轉(zhuǎn)到普通病房的第二天。
趙珩去外面買一些我的必需品,只有陳小雅在病房里陪我。
我的左手留置針鼓包了不得已換到了右手上繼續(xù),陳小雅剛好給我送飯。
見我左手使不上勁,右手還掛著藥水,于是她提出說幫我喂飯。
我本能的直接拒絕了,但是她卻堅持。
“你這樣沒有辦法好好吃飯,還是我喂。”
我有些不好意思,瞬間覺得有些尷尬。
除了養(yǎng)父母,這大概是第一次有人喂我吃飯。
陳小雅看出來了我窘迫,笑道,“陸驍哥,你不用覺得不好意思,就喂個飯而已?!?/p>
“何況你現(xiàn)在是病人,照顧病人是天經(jīng)地義的事情,不用覺得尷尬。”
我只好尷尬的笑了笑,“謝謝你,確實有些麻煩你了?!?/p>
她一邊喂我一邊笑道,“不麻煩的,再說你忘了嗎?小時候你也喂過我吃飯的。”
“那時候我哭鬧,我媽煩了不理我,你剛好來我家看見我哭,過來安慰我。”
“這才是因為知道我不喜歡吃蔥才哭的,你把碗里的蔥都挑出來,又喂我吃飯。”
“連我媽都嫌棄我煩,當時也就只有你這么有耐心,只有你……”
陳小雅說這話的時候,剛好抬頭看向我,視線對上后又馬上移開。
隨后,她便說起小時候我們的一些的事情,我們一邊說一邊笑著。
就在兩人因為小時候的事情捧腹大笑時,門口突然出現(xiàn)了一個人。
隨后便是趙珩急切的聲音響起,“蘇總,您冷靜一下。”
是蘇黎!
陳小雅剛好在此時喂了我一口飯,這一幕正好被強行闖入的蘇黎看到了。
我抬眸與她的視線對上,她的眼中滿是憤怒和詫異。
“陸驍!這就是你所謂的感冒了在住院?”
陳小雅看到的蘇黎有些意外,她多少從趙珩那知道了一些我們的事情。
但是她看剛蘇黎的表情似乎是誤會了什么,因為她一直緊緊盯著自己。
她立即站起來跟蘇黎解釋,“蘇黎姐,陸驍哥確實生病了。”
蘇黎假裝笑道,“是嗎?生病了為什么不告訴我一聲呢?”
“告訴我,我可以來照顧,怎么好意思麻煩外人來照顧?!?/p>
我內(nèi)心不禁笑道,難道沒有告訴過給你嗎?你當時是什么樣的反應。
“小雅也是偶然間才知道的?!?/p>
蘇黎來到了我的床邊,看向陳小雅,“是嗎?那謝謝小雅了?!?/p>
陳小雅似乎看出了蘇黎的不爽,怕她誤會什么,于是解釋道。
“我也是碰巧知道的,所以,剛好有時間就來看他了。”
“剛剛是陸驍哥的手不好拿勺子吃飯,所以我?guī)兔ξ挂幌?。?/p>
蘇黎不屑的目光掃向陳小雅手中的飯盒,伸手接過她手里的盒子。
“既然我來了,那就讓我喂吧,不勞煩小雅妹妹了?!?/p>
她的行為屬實讓陳小雅有些尷尬,陳小雅只好笑道,“好的。”
我極力的壓制自己內(nèi)心的沖動,她心里不在乎我的死活,現(xiàn)在卻要在別人的面前裝成這樣。
蘇黎在碗里攪了幾下,然后準備喂我,可我已經(jīng)沒了胃口。
但是為了給她面子,我還是勉強吃了下去。
趙珩拉了一下陳小雅,于她立刻明白了什么,“蘇黎姐,我還有事情,我就先走了?!?/p>
“改天再來看你們,拜拜?!?/p>
蘇黎回道,“好啊,下次記得去家里找我們玩。”
“嗯嗯,好的?!?/p>
趙珩和陳小雅出去后,蘇黎的臉色立即就垮了下來,但是還是把手里的那勺飯準備喂給我的飯,準備塞給我。
看著她滿臉的憤怒和不屑,我也沒有了吃的欲望。
“我吃飽了?!?/p>
她的手兀地停在半空中,停頓了幾秒,露出一絲輕蔑的笑。
“是真的飽了,還是我喂的飯不合你的胃口?”
我不可置信的看向她,她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到了這種不可理喻的地步。
我很清楚她說這話是什么意思,但是完全沒有必要去誤會別人的好意。
我壓制了心中的怒氣說道,“你來之前我已經(jīng)吃的差不多了。”
“我現(xiàn)在胃消化不是很好,醫(yī)生讓我少食多餐,所以這碗飯本來也是吃不完的?!?/p>
她放下碗筷丟在一邊,看向我,“好,那就按你說的是這樣,不吃了?!?/p>
隨后便搬來凳子坐在床邊,雙手抱胸看向我,“接下來,我們來好好談談我們之間的事情?!?/p>
她依舊是那副高高在上,咄咄逼人的姿態(tài),滿眼的不屑和傲慢。
“離婚協(xié)議書我是不會簽字的?!?/p>
我重新躺回了床上,看著前方白色的墻壁,沉思了片刻。
“蘇黎,我累了,放過彼此吧。”
“或者你到底要怎么樣才能放過我?我真的沒力氣再這樣下去了。”
她只是冷冷的笑了一聲,“你現(xiàn)在就這么想放棄?”
“是的!”
“可我不答應!因為你的罪還沒有贖完,你覺得活著很累是嗎?”
我轉(zhuǎn)頭看向他,“我真的很累很累,這些年無論你做什么說什么,我都可以忍受?!?/p>
“我也一直都知道你為此困住,過的不開心,甚至是生活在煎熬中。
“如果我是你不開心的源頭,那我就消失?!?/p>
“我們不再互相折磨了好不好?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,但是我更不希望你這么痛苦......”
我真的好累,累到說話都感覺是氣若游絲的。
特別是這次嚴重感染后,我感覺每次一次醒來和睡去都需要很大的力氣。
我常常害怕自己睡著了就再也醒不過來,,害怕自己永遠困在迷糊的混沌中。
這次化療結(jié)束后,我更是覺得自己好像已經(jīng)走過一次鬼門關(guān)。
整個人走路都是輕飄飄的,時而清醒,時而混沌,視線更是模糊不定。
我開始陷入長時間的睡眠,深深淺淺的睡眠,每次說話都要消耗很多力氣。
平常人都能看出我的不對勁,而我無數(shù)次的曾經(jīng)對視過她的眼神,在她跟前露出過難過的神情。
她都選擇了視而不見,我的心中的希望也在一點點磨滅。
我以為她看到我現(xiàn)在的狀態(tài)會突然發(fā)現(xiàn)了,可是她只是在短暫看了我一眼后,移開了視線。
“不可能,我絕不能放你走!”
我失控的用力抓住了床邊的欄桿,第一次朝著她大吼道。
“可我不想跟你過了!我要離婚!我要遠離你!”
“因為你不愛我,而我也不想再愛你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