國內時間下午七點,姜寒依與蘇柔帶著貝貝回到家。
“貝貝,你先進去自己看會兒電視,姨姨和你干媽說幾句話。”
家門口,蘇柔捏了捏貝貝的小臉,溫柔哄道。
“好~”
貝貝便拎著自己新買的玩具乖乖進屋,待到看不見她的背影,蘇柔神態(tài)驟變,冷厲目光倏然射向街道拐角處。
藏在墻后的兩名黃毛青年,緊忙縮回腦袋。
“柔柔,怎么了?”
姜寒依不解地看著閨蜜。
蘇柔提醒道:“依依,最近你要小心點!”
“啊?”
“有兩個人已經(jīng)跟了我們一整天了!剛開始我還不太確定,但我們從老街,到商場,每次我都能恰巧在附近看到他們,哪有這么巧的事?”
蘇柔說著又往轉角看了看,依然沒盯到什么,但她相信自己的直覺。
可惜她不是齊君夜,齊君夜可以不由分說直接把人抓起來,甚至動用私刑逼問,自己身為龍安局成員,凡事都要講究確鑿的證據(jù)。
“好,我會多留心的?!?/p>
姜寒依很信任蘇柔,并沒覺得她是疑神疑鬼,況且眼下也確實正值多事之秋,前不久被周子敬綁架還歷歷在目。
“齊君夜說沒說多久回來?”
蘇柔一說起這個男人就來氣,“事情是他惹出來的,結果他走了,還把王大虎和大圣都帶出國,你身邊現(xiàn)在連一個可靠的高手都沒有!他也太不靠譜了!”
她要這么聊,姜寒依可就不愛聽了。
“柔柔,不能怪齊君夜!真要說,歸根結底還是我和姜氏集團拖累他呢,一開始他是為了幫我才卷進來的!”
“得得得!”
蘇柔連連擺手,不想跟變成戀愛腦的女人掰扯,趕緊結束話題,最后叮囑一句,“總之,你現(xiàn)在除了上下班別往其他地方跑,如果有今天這種外出情況,一定要叫上我,聽到?jīng)]?”
“行啦,聽到啦!兩只耳朵都聽到啦!”
姜寒依撒嬌似的舉起兩只手在頭上,擺出V字手勢,扮作兔耳朵。
“呵,女人!”
蘇柔故作酷帥地戴上墨鏡,開上自己的車離開。
不遠處,兩個黃毛商議起來。
“那女人這么快就發(fā)現(xiàn)我們!”
“看來,必須抓緊時間動手了...”
……
次日黃昏,齊君夜等人從勞林頓返回圣城耶冷。
第一件事自然是去圣十字教堂,把借來的車還給人家,順道再跟紅衣大主教兌現(xiàn)賭約。
“這位就是夏博士,需要我證明一下她的身份么?”
齊君夜看著臺階上的白人老頭,眼神咄咄逼人。
紅衣大主教唏噓道:“不用了,這個年代消息傳遞的速度比車子跑得快?!?/p>
齊君夜又說道:“那你準備好,帶著你的徒子徒孫們唱歌了?”
大主教老邁的臉上露出忍辱負重的難堪,嗟然勸道:“齊先生,你明知道,一旦登上那座塔成為圣教女皇,就再不容男女之情褻瀆,你現(xiàn)在這樣又何必呢?”
一旁的夏清然,聽得渾身一震。
她知道齊君夜不是夏國軍方人員,卻能讓尖刀特戰(zhàn)隊唯命是從,這樣的人絕對不簡單,但她沒想到對方這么不簡單!
耶冷城的圣教女皇,那可是全世界圣教徒心目中神明一般的存在?。?/p>
男女之情?跟齊君夜?
他到底是干嘛的呀?。?/p>
齊君夜倒沒在意到夏清然的表情變化,只是盯住紅衣大主教的眼神,瞬間變得鋒利而冰冷。
“你想毀約?”
“不敢!我……”白人老頭被他看得遍體生寒,擦了擦額頭冷汗,妥協(xié)道:“我這就讓人開始準備!”
齊君夜站了起來,面無表情道:“太陽落山之前,我要在高莽斯塔下,看到你們的表演!要有樂器,要正式,要規(guī)模盛大!”
……
這是伊汀絲住在高莽斯塔的第四個年頭。
作為圣教女皇,除了睡覺的時候都穿著身上這件昂貴華麗的圣皇羽衣,頂著沉甸甸的女皇頭飾。
莊重、神圣,且美麗。
但高塔幾乎從沒有客人,這幅樣子也不是為了給誰看的。
她每天的工作是坐在房間里,手抄各種經(jīng)文,抄好的經(jīng)文會被圣十字教堂以高價賣給那些富庶的信徒,或者被送上慈善拍賣會,據(jù)說得到圣皇手抄經(jīng)文的人,就能得到神的賜福。
伊汀絲并不厭惡這樣的生活,只不過有時會感覺有些枯燥,會想念和某個人在一起的日子。
所以她每天抄寫完經(jīng)文后,就會推開窗戶,從這座圣城的最高點,看看遠方的夜景,回憶一下自己人生中僅有的那段快樂的時光。
“還差十行,這一卷就抄好了。”
伊汀絲放下鵝毛筆,揉了揉有些發(fā)酸的脖子,這時,高塔下方傳來很多人集會的喧鬧動靜。
“今天好像沒有什么典禮儀式?”
她喃喃自語,回想了一下,確實不是哪個固定的慶典節(jié)日,但她也并不好奇,拿起筆準備繼續(xù)抄寫經(jīng)文。
“長江~黃河~還有黑龍江--”
殺豬般難聽卻又聲勢浩大的合唱聲響起,伊汀絲驀然怔住,以為自己聽錯了。
“男人~女人~還有變性人--”
第二句合唱再傳來,她終于確信自己沒聽錯,也不是幻覺,趕緊推開窗戶,臉上浮現(xiàn)許多年沒有過的緊張。
“拉屎不洗手,根本不是人--”
紅色高塔下,數(shù)以萬計的圣教信徒聚滿了廣場,甚至擠進了周邊房屋間的過道。
他們看上去像在舉辦一場再正常不過的圣教典禮,神情肅穆,配樂的樂器也用得十分正式,管風琴、鋼琴、大小提琴、豎琴這些都用上了。
只是,一大群高鼻梁深眼眶的人群聚起來,用著教堂典儀,撕心裂肺扯著嗓子,以蹩腳的夏國語唱著一首本身就不算好聽的搞笑歌曲……
這場面,怎么看都古怪!
伊汀絲卻不嫌棄,熱淚盈眶,模糊的視線拼命在人群中找尋著某張熟悉的面孔。
終于,她看到了那個男人,頓時破涕為笑。
笑靨如花,一笑傾城...
與此同時。
齊君夜也透過塔頂那扇小窗,凝望著伊汀絲。
信徒們繼續(xù)撕心裂肺地唱著。
“塞車插隊他媽的過分~”
“電梯抽煙小心性無能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