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路上的江夏都很興奮,不停地說著話,我勸她可以休息一下。
“你可以先休息一下,等到了我再叫醒你。”
“不要!不要!我已經(jīng)睡的飽飽的了?!?/p>
“行,那我們快點吧?!?/p>
我加快了速度,很快就到了江邊,他們已經(jīng)把一切都布置好了。
我推著江夏到了特定的地方,坐在一起靜靜地看著夕陽西下,遠處的天邊抹上了一抹金色。
“這夕陽不錯,簡直太好看了。”
“是吧,我也覺得,大家都愛日出,其實這晚霞也不錯。”
我特意選擇了這個時間出門,就是為了讓她看看這個時候的晚霞,好在她倒是喜歡。
這個時候還有零星幾個人在散步,三五成群,也有單獨一人的,江面上的船偶爾劃過去一艘。
她突然雙手支撐著輪椅想要站起來,我立即想要幫忙,但是她卻松開了我的手。
“我可以的,放心。我要舒展一下我自己,天天窩在病床上四肢都不靈活了?!?/p>
我松開了她的手,她緩緩的往前走了幾步,步子好像還算平穩(wěn)。
她慢慢往前走著,迎著江邊的風(fēng),張開了自己的雙臂,任由他們吹散自己的頭發(fā)。
隨后便輕輕的閉上眼睛,感受著風(fēng)的輕柔,感受這片刻的寧靜。
這次不用她主動,這是會主動擁抱她的自由。
我站在她的身后,靜靜的看著她,沒有上前打擾。
讓享受這難得的寧靜,風(fēng)中有自由,有回憶......
她太累了,希望這風(fēng)能帶走她的憂愁,煩惱.....
估計是風(fēng)慢慢的變涼了,她不自覺的咳嗽了一聲,我給她拿了毛毯給她。
“先回去坐坐吧,我們一邊吃點小零食一邊聊天看對面的燈光秀?!?/p>
“行,這樣好像也不錯,我好久沒有這樣過了?!?/p>
她慢慢的回到了位置上坐下來,一起看著漸漸黯淡下來的天色。
我難得看到她臉上那種舒緩的平靜,好像是在回憶什么,應(yīng)該是她跟江然的過往。
我們一起聊了很久,半晌她問我,“你說人的命運,真的是天定的嗎?”
“為什么有的人一出生就是幸福,有的人注定擺脫不了坎坷?”
我看著江對面那些彩色霓虹燈,半天都找不到詞語來回答這個問題。
因為我自己也不清楚,甚至我自己也問過這樣的問題。
這個世界上,唯一讓人能靠近彼此的方式大概就是感同身受。
半晌后,我才開口,“我給你說說我的故事吧?!?/p>
她有些驚訝,“你確定?這個世界上沒有幾個人愿意把自己撕開給別人看?!?/p>
我抬眸看向她,“不,那要看傾聽的對象是誰?!?/p>
畢竟有的人是真的來聽故事的,有的是來看笑話的。
奇怪的是第一次講述我自己的故事時,我好像出奇的平靜。
那些經(jīng)歷過的傷痛和心酸,如今看來,好像也沒有那么的悲痛欲絕。
原來,現(xiàn)在回顧去來時走過的路,才發(fā)現(xiàn),其實沒什么大不了。
那些當(dāng)時跨越不了的溝壑,無法釋懷的人和事情,好像其實也沒有重要了。
我才發(fā)現(xiàn)曾經(jīng)那些以為天大的事情,現(xiàn)在看也不過如此。
畢竟,輕舟已過萬重山。
再次說起的時候,內(nèi)心里倒是有了一分寧靜。
她全程安靜的聽完,沒有任何的插話和打斷,也沒有任何的驚訝。
只是在聽完后,我才發(fā)現(xiàn)她的眼眶泛紅,她抬眸看向我。
“我們彼此給對方一個擁抱吧?!?/p>
我們隔著凳子轉(zhuǎn)身,輕輕的擁抱了對方,輕輕拍了拍對方的肩。
雖然沒有說任何話,但是卻給了彼此最好的安慰。
擁抱是最治愈人心的東西,它好像能治愈你所有的傷悲,讓你變得更勇敢。
夜幕降下來的時候,江邊的人慢慢走了,沒有多少人留下來。
我早就讓趙珩安排好了一切,江夏也放開了心給我講述他們曾經(jīng)在這一切美好......
“你先閉上眼睛,等會我數(shù)1.2.3的時候,你再睜開。”
江夏有些驚喜,但是很乖的把眼睛閉上了。
我趕緊給趙珩做手勢,他跟陳小雅躲在林子里,看著我的手勢準備行動。
“你現(xiàn)在跟我走,我?guī)闳€地方。”
我推著她換了一個地方,很快就停了下來,隨后便喊道。
“1.2.3...可以睜開眼睛了!”
在江夏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,在她的眼前的煙火已經(jīng)全部綻放,五顏六色的。
與此同時,江對岸的燈光秀,全部換成了煙火綻放的視頻,整個城市都在綻放......
她站在一片燦爛中,驚訝的看著眼前的一切,難以置信的看向我。
隨后又再次看向那些絢爛的煙火,激動的眼眶中含滿了淚水。
像個孩子一般,一邊哭一邊笑。
我拿出紙巾給她,她一邊擦一邊笑,“這是你安排的?”
我點了點頭,“對,喜歡嗎?”
她瘋狂的點頭,“喜歡,喜歡,很喜歡,很久沒有看到了?!?/p>
“真的好好看,我很開心,謝謝你?!?/p>
我站在她的身邊靜靜的陪著她把這一場煙火看完,滿足了她所有的期待。
夜深了,風(fēng)太涼,我開車把她送回了醫(yī)院。
她在路上問我,“你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好?”
我笑了笑,“你不是聽過我的故事嗎?我們上輩子,說不定我們是一家人?!?/p>
她笑了笑,“是嗎,是一對難兄難妹?”
聞言,我們一起笑了。
“你知道我的身份嗎?”她突然問我。
“說實話,我還真不清楚,不過,對我來說不重要?!?/p>
“重要的是因為認識你,你讓我明白了很多東西,學(xué)會愛自己,學(xué)會勇敢面對?!?/p>
“至于,你到底是誰,對我來說那是個身份而已?!?/p>
如果不是那個墓地,我們不會相識,更不會互相成就對方。
這巧合的緣分,大概就是老天對我們的唯一一次憐憫。
江夏突然看向我,“謝謝你為我做這一切,我想老天還是待我不薄的。”
“至少,我好像也沒有多遺憾了,想想人生其實不過如此。”
“對,人生好事確實就是如此。”
她笑了。
臉上浮現(xiàn)出的好像是釋懷的笑。
我將她送回了醫(yī)院,醫(yī)生給她做了檢查,看著她睡著了我才離開醫(yī)院。
我原本只是一片好心,想幫她完成最后的心愿,但是卻被人發(fā)到了網(wǎng)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