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從書房回到里屋時,就見姜令芷手里拿著繡圈,在那穿針引線。
蕭景弋走過去,好奇地問道:“你在繡什么?
姜令芷就有些顯擺似的,把繡圈往他跟前湊了湊讓他自己瞧。
畢竟她繡工很好,在鄉(xiāng)下時候,她做的銹活拿去街上賣,可都是搶著要的。
但又一想,估計男人也看不出這種銹活,就又直接告訴她:“快要夏天了,繡幾個扇面,到時候送給母親用?!?/p>
蕭老夫人待她很好,還有府里二嫂,景曦都待她不錯,她也樂意與人為善。
蕭景弋見她如今和府里眾人都相處的不錯,也覺得欣慰,他提醒道:“時辰不早了,該去榮安堂用膳了?!?/p>
姜令芷點(diǎn)點(diǎn)頭,放下繡圈:“好?!?/p>
從寧安院到榮安堂的路,她走過很多次,只不過從前,都是推著蕭景弋坐著素輿出門。
今日倒是和他并排一起走。
快到榮安堂時,莫名就想起來了她頭一次推著自己出去時,哼唱的那首跑掉的小曲兒,忍不住笑出了聲。
姜令芷一頭霧水的看著他:“夫君,你笑什么?”
別說,這人笑起來還挺好看的。
“沒什么,”蕭景弋輕咳一聲,佯裝什么事也沒發(fā)生。
“哦。”姜令芷很識相的沒有追問。
蕭景弋:“......”
他感覺這件事就他一個人知道,挺沒意思的,于是就干脆哼了起來:“桃葉那尖上尖......”
姜令芷頓時面色古怪。
他怎么也會唱他們鄉(xiāng)下流行的小曲兒?
......不過唱的還是挺好聽的。
榮安堂那邊,已經(jīng)備好了晚膳。
除了大房一家,府里眾人都在了,推杯換盞間,都在說著些恭喜蕭景弋恢復(fù)康健的喜慶話。
蕭國公喝了幾杯酒后,甚至激動的老淚縱橫。
老來子死而復(fù)生,如何不叫他感懷!
一頓飯用的十分熱鬧。
待到散席后,夜已經(jīng)黑的徹底。
蕭景弋又去了書房。
姜令芷先回了正屋,在妝臺前坐下。
云柔一邊給她拆卸頭上的發(fā)飾,一邊笑道:“四夫人,奴婢瞧著,將軍待您挺好的?!?/p>
姜令芷彎了彎唇角,他確實挺好的,跟他就這么過下去,她也挺愿意。
還未等她開口說話,雪鶯也湊過來,壓低聲音說道:“夫人,將軍好不容易醒了,您可要好好抓住機(jī)會,趁早再生個小公子,好穩(wěn)固自己的地位?!?/p>
姜令芷:“......”
她倒是想!
可是蕭景弋他不中用啊!
也不是不中用......反正就是忙忙碌碌三個月了,她也沒懷上。
哎,其實現(xiàn)在也不急了,將軍已經(jīng)醒了,她的好日子也有仰仗,子嗣的事,還是隨緣吧。
“我心里有數(shù),”姜令芷把鍋甩給了蕭景弋:“從前沒懷上,許是將軍身子還沒好利落,如今還是再等他調(diào)養(yǎng)好了再說吧?!?/p>
雪鶯繼續(xù)勸道:“那夫人也得主動點(diǎn),將軍這大晚上的還在書房待著呢,總不能剛醒來就分房睡呀?!?/p>
姜令芷點(diǎn)點(diǎn)頭,這話倒也是沒錯。
她總是想把日子過好的:“行,你去書房叫他過來就寢?!?/p>
雪鶯這才放心:“哎!”
云柔也十分激動:“那奴婢這就去浴房備水!”
姜令芷:“......”
他才剛醒,他倆也還不算太熟,那里就有做那種事情的心思。
雪鶯性子穩(wěn)重,站在書房門口,敲了敲門,只聽得里面警惕問話:“誰?”
雪鶯聽得心神一顫,忙深吸一口氣:“奴婢是夫人身邊的丫鬟,夫人說時辰不早了,請您回房安置?!?/p>
叫他回房安置......
蕭景弋一怔,隨即反應(yīng)過來。
在順園的時候,他們還是一個睡里屋,一個睡次間。
但是自從搬來寧安院一來,他和姜令芷都是同床共枕的。
看來,她這是習(xí)慣了,一個人睡不著了。
蕭景弋道:“嗯,去跟夫人說,我這就過去?!?/p>
“哎!”雪鶯高興的點(diǎn)點(diǎn)頭。
將軍答應(yīng)的這么麻利,看來的確是中意夫人的!
等她又噔噔噔的跑回里屋時,姜令芷已經(jīng)像往常那樣,在床上鋪了兩床被子。
雪鶯:“......?。。。 ?/p>
這怎么可以!
夫妻倆就得睡一間房,躺一張床,蓋一床被子!
她頓時抱起那床被子就往外跑。
姜令芷:“???”
她是不是平時待這個丫鬟太好了!
不僅這邊的雪鶯著急,書房那邊狄青狄紅也忙著催促:“將軍,您吩咐的事情,屬下一定會辦妥,您快去入洞房吧?!?/p>
蕭景弋:“......”
還真被說的熱血沸騰起來。
他揮手讓狄青和狄紅退下,隨后自己邁步往正屋去。
姜令芷在雪鶯和云柔的忙活下,換了一件半透的水紅色的寢衣,就坐在床邊等著他。
蕭景弋一進(jìn)來,就看到朦朧燈火下的美人,修長的脖頸,皎潔無暇的臉蛋,含情脈脈的桃花眼,把他的魂先勾走了一半。
不得不說,她生得的確十分貌美。
美到他根本移不開視線。
姜令芷聽見動靜,抬頭望著他,彎了彎唇角:“夫君,你忙完啦。”
“等久了吧,”蕭景弋語氣中帶著些歉意,實在是一醒來,要處理的事情實在太多。
“不妨事,”姜令芷指了指桌岸上放著的茶盞:“給你晾好了茶水,忙了這么半天,喝杯茶水,再就寢。”
“好。”蕭景弋點(diǎn)點(diǎn)頭,他現(xiàn)在的確有點(diǎn)口干舌燥。
往前走了幾步,端起茶來,幾口灌了個底朝天。
他放下茶盞,往前一步,踩著腳踏,在她旁邊坐下。
嗅著她身上淡淡的玫瑰香氣,只覺得又開始口渴。
夜晚和白天不同,靜謐的深夜叫人不由自主卸下更多心防。
蕭景弋側(cè)過臉,看著姜令芷那張素面朝天的臉,鄭重道:“阿芷,這段時日,辛苦你照顧我?!?/p>
姜令芷偏頭看著他,聲音帶著些不自覺的柔軟:“夫君白日不就說過了嘛,咱們夫婦一體,不說這些客氣話,”
“也是。”蕭景弋望著姜令芷的臉:“時辰不早了,安寢吧?!?/p>
姜令芷點(diǎn)點(diǎn)頭。
她自然而然地伸手去解他的衣扣,這都是她平日做慣了的事情,夜里安寢時,都是她來脫他的衣服。
蕭景弋后背一僵,動也不敢動。
姜令芷脫下他的外裳,自然而然地掛在一旁的架子上。
姜令芷躺在靠里的位置,蕭景弋自然而然地躺在外頭。
床上的被子只剩下一條......好在已經(jīng)快要入夏了,天氣也并不冷。
倆人說是躺在一個被窩里,但其實就是各自扯著一個被角,中間隔了得有一個人的距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