忙,只要……”
黎暮暮不等他說完,便打斷了他,她才不會與虎謀皮呢,“王爺,謝謝您,不過我外公沒犯錯哦?!?/p>
“這小丫頭,不知道好歹?!焙隽覛夂艉舻氐?。
賢王卻抬手制止了他的話,他拖著下巴,目送著一行人離開,“忽烈,你說那個少年到底什么來頭?怎么東耀的皇上意見了他就生氣呢,容妃也好像很緊張?!?/p>
“總不能是私生子吧?”忽烈嘿嘿一笑,扯到了傷口,“皇上的私生子也不至于養(yǎng)在外頭啊?難道是容妃……”
賢王白了他一眼,“私生子倒是不至于,但是那孩子的臉我瞧著跟皇家還有些像。”
“真的是皇室血脈?”忽烈立刻好奇了起來,“王爺,您最聰明了,您說既然是皇家的血脈,可怎么他們見了都不高興呢?皇帝應(yīng)該高興才是啊。”
“你說的對,既是皇室血脈,可見了又不高興,那就只能說明……”
御書房內(nèi)。
宣德帝端坐在椅子上,胸膛起伏不定,甚至直接抄起了手邊的白玉硯臺朝著顧堅砸了過去。
顧堅沒有躲,不過是被砸一下,也不疼。
可不想謝尋卻直接用手接住了。
“大膽,放肆!”
謝尋這一舉動徹底激怒了宣德帝,他的皇權(quán)再次被挑釁。
太監(jiān)康海也嚇了一跳,“來人,護駕?!?/p>
謝尋卻只是把硯臺輕輕地放了下來,然后看向那些帶著兵器進門的侍衛(wèi),“等把事情說明了,我自然隨你處置,身為一國之君,難道連面對過往的勇氣都沒有嗎?”
“住口,你個不孝的東西。”宣德帝怒聲喊道。
謝尋的神情刺疼了他的眼,他眼里的挑釁,他的不服都在告訴他,曾經(jīng)做過一個多么錯的決定。
“誰讓你們進來的?!毙碌蹍柭暢庳?zé)著侍衛(wèi)們。
他覺得很無力,因為他的權(quán)威在這個少年的眼里完全起不到作用,他絲毫不恐懼。
“顧堅,你知道你犯的可是誅滅九組的罪,你是不是以為剛打了勝仗,我東耀沒你不行,才敢在朕跟前如此放肆?”
“回皇上,老臣不敢?!?/p>
“你不敢,你敢的很啊。”宣德帝死死地盯著謝尋。
“此事與顧老將軍無關(guān)。”
“你當(dāng)朕是三歲的孩子嗎?”宣德帝問道,而此時,小太監(jiān)稟報,白相求見。
“他來做什么?”宣德帝看向顧堅,“你們串通好的?”
顧堅搖頭,“皇上,那老小子的孫子覬覦我家暮暮,興許也是為了看暮暮的未婚夫而來?!?/p>
“放屁!”宣德帝氣的罵人,“好啊,好啊,你們兩個老東西,當(dāng)朕是什么?居然和期貨來耍朕,顧堅,你真的以為朕不敢殺你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