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梔的舉動,打亂姜晚的計劃。
她本來打算利用剛才的突發(fā)事件,為顧家爭得幾分禮讓。
功成身退。
她也好借著禮服臟了為由,提前離開這個是非之地。
可眼前的這張房卡。
令她進退兩難。
“晚晚,你還愣著干嘛?”
紀嘉麗喚她,對她瘋狂示意。
在場這么多人都看著他們。
作為今晚的主角,林梔這么做顯然已經給她偌大的面子。
她要是駁了。
連帶著整個顧家都會被連累。
“謝謝?!?/p>
姜晚不得不接受,從林梔手里取過房卡,根據房號前往休息室。
門打開。
室內風格獨特,簡約又不失精致。
和林梔一樣。
顯然,這是她的專屬休息室。
全身鏡旁放著一杠衣架,掛著幾條熨燙平整的禮服。
姜晚前去挑選。
她和林梔不僅年紀、性格相似,就連身高、身材也相仿。
紀嘉麗曾打趣說,她們就是失散多年的姐妹。
注定要成為一家人。
可她現(xiàn)在卻覺得……她們就像不斷糾纏的量子,相像的地方太多,顯然也不是什么好事。
姜晚剛要解開掛脖,準備脫掉身上的禮服。
一抹熟悉的男聲從后方傳來。
“勾引我?”
陸聞舟低啞又蠱惑的嗓音,切實地落在姜晚耳畔。
不等她反應。
男人的手掌已經繞過她的腰際摟住她。
隨之而來的,是他滾燙的鼻息。
鼻尖輕觸她的后頸,來回地纏綿磨蹭。
原本松到一半的掛脖,因他的動作徹底散開……
絲帶滑落。
姜晚的心跟著抽絲剝繭。
她愣在原地忘了動彈,大腦跟著一片空白。
陸聞舟怎么會在這?
他是不是認錯人了?
他知道她是誰嗎?
姜晚僵硬著四肢,心臟像是受到什么撞擊。
咚咚猛跳。
而她沒有掙扎的反應,讓男人逐漸肆無忌憚。
他輕吻她的后頸,并緩緩往下。
被解開掛脖的禮服,順著她細膩的肌膚滑落。
姜晚倏地回神。
身體近乎本能的夾起肘部,這才將禮服護在胸口。
可大腦還是一片混亂。
她甚至忘了生氣,只是條件反射地轉身欲走。
“打擾了?!?/p>
姜晚語氣生硬,臉色發(fā)白,“我不知道你在?!?/p>
男人卻沒有放過她。
“那么不想見到我?”
陸聞舟圈著姜晚的腰,長臂往回一摟,將她拽回到自己跟前。
姜晚被迫撞進他的懷抱。
雙手本能地架起,抵在他肩胛的同時,姜晚的雙眸中映入男人分明的喉結,以及……
立體規(guī)整的淺灰色襯衣,搭配著一條啞光槍色領帶。
姜晚一怔。
意識到自己心存一絲僥幸的剎那,她自我厭惡地擰起眉心。
而那雙鎖定她的黑瞳,眸色跟著低壓。
四周溫度驟降。
陸聞舟抵在她后腰的手掌愈發(fā)用力,迫使她與他更加緊密的相貼。
“不管你樂不樂意,你都別想從我身邊離開?!?/p>
他似警告,又似強調的陳述。
姜晚逐漸抽回思緒,抬眸撞進他的黑瞳里。
那張明媚的臉,就像帶刺的玫瑰。
妖艷動人,又充滿危險。
“先離開的,難道不是你?”
姜晚盯著他的眼睛,迎面痛擊,“你還真是擅長消失,每次都挑關鍵時刻?!?/p>
她忽然間的攻擊。
聽起來語氣平靜,陸聞舟卻品出濃濃的攻擊性。
黑瞳危險的瞇起。
“是在怪我這幾天沒去找你?”
他語氣不明的說罷,唇角似勾非勾。
“想知道我……”
陸聞舟的話沒說完,姜晚打斷他,“是希望你永遠離開這片土地?!?/p>
“消失也請消失得徹底,就像死了一樣。”
姜晚認真又堅定,道出她的想法。
他的臉色,伴隨她的吐字變得鐵青,氣壓一降再降。
“真心話?”
陸聞舟沉著嗓音,每一個字都仿佛帶著冰渣。
重重地落在四周,要將她冰封。
“嗯。”
姜晚直言回應,不為所迫地對視上他釋放殺氣的眼神。
如果不是因為他。
她應該早就已經拿回姜氏,做顧淮旭的掛名太太,繼承父親的意志把公司做大做強。
而不是像現(xiàn)在這樣,處處受制于人。
更不會因為他,徒增煩惱。
視線中的黑眸死死盯著她,似在確定她的心意。
最終。
陸聞舟怒極反笑。
他輕蔑地勾起唇角,低頭靠近她。
“你怕是忘了,我不是條聽話的狗,是匹難馴的狼?!?/p>
黑瞳幽深而犀利。
仿佛一個深淵,要將她吞噬。
陸聞舟淡淡的重復她曾經說過的話。
語氣卻是不可動搖的堅定。
“我要的人在哪,我就在哪?!?/p>
因他的俯身靠近,兩人的鼻尖近到幾乎相貼。
他滾燙的吐息和木質香氣,一并混進姜晚的鼻息。
陸聞舟斬釘截鐵、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架勢,讓她陷入短暫的恍惚。
他口中的那個人。
究竟是指她,還是林梔?
姜晚始終尖銳的眼神,蘊起一層縹緲的霧氣。
她摸不透,看不清。
抵在他肩胛的雙手微微蜷緊,視線再次從他的領帶掠過。
姜晚咬了咬唇,最終還是開口問他。
“林氏拿下那塊地皮,是你在背后幫忙?”
她的話鋒忽然一轉,興師問罪的樣子,惹得陸聞舟輕笑出聲。
眼中的危險驅散。
他饒有興趣地挑挑眉尾,語氣跟著玩味。
“怎么?之前說不要,現(xiàn)在又后悔了?”
陸聞舟覆在姜晚腰后的手,再一次收緊,“改變主意,愿意要我的東西了?”
他周身的氣場逐漸平和。
直到,姜晚說,“我是在為顧家要說法。在這之前,你答應過……”
“我答應過誰?”
陸聞舟的臉色漸冷,氣焰又籠罩起玄寒。
黑瞳沉沉地壓下來。
“姜晚,我只給過你機會。”
他表情未變,眼中的光卻冷如寒霜。
寒意順著背脊一路爬上,姜晚感覺自己的血液好似在慢慢凝固。
“還想替顧家抱不平?真當自己是顧家人了?”
陸聞舟的聲音極冷,冷到空氣都變得稀薄。
“我當然是?!?/p>
姜晚強行抽回思緒,倔強地強調,“我是顧淮旭的妻子,怎么不算?”
陸聞舟輕蔑地笑。
“不介意一個人舉辦婚禮,還想守一輩子活寡?”
他語氣中的嘲諷,令姜晚感到不適。
“那恐怕讓你失望了?!?/p>
她咬牙,強行反駁,“我們夫妻恩愛,私生活和諧,不存在……”
姜晚的話沒說完,下巴忽然被一只大手猛地握住。
她的眼簾,闖進一雙充滿弒意的眼睛。
“你和他睡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