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無憂頹然的跪坐在地。
她的身軀也在顫抖。
女子的聲音縈繞耳畔,帶著幾分莫名的歡悅,女子收起了她的心臟,蹲在了她面前,笑著看著她,道:“殿下,忘記告訴你了,我方才說的人,與你似乎還有一點淵源,他大約是你的父親,他的情絲,是我見過最純潔,最完美的情絲,你的心,就跟他的情絲一樣完美,只是,他讓我失望了?!?/p>
那個人,如今已經(jīng)成長到了一種可怕的地步。
早就已經(jīng)脫離了她的掌控。
還真是讓人不開心啊。
不過沒關(guān)系,很快她的目的就達(dá)成了,一切,都將按照她的意志而實現(xiàn)。
“你們父女二人,命運出奇的相似,我如今真的很好奇,你是否能如他一樣,改變自己的命運呢?”
女子的笑聲張揚,但終究沒有說太多。
幽幽鬼火在殿內(nèi)亮起,女子身影消失,周圍寂靜無聲,恢復(fù)了方才的形態(tài)。
而謝無憂面前,則多出了一枚菱形的血色水晶。
“此物,可為你聚魂,帶著此物,去往他去過的地界,行過越多地界,魂魄重聚就越順利。”
空靈話音飄落。
在殿中久久才散。
謝無憂聞言,跪在地上,緩了好久好久,才起身,提著冥燈,拿著血靈晶,一步一步離開了大殿,步履沒有任何的停留。
她的身影消失在大霧之中,方才離開的女子,又再度出現(xiàn)。
“城主,她可是他的女兒,這萬一要是被發(fā)現(xiàn)了,麻煩可就大了。”
侍從冒出,有些擔(dān)心。
女子冷笑一聲,漫不經(jīng)心的瞥了他一眼:“你的意思是,我如今做事,需要畏首畏尾?”
“……屬下并非這個意思,只是那人已經(jīng)脫離了掌控,是個不小的麻煩。屬下?lián)?,?dān)心會發(fā)生變故,若是擾了城主大業(yè),豈非多年努力付諸東流?”
女子嗤笑:“不是已經(jīng)在計劃了?有什么可怕的,我的計劃,只會成功,不會失敗。且如今,人已經(jīng)派出去了,就算不想驚動,也必須要驚動了,現(xiàn)在說這些,還有什么意義?”
何況,如今的那人,沒有完整的記憶。
他神魂不穩(wěn),自顧不暇,哪還有心思去管旁的事情?
她要的,可不就是他回來找她。
她已經(jīng)等了太久,太久了……
女子閉上眼睛,已經(jīng)不想說太多。
她在黑暗中隱去身形,再不發(fā)話。
侍從也只是嘆息。
……
云寒雖沒有完整記憶,但憑他的智謀,想要知道一些東西并不難,能猜出先前大致發(fā)生的事情也并不難。
只是葉翡在他的記憶中,從來不曾給他情愛,他一時之間,竟是真的有些不敢相信。
這幾日他們天天在一起,葉翡給足了他安全感,他才對這一份感情,有了一點實質(zhì)性的感觸。
他已經(jīng)漸漸的習(xí)慣了這一切。
而葉翡,除了每日陪伴云寒外,還要同時處理諸多政務(wù),以及近日出現(xiàn)的怪象。
那些怪象總讓葉翡心神不寧。
這樣的感覺,先前倒是不曾有,這會兒出現(xiàn),就說明此事確實棘手。
敵在暗,他們在明。
形勢而言,于他們不利。
葉翡雖依照云寒的說法,在周圍布下了諸多人手,但她到底還是不放心。
云寒見她憂思,自是出言安慰,不過沒等他開口太多,就傳來了通稟聲:
“陛下,萬靈宗九遙峰樓塵硯協(xié)同其子樓戚求見?!?/p>
“嗯?”
葉翡蹙眉:“這個時候,他們來做什么?”
“據(jù)說,他們是有事懇求陛下,他們聽聞國中有至寶九鼎,乃神器,想借至寶推演一些事情,故而前來求見?!?/p>
侍從如實稟報。
云寒危險的瞇了瞇眼眸,他握著葉翡的手不由發(fā)緊,開口時語氣中蘊藏著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警惕:“你要答應(yīng)他?”
“你怕我跟他舊情復(fù)燃?”葉翡一下就猜到了云寒的心思。
云寒聞言一怔,當(dāng)即別過頭去:“怎會,我豈會怕他?”
“嗯?”葉翡繞有興致的瞧他,隨后給了侍從一個眼神,侍從當(dāng)即會意離開,她道:
“果真嗎?既是如此,那我們先去瞧瞧,他有什么所求,可好?”
“你去吧,我不想看見他?!?/p>
云寒轉(zhuǎn)身背對著葉翡。
葉翡有心逗他,見狀才笑道:“可你若不去,他可不會相信,如今,我是他師娘,你說呢?”
“……你要向他說明這些?”
“我一早就說過。”葉翡知道他肯定不信,此刻牽著他的手,便去了大殿。
葉翡坐在殿中。
只是云寒不信她的話,當(dāng)下鬧了別扭,不肯跟她見樓塵硯,只一個人站在屏風(fēng)之后盯著。
葉翡無奈,只得一人坐于高位。
侍從去將樓塵硯和樓戚領(lǐng)了進(jìn)來。
二人進(jìn)來之初,擺足了姿態(tài),約莫是想用一用九遙峰的名頭,只是,在看清楚殿中人是誰的時候,樓塵硯如遭雷擊!
“你……你怎么會在這里!葉翡……你怎會在此處?!”
這女人,是又想出什么招數(shù)對付他了!
如今竟是來到了大虞!
她就這么怕自己查她?!
“娘親,你怎么會來這里?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?”樓戚到底是年紀(jì)小,都準(zhǔn)備不打自招了。
葉翡沒有回答樓塵硯的話,只糾正樓戚:“不好意思,麻煩你搞清楚一點,我不是你的娘親,我們之間沒有親緣可言?!?/p>
自他斷仙臺對她動手開始,就已經(jīng)是,絕了親緣了。
她可不欠他任何東西。
如今想不認(rèn)就不認(rèn)。
“你!我肯叫你一聲娘親,你竟這么不識好歹!行,你不要就不要,日后休想讓我再喊!”樓戚臉色幾經(jīng)變換,青一陣白一陣的,耳朵也憋紅了,覺得十分丟臉。
“葉翡,你別為難孩子!”樓塵硯心有余悸:“你為什么會在這里?莫不是連人世你都敢插手,你莫不是忘記了規(guī)矩!”
修仙界的規(guī)矩,仙凡不相犯!
她怎可壞了規(guī)矩!
“放肆!仙長莫要胡言!冒犯我朝陛下!陛下圣明,為我大虞殫精竭慮,實乃明君也!豈能是爾等可以隨意指摘!”
侍從臉色大變,連忙出聲:
“仙長既求見我朝陛下,如今陛下在前,不行禮便罷,豈敢出言無狀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