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燕來有脾氣歸有脾氣,該辦的事情還是得辦。
他畢竟不能真該市長陳少平翻臉。
在江麗市,只怕沒有人敢跟陳少平翻臉。
在釋放錢擋之前,縣紀委書記何曉光單獨找到了錢擋談話。
“我看你我年紀都差不多,我就叫你一聲老錢吧!”
小個子何曉光遞給了錢擋一支煙。
錢擋猶豫了一下,接過了香煙,但沒有抽。
“沒有人對你動手吧?”何曉光給自己點燃了煙,深吸了一口,緩緩?fù)鲁鰺熿F問。
錢擋搖了搖頭,的確沒有人對他動手,但是各種疲勞審訊幾乎已經(jīng)摧毀了錢擋。
“這就對了!”何曉光又吸了一口煙霧,“你沒有證據(jù)就胡亂舉報一位縣委書記,是犯法的知道不?”
錢擋不說話,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。
“記住了,你是公職人員,要時刻明白自己的一員一行是代表著政府,知道不?”
錢擋還是不說話。
“鑒于你積極配合調(diào)查,期間沒有任何過激行為,現(xiàn)對你進行釋放!”
說話之間,何曉光熟練的從一旁的公文包中拿出來了一個免責(zé)協(xié)議,遞給錢擋。
“簽個字,你可以走了!”
錢擋將放在協(xié)議上面的碳素筆移開,慢慢的看了起來。
連續(xù)的疲勞審訊,讓他整個幾乎崩潰,眼睛疼得厲害,腦袋一陣空白,偶爾還會有一陣一陣的異響。
錢擋看得很慢,大概用了三分鐘才將面前的這份協(xié)議看完。
何曉光倒也不著急,抽完了一支煙又點上了一支煙。
“對不起,我不簽!”
錢擋終于開口說話了。
何曉光皺了一下眉,“怎么?還想繼續(xù)在里面待著?”
錢擋用手指指著其中一行文字,說:“我不是自愿配合你們調(diào)查的!是你們強行限制了我的人身自由!”
何曉光嘴里叼著煙,笑了一下:“老錢,你在檔案室也是老干部了,書面表達就是個形式而已,你應(yīng)該懂!”
錢擋又不說話了,他并不看何曉光,一副紋絲不動的模樣。
“我要是走了,你再想簽字走人就沒有機會了!”何曉光帶著威脅說。
“我就不信,你們有本事將我在這里關(guān)到死!”錢擋緊咬著牙,語氣中充滿了憤怒。
何曉光有些意外地打量了一些錢擋,接著說:“老錢啊,你果然是個書呆子,你的老朋友秦衛(wèi)國說得沒錯??!”
錢擋有些意外的看著何曉光,他驚愕與何曉光的手段。
“你是什么人?”
錢擋一直在市區(qū)工作,根本不知道何曉光是什么人。
何曉光倒也沒有掩飾的意思:“鄙人一直在紀委工作,姓何!”
錢擋這次認真盯著何曉光仔細看了看,似乎要記住這個在滄陽縣紀委工作的小個子。
何曉光倒也不怕錢擋記住他,他能來見錢擋,就不怕暴露身份。
“老錢,你也是要退休的人,你女兒還在滄陽一中當(dāng)老師?”何曉光聲音冰冷。
錢擋這才想起自己的女兒。
在另外一個世界,不知道女兒錢曉玲如何了?
在那個世界,一旦非正常死亡,整個人就回不來了。
想起了女兒,又想起了已經(jīng)穿越過去的齊子明,他和齊子明還有約定。
剎那之間,錢擋就慌了。
“簽了字就可以走了嗎?”錢擋問。
何曉光意識到“女兒”是錢擋的軟肋,他不急了。
“出去了就好好生活,好好工作,不要在捕風(fēng)捉影,造謠生事,知道不?”
何曉光語氣變得冰冷,帶著領(lǐng)導(dǎo)的威嚴。
錢擋默默的點了點頭。
“說到就要做到,老錢,我可以相信你吧?”何曉光一副嚴肅的問。
錢擋嘆了一口氣,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,等于是默認了。
何曉光也沒有繼續(xù)再逼錢擋了,他還搞不清楚錢擋與市長陳少平到底是不是真認識……
當(dāng)然了,如果不是市長秘書李靖晨打了個電話,何曉光作為滄陽縣紀委書記是絕不可能來見錢擋!
更加不會這么心平氣和的跟錢擋說話。
錢擋簽了字,何曉光掃了一眼,臉上有了笑意:“老錢,在里面的滋味不好受吧?這也是沒辦法的事,紀檢委的工作就是這樣!”
就是這樣一句話,錢擋成了被滄陽紀委約談的公職人員,這和被警察強行抓住是兩個概念。
但不管錢擋是怎么被帶走的,只要他簽了字,那都是自愿配合,走到哪里都是合法、正規(guī)。
錢擋不知道的是,如果不是市長秘書打電話到滄陽,而他也有一個公職身份,是不可能這么快就出來。
錢擋被一輛老獵豹汽車送到了龍華小區(qū),下車之前,何曉光特意跟錢擋握了握手。
錢擋來不及多想,迅速回到了家里,手機、平板全部都沒電關(guān)機了。
錢擋迅速充電開機,要以最快時間登錄游戲。
然后發(fā)現(xiàn)了一個詭異的情況,游戲無法進入!
“怎么會無法進入?怎么會這樣?”
錢擋慌了。
在他急得六神無主的時候,秦衛(wèi)國的電話打了進來。
“老錢,出來了?”秦衛(wèi)國滄桑的嗓音傳了過來。
“嗯!”錢擋反應(yīng)有些遲鈍,過了幾秒才說:“老秦,是你給我?guī)兔???/p>
“還有二十分鐘我到你家樓下,你趁著這點時間洗個澡,換身衣服!”秦衛(wèi)國說。
“怎么?”錢擋疑惑地問。
“市政府有人要見你!”秦衛(wèi)國一邊開車一邊說:“老錢,實話跟你說吧,你是被滄陽縣委給帶走的,我沒有一個小小派出所片警沒有能力救你出來……好了,見面說吧!”
秦衛(wèi)國掛斷了電話。
錢擋機械一般放下了手機,然后順從地去洗手間洗澡。
在洗澡的時候,他想起了這段時間在暗無天日的房間里遭受的審訊,心中頓時一陣憋屈。
他一輩子老實巴交,和人吵架的次數(shù)都屈指可數(shù),到臨老了,被幾個警察強行拖上了車,遭受了非人待遇。
還有女兒,她就突然就進入游戲中了?
而且這個操他媽的游戲,再里面一旦非正常死亡就會永遠出不來了?
天底下哪有這種邪門的事兒?
“玲玲……”
錢擋忍不住鼻子一酸,眼淚掉了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