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川若有所思的瞇了瞇眼,火統(tǒng)啊......
那可真是個好東西呢。
這種東西他從前也在西洋商人的口中聽到過,說是比弓箭要易于使用,殺傷力也強勢得多。
可西洋人將這火統(tǒng)看得極為嚴密,決不允許外鄉(xiāng)人持有。
若是宣王研究出了這東西,那大雍的朝堂只怕是要天翻地覆的變化了。
姜川腳步未停,邁步出了養(yǎng)心殿,便往宮門口的方向走去。
上馬車時,又似有若無的往東宮的方向瞥了一眼,旋即又收回視線,吩咐車夫回府。
......
彼時。
蕭景弋已經(jīng)回到蕭國公府,順便換了身衣裳。
姜令芷也早已收拾妥當,正要叫他一起出門時,蕭景弋就像是壓根忘記了這回事一樣,隨意的拿起一本書開始看起來。
姜令芷咳嗽一聲,提醒道,“夫君,該出門了?!?/p>
“出門?去哪兒?”
姜令芷眨了眨眼,“去姜家啊。”
“喔,忘了跟你說了,我今日沒空,”蕭景弋一本正經(jīng)的靠在椅背上,懶散的說,“很忙的?!?/p>
看姜令芷蔫了,他才意有所指道,“但若是阿芷給些甜頭,為夫也可以有空?!?/p>
“......”
姜令芷深吸口氣,“蕭景弋,你都當?shù)娜肆?,一天天的怎么這么多花樣!”
“我就是花樣多,才能這么快當?shù)?。?/p>
姜令芷:“......”
她無語地白了他一眼,直接湊過去,把他手中的書抽掉扔在一旁,而后跨坐在他腿上,伸手挑起他的下巴,就好像是惡霸在調(diào)戲良家婦女一樣,湊過去,在他唇上咬了一口。
姜令芷瞇了瞇眼,“你好好說,去不去?”
春日的陽光正好,透過窗楹落在蕭景弋的眉眼之間,將他如金似玉的臉上渡上一層難得的溫柔。
他抬手扶住姜令芷的后腦勺,傾身將這個吻還了回去,“去呀?!?/p>
說罷,還要裝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,輕聲道,“為夫懼內(nèi),夫人的吩咐,不敢不聽的?!?/p>
“......”
姜令芷挑了挑眉,“這么怕我?”
蕭景弋苦著一張臉:“怕你有了孩子就不要我了?!?/p>
姜令芷一頓,摟住他的脖子小聲道:“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,你怎么還記仇?”
說到這,她又有些憂愁:“唉,我也好怕?!?/p>
蕭景弋安慰她:“到底是你親爹,有什么好怕的?他如今疼你還來不及呢,難道你怕他拎起鞭子也抽你一頓?”
姜令芷疑惑道,“我二哥什么時候又挨打了?”
說罷,又嘆了口氣,“你說我二哥也是考中榜眼的人啊,怎么那么笨呢。”
“不怪你二哥笨,是你爹心思深沉,“蕭景弋提議道,“若不然,我叫管家再準備些核桃,給你二哥補補腦?!?/p>
姜令芷遲疑了一下,還是拒絕了,“既然我爹那么聰明,他肯定早想到這事了,我二哥應(yīng)該吃了不少了?!?/p>
蕭景弋只好作罷。
二人鬧了這么一會兒,姜令芷也沒有那么緊張了,這才出門往姜家去。
從武成王府到姜府并不遠,乘著馬車不過一盞茶的功夫。
姜川此刻還未回來,姜府的管家在門口垂手等候,見到姜令芷后也并不驚訝,顯然是早就得了吩咐,恭敬道,“大小姐,姑爺,請進?!?/p>
姜令芷略點了點頭,蕭景弋牽著她的手指,邁過姜家的門檻,兩人一起到了花廳。
管家上了熱茶,“老爺還未回府,請大小姐和姑爺略坐一會兒。”
姜令芷嗯了一聲,管家便沒再多話,退了下去。
沒一會兒,姜潯先回來了。
他衣裳都懶得換,三步并兩步?jīng)_進花廳,咧著嘴就開始樂,“喲,什么風把我的王妃妹妹給吹來了?”
