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旁的姜國棟還在和厲寒說著話。
厲寒挺拔如修竹的身影,已經(jīng)大步離開了。
他走得風(fēng)風(fēng)火火,剛剛來到實驗基地,還沒進他的一號實驗室,這就離開了?
姜國棟甚至看見,厲寒最后是箭步跑著上了車。
那輛車子在實驗基地前的停車場上,快速地調(diào)了一個頭,最后揚長而去。
車輪在地面發(fā)出滋滋的摩擦聲,尖銳地刺激著姜國棟的耳膜。
姜國棟就納悶了。
什么事情讓向來沉穩(wěn)的厲寒,如此著急?
車上的厲寒,打著車載電話,“他們還在跟蹤?”
開著車的鴨舌帽男,看了看車窗外的后視鏡。
兩輛黑色的轎車一左一右地跟蹤在他的車子后頭。
他們開得很穩(wěn),也離了有一段距離。
他對著電話那頭的厲寒,嗯了一聲。
厲寒又說,“不要打草驚蛇,也別讓姜楠察覺出端倪,別嚇著她?!?/p>
鴨舌帽男,又嗯了一聲。
電話里,厲寒又說,“掛電話后,把定位實時共享過來?!?/p>
因為姜楠坐在后排座,鴨舌帽男不敢聲音太大。
他隨時觀察著后視鏡里的動靜,保持著警惕,輕輕地應(yīng)了一聲,“好?!?/p>
然后,掛了電話,把實時位置,共享給了厲寒。
姜楠上車沒多久后,因為困意,靠在車窗上睡了會兒覺。
這會兒還在瞇著。
聽到鴨舌帽男隱隱約約打電話的聲音,這才醒來。
見車子行駛在高架橋上,她有些納悶,“不是說載我去我工作室嗎?”
“厲先生說,讓我先送你回家。”
鴨舌帽男,保持著鎮(zhèn)定,卻隨時注意著后視鏡的動向。
之前姜楠是懷疑鴨舌帽男的身份的。
但厲寒跟她說過,他是跟了他很久的人,也是個靠得住的人。
姜楠便放松了戒備心。
可是,看到車窗外有幾輛無人機,一直跟隨著他們的車子時,她有些疑惑。
以為只是別人放的無人機。
但車子下了高架橋,開出好長一段路,飛人機仍舊在頭頂跟著。
再往后面一望,跟著他們的,還有兩輛一直尾隨在后的黑色轎車。
她不由抓緊了車子里的把手。
“陸先生,是不是有人跟著我們?”她心下緊了緊。
鴨舌帽男,依舊鎮(zhèn)定地開著車子,“放心,那是厲先生安排的無人機?!?/p>
“可是后面還有兩輛車跟蹤我們,陸先生,到底是什么情況?”姜楠只覺車廂里的氣氛瞬間緊張起來。
她將車里的把手抓得更緊。
鴨舌帽男安慰她,“放心,有我在,不會有事的?!?/p>
雖然他的聲音又沙又啞,這次卻帶堅定之意。
這讓姜楠的思緒平靜了些許。
然后冷靜下來,思考著。
她沒有任何仇人。
在生意場上,也沒有敵家。
那么,不是沖著她來的?
她沉著下來,問,“是厲寒的仇家嗎?”
鴨舌帽男沒有說話,“……”
這分明就是沖著姜楠來的。
但鴨舌帽男,什么也沒有說。
車子下了高架,車速提了起來。
姜楠緊握著把手的同時,也拿起車內(nèi)的抱枕,護在了肚子前。
她別的都不害怕。
就怕自己的寶寶遇到危險。
越是這個時候,她越要冷靜。
但車窗外呼嘯而過的風(fēng),以及那些快速倒退的樓影,讓她人心惶惶。
平日里的那些繁華街景,那些人來人往,再也不熱鬧,再也不溫馨了。
光天化日之下與太平安寧之下,竟然有人敢如此明目張膽地,跟蹤他們?
