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?”
瑞王妃當即就心里咯噔了一聲。
管家被暗算?誰敢在瑞王府的地盤上撒野?而且還是虎穴那樣的地方!
總不能是姜令芷干的吧?
她甚至偏頭看了瑞王一眼。
瑞王臉上的傷口即便上了藥也深可見骨十分可怖。
王爺被那么多人保護著,都能被那雪虎傷了,姜令芷那個鄉(xiāng)野村婦怎么可能虎口脫身?!
瑞王也驚疑不定。
但他想的是,莫不是今日潛入他書房的賊人,沒有找到想要的東西,所以逼問管家?
.....也不知道管家有沒有吐露什么。
二人心思各異,正想著呢,外頭又急匆匆跑過來一個丫鬟。
她撲通一聲跪倒在地,滿臉驚懼高喊道:“王爺,王妃娘娘,不好了,蕭四夫人小產(chǎn)了......”
什么?!
瑞王一時沒反應(yīng)過來,瑞王妃卻是臉上血色盡失!
她扭動著僵硬的脖子回頭和瑞王對視了一眼,感覺隨時都能暈過去。
姜令芷她沒死?
她居然有身孕了?
孩子還沒保?。?/p>
完了......完了......
這下是真的闖下塌天大禍了!
瑞王妃閉了閉眼睛,心里又忍不住不甘和埋怨,早知道,方才蕭二夫人叫人回去請蕭老夫人的時候,她就叫人攔住了!
這下可如何是好?
瑞王反應(yīng)過來后,也是臉沉如水:“可有請大夫來瞧?”
那丫鬟還沒來得及回話,就聽外面一聲急促的傳喚聲:“榮安長公主到——”
瑞王妃甚至覺得憑空一陣冷風,直往她心口刮。
瑞王臉上的笑也撐不下去了。
二人慌忙迎了出去,只見蕭老夫人身后甚至還帶著長公主府的府兵。
瑞王艱難地開口喚了一聲:“皇姐?!?/p>
瑞王妃也恭敬地行禮:“長公主有禮?!?/p>
“本宮的兒媳呢?”蕭老夫人手中拄著龍頭拐,陰沉的神色中,甚至隱隱帶著殺意。
一場燒尾宴,敢把主意打到國公府女眷的頭上了?
真當她是死人了不成?
“在......在后院,”瑞王妃說話都結(jié)巴了。
“跪下!”
瑞王妃沒來由的膝蓋一彎,二話不說就跪下了,屈辱的眼淚奪眶而出。
蕭老夫人冷哼一聲,跺了跺手中的龍頭拐,看都沒看瑞王妃,當即往后院走。
識相的下人立刻在前頭引路。
瑞王深吸一口氣,也顧不得安撫瑞王妃,趕忙去追蕭老夫人:“皇姐,今日之事實在是個意外......”
“你也跪下!”
瑞王聞言,臉色僵硬,今日賓客還未散盡,他堂堂一個王爺,卻要被罰當眾下跪,何等屈辱!
蕭老夫人回頭打量了他一眼,冷哼道:“怎么,本宮在你瑞王府上說話不管用了?”
“不敢......”瑞王垂眸,到底咬牙跪了下去。
連皇上都敬重的榮安長公主,他一個王爺,哪敢頂撞?
另一邊,得了消息的蕭景瑤一顆心也沉到了谷底。
哪怕是姜氏今日真被猛虎所傷,或是死了,都比不上如今傷到她腹中孩子眼中。
景弋壽命不長,這個孩子......可是延續(xù)血脈最后的希望了。
就這么沒了......
她垂眸看了癱坐在地上的周慧柔一眼,只覺得自己這么多年,竟是養(yǎng)了個禍害出來!
而周慧柔的臉色一直沒有變過,就像是死了親人一樣難看。
她苦苦哀求著蕭景瑤:“阿娘,我知道錯了......”
靈舒表姐只跟她說,姜令芷是個鄉(xiāng)野村婦,她哪里知道蕭國公會把這個鄉(xiāng)野村婦看得這么重!
為了她,連榮安長公主都出面了。
“啪!”
蕭景瑤氣得一巴掌扇在她臉上,斥責道:
“我怎么就生出來你這么蠢貨?你以為自己是懲奸除惡來了?豈不知你就是那出頭的蠢鳥!你今日就睜大眼睛好好瞧瞧,被人利用,能落個什么下場!”
周慧柔不敢反駁,衣裳被浸濕也只敢嗚嗚直哭。
蕭景瑤一把將她拉扯起來:“跟我哭沒用,去你小舅母門前跪著,使勁求!”
“是,是!”
周慧柔趕緊點頭,她就知道,阿娘就算再生氣,也不會不管她的。
此時姜令芷所在的廂房里。
她滿臉淚水半躺在床上,一身沾滿血跡的外衣已經(jīng)脫下,整個人虛弱又可憐地抓著大夫:“大夫,我的孩子,當真保不住了嗎?”
大夫一臉痛惜:“......四夫人節(jié)哀,已經(jīng)摸不到孩子的脈象了?!?/p>
女子有孕乃是脈搏圓滑、往來流利、如珠走盤的脈象,而蕭四夫人的脈象微弱、沉細,這是流產(chǎn)后氣血兩虛的脈象啊。
大夫嘆了口氣,勸道:“夫人年紀輕,養(yǎng)好了身子,往后還會有孩子的?!?/p>
說罷,就起身就開方子了。
姜令芷咬了咬唇,朝自己大腿擰了一把,頓時嚎啕大哭起來:“不會了,我不會再有孩子了......”
蕭老夫人邁進門檻時,正好就聽到這么一句話。
二夫人顧氏趕緊迎上來,將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:“是景瑤膝下的慧柔,邀四弟妹出去的......”
此時,蕭景瑤已經(jīng)帶著周慧柔趕了過來,二話不說跪倒在地:“老夫人息怒!”
周慧柔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,早已不復(fù)先前那燦爛明媚的模樣。
她滿臉驚恐悔恨地磕頭:“長公主,我知道錯了,我只是想嚇嚇小舅母,沒想傷她和孩子......”
蕭老夫人并不理她,只是坐在姜令芷的床邊,輕輕地摸著她的臉。
那深沉的眼神,仿佛一瞬間就能看透人心。
姜令芷總覺得被看穿了,簡直想立刻坦白,她沒有懷孕,也沒有小產(chǎn)。
她只是來之前,找牧大夫要了一些改變脈象的藥防身。
可是這種情況下,她又只得硬著頭皮演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