而后又虛虛地伸手摸了摸姜令芷的肚子:“叫舅舅。”
蕭景弋才喝進口中的茶水盡數(shù)噴了出來。
姜令芷滿頭黑線:“姜潯,你清醒一點!孩子眼下才不過才兩個月大?!?/p>
她伸手比了個花生粒大小的樣子,“牧大夫說了,兩個月大,眼下也就這么大點?!?/p>
姜潯不管不顧地胡說八道:“萬一我外甥就是天賦異稟呢?”
姜令芷無語:“......你死心吧!再天賦異稟也不可能現(xiàn)在就叫你舅舅的!”
姜潯嘿嘿傻笑兩聲,自顧自的在姜令芷對面坐下,“小爺我當然知道!我這不是高興嘛!一想到再過些日子,便會有個白白胖胖的小娃娃抱著我的腿奶呼呼地喊我舅舅,我就喜歡的不得了!”
“喜歡就自己生,”蕭景弋瞥了他一眼:“沒記錯的話,你的婚期就定在下月初八?!?/p>
姜潯斜了他一眼,攤了攤手:“我一個大男人可生不出來?!?/p>
姜令芷瞪大眼睛,滿臉難以置信:“不是吧二哥,你年紀輕輕的,就不行了?”
蕭景弋唇角含笑,輕咳一聲,“牧大夫倒也擅長治男科?!?/p>
姜?。骸?.....”
他一副難以言喻的表情看了看姜令芷,又轉(zhuǎn)頭看向蕭景弋,簡直氣得要跳腳:“......你們兩口子腦子有毛病?。 ?/p>
姜令芷和蕭景弋互相對視一眼,惡趣味地一起笑了。
姜潯也不可能真跟他們一般見識。氣完之后,又坐直了身子,正色道:“阿芷,自打你成婚后,這還是頭一次帶著蕭景弋正兒八經(jīng)的回府來,怎的,可是有什么要緊事?”
姜令芷頓了頓,把舞陽公主私下到武成王府找她的說的那些話復(fù)述了一遍。
姜潯聽得皺起了眉:“當真嗎?”
姜令芷道,“寧可信其有吧。魏錦死的突然,許多東西沒有斬草除根。她若是真給周貴妃留下了這種法子,那宣王手里說不好也有什么能翻身的寶貝。若是宣王再崛起,那便更不好對付了......倒不是怕他們,只是藍卿姑娘實在無辜,不該折在這些算計里?!?/p>
說到這里,她又問姜潯,“對了,你近來有沒有給姜澤通信?藍卿不是一直跟他在一起的嗎?他連自己未婚妻都護不住嗎?”
姜潯很想說,怎么能連名帶姓地喚姜澤呢?
那是我們大哥!
但話到嘴邊,又咽了下去。
唉......阿芷和大哥之間,到底隔著一條無法逾越的鴻溝,當初大哥要把阿芷扔下懸崖,這也實在無法原諒。
大哥自己打的結(jié),還是讓他自己來解開罷。
姜潯收住思緒,“倒是寫了信,說會回來參加我的婚宴。估摸著再有十來日也就回來了?!?/p>
他想了想,眉頭皺得更深了幾分,“......不過說起來,他的信里,倒是沒提有一個字提到藍卿的。”
“那倒是古怪,”蕭景弋淡聲道,“姜澤腦子一根筋,他這樣的人,可不像是會做出始亂終棄這等行徑的?!?/p>
“確實,”姜潯認可的點點頭,又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,“我大哥這里不轉(zhuǎn)彎的。”
姜川一下馬車就聽府里的管家說,姜令芷和蕭景弋已經(jīng)過來了,正在書房旁的花廳坐著。
他一時有些意外和驚喜,匆忙換了衣裳,便朝前廳走過去。
然后就毫不意外地聽見自己那腦子不好使的小兒子,在罵另一個腦子不轉(zhuǎn)彎的大兒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