厲蘭盯著這個鴨舌帽男看了又看。
他的臉根本不給人看到,除了帽子壓得低低的,還有一個黑色的口罩遮著。
這樣的嚴(yán)防死守,強(qiáng)烈地勾起了厲蘭的好奇心。
她差點(diǎn)喊出陸淮書的名字了。
但是這個鴨舌帽男人的聲音嘛……又沙又啞,好像是嗓子壞掉了似的。
厲蘭又確定,這不是她的兒子陸淮書。
眼里有著許多疑惑的厲蘭,不由開了口,“你是誰,我去看我弟媳,你攔著我干什么?”
“厲先生說,你和老太太并不是真心想過來看望?!?/p>
“所以還是請厲女士別多此一舉了?!?/p>
厲蘭還想再說什么。
這個時候,陸淮書走過來,拉住了她。
“媽,小舅媽在月子里需要休息,不方便見客,回去吧,嘶……”
又來了。
頭痛欲裂的感覺,瞬間刺激著陸淮書的大腦神經(jīng)。
他立即抱著頭。
“淮書,你怎么了?”厲蘭趕緊扶住陸淮書。
見兒子突然抱頭疼地蹲在了地上,厲蘭瞬間慌了神,“淮書,你別嚇?gòu)寢??!?/p>
她也蹲下來,去查看陸淮書的情況。
陸淮書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,每一次見到這個戴鴨舌帽的男人,他都會瞬間頭痛。
像是中了什么邪一樣。
疼痛中,他起身拉著厲蘭離開,直至走遠(yuǎn)了才覺得頭痛的感覺減輕了許多。
而身后的鴨舌帽男,瞧著這兩母子越走越遠(yuǎn),他始終沒有移開目光。
走遠(yuǎn)的厲蘭有些擔(dān)心陸淮書,一個勁兒地問他怎么了。
陸淮書停下來,“媽,我沒事了。以后小舅沒讓你過去,你就別過去惹小舅媽不高興?!?/p>
“你真的沒事了?”厲蘭擔(dān)憂地看著自己的兒子。
明明他剛剛還頭疼成那個樣子。
這會兒又跟沒事人一樣。
奇奇怪怪的。
“媽,我跟你說正事,以后你別去找小舅媽的麻煩。她和小舅是真心相愛的?!?/p>
“淮書,你沒發(fā)燒吧?”
厲蘭摸了摸兒子的頭。
正常的。
可她搞不懂了,今天的陸淮書為什么一個勁兒地替姜楠說好話。
“姜楠懷了別人的孩子嫁給你小舅,不知道她打的什么壞主意?!?/p>
“說不定,她比姜帆那個女人更會偽裝。我和你外婆就怕你小舅被她騙了。”
以前陸淮書也是這么認(rèn)為的。
但現(xiàn)在他覺得自己很蠢。
更是不允許別人再說姜楠的壞話。
他的臉色明顯地陰沉和嚴(yán)肅了起來,“媽,你能光明磊落一點(diǎn),別在小舅媽背后說她壞話嗎?”
提到光明磊落,厲蘭想到曾經(jīng)偽裝光明磊落的姜帆來。
她不由氣哼哼道,“他們姜家出來的,就沒一個好東西?!?/p>
陸淮書不由懟道:“那你呢?背后說著小舅媽壞話,又要拎著一堆營養(yǎng)口去看她。當(dāng)面一套,背后一套,你就是好東西嗎?”
“你……”厲蘭被氣到了,“你怎么跟你小舅一樣會學(xué)這懟人了?”
算了。
自己的兒子,不跟他計(jì)較。
陸淮書好想把小堯堯的身世,告訴厲蘭。
但小舅吩咐了,要等姜楠月子后才能說,他只好把真相咽回去。
他也氣哼哼道,“反正到時候,你和外婆肯定會后悔的。我勸你們少在背后說小舅媽的壞話。免得追悔莫及?!?/p>
就像他一樣。
曾經(jīng)他拿著刀尖銳的刀子,狠狠地刺傷了姜楠。
后悔的時候,她早已經(jīng)心灰意冷,現(xiàn)在姜楠更是跟他劃清了楚河漢界。
一轉(zhuǎn)身,那個最愛的女人,卻成了他的小舅媽。
再也沒有逆轉(zhuǎn)的可能性了。
想到這些,陸淮書滿眼都是破碎感。
連他高大的身影,也顯得有些頹然。
厲蘭勸道,“淮書,你不要再為了姜楠那個女人傷神傷腦了,你們已經(jīng)是過去式了。人要往前看?!?/p>
陸淮書雙肩塌下來,垂頭喪氣道,“你不懂。”
“哎!淮書,問你個事兒?!眳柼m突然轉(zhuǎn)移了話題,“剛剛那個戴鴨舌帽的男人,是什么人?”
難怪上次,兒子要問她,他有沒有同胞兄弟。
那個鴨舌帽男人,和陸淮書的身型真的很像。
陸淮書朝剛剛離開的方向望去,那里已經(jīng)沒有鴨舌帽男人的身影了。
他也是一臉茫然,“我出不知道他是誰。媽,你確定,我真的沒有同胞兄弟?!?/p>
“我生了多少個孩子,我還能不知道?厲蘭也是滿腦疑惑。
……
傍晚。
姜楠和厲寒正在吃晚餐。
門外有人按門鈴。
在隔壁另外一個小餐廳吃著飯的矮胖吳叔,前去別墅院門前看了看。
來的人是一個熟人。
但矮胖的吳叔,好久都沒有見到他了。
不免有些驚訝,“賀先生,你怎么找到這里來了?”
“聽說厲寒的妻子出院了,恭喜他喜得一子。我過來賀喜的?!辟R禹州的身后,又跟了一個人,那人手上拎著很多伴手禮,大多都是給小嬰兒的。
因?yàn)橘R禹州是和厲寒從小一起玩到大的,所以,吳叔便將他領(lǐng)了進(jìn)去。
“厲先生正在吃飯,你等一下。”吳叔讓賀禹州在客廳等著。
然后,去了餐廳。
此時的厲寒給姜楠打了一碗補(bǔ)氣血的老鴿當(dāng