饒是姜楠提醒自己要冷靜下來。
此時此刻,也被一種無形的緊張恐慌包圍著。
鴨舌帽男從車內(nèi)后視鏡里抬頭一望,看到她冷靜沉著的模樣,知道她心里是緊張的,不由又寬慰她:
“姜小姐,厲先生會處理好的?!?/p>
“他不會讓你有什么事?!?/p>
姜楠還是緊張。
等她再回頭望出去時,那兩輛一直尾隨的黑色轎車,已經(jīng)瞧不見了。
姜楠卻依舊緊緊扶著車椅。
護在肚子前的抱枕,更是不敢松開。
警惕之中,放在車椅上的手機響了。
低頭看了一眼,來電顯示是“小舅”二字。
結(jié)婚這段日子來,她給厲寒的“小舅”備注,一直沒有改過來。
閃爍著的來電顯示,讓姜楠握著把手的力度,松了一些。
她并沒有察覺到,這一刻的放松與踏實感。
只是想快點接起厲寒的電話。
于是,趕緊劃開了接聽鍵。
那頭傳來厲寒的聲音,“跟蹤你們的車子已經(jīng)解決了,你現(xiàn)在絕對是安全的。不要害怕。”
“厲寒,是誰要跟蹤我,他們有什么目的?”姜楠心里有太多的問號。
她又問,“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?”
厲寒寬慰她,“他們是沖我來的,跟你沒關(guān)系。見面后,我再跟你解釋。我馬上就趕到了?!?/p>
大約過了兩三分鐘,姜楠聽到后面有鳴笛聲。
緊接著,姜楠看到了一輛并排開來的車子,落下了車窗。
車窗后排座坐著的人,正是朝她望來的厲寒。
兩輛車子停到了路邊。
厲寒下了車,來到姜楠這輛車上,坐到了她的旁邊。
然后吩咐鴨舌帽男,“開車?!?/p>
車子繼續(xù)上路。
厲寒揉了揉姜楠的腦袋,“嚇到了?”
姜楠強裝鎮(zhèn)定地搖了搖頭。
“沒事了?!眳柡p輕抱了抱她,又在她的后背,輕輕拍了拍。
寬厚的掌心,輕拍著她的后背時,她沒有立刻離開厲寒的懷抱。
相反,這種被安撫的感覺,讓姜楠有了片刻的踏實感。
連她自己也不曾察覺到,這一刻,她把腦袋,輕輕地靠在了厲寒的肩頭。
竟然想在他的肩頭上,多歇息片刻。
她坦誠道,“厲寒,剛剛我確實被嚇到了,我別的都不怕,就怕保護不了我肚子里的孩子?!?/p>
她這一生,從來沒有被任何人保護過。
別說被保護,連被理解與被信任也沒有過。
所以,她想把她所有的愛和信任,都給自己的孩子。
厲寒又拍了拍她的肩,“是我不好,我應(yīng)該親自送你回家的。”
“他們是沖著你來的嗎?”姜楠抬了頭,疑惑地看著他。
他點了點頭,“嗯,實驗基地有些研究成果,對手來談判,沒談攏。這是想威脅我?!?/p>
對此,姜楠深信不疑。
厲寒的實驗基地,研發(fā)過很多很牛的藥品。
他這幾年搞的那個抗癌藥和長壽藥,好像投資蠻大的。
若有所思的她,沒有再說話了。
厲寒刮了刮她的鼻尖,“想什么呢?”
“我以后出門要小心些了?!彼久加值?,“畢竟我是你名義上的妻子,而且外面的人肯定都以為,我肚子里懷的孩子,是你的孩子。說不準(zhǔn),他們就瞄準(zhǔn)我了。”
厲寒再次揉了揉她的腦袋,“相信我,我不會讓你有事的?!?/p>
車子在路上正常行駛著。
剛剛的虛驚一場,讓姜楠心有余悸。
她時不時地朝車窗外望了望。
直到回到東方華府,這才徹底放下心來。
許是累了,她回臥室休息了。
而鴨舌帽男,來到厲寒的面前,“姜楠還不知道,自己腦子里的東西到底是什么。更不知道,剛剛跟蹤的車子,是沖著她腦子里的東西來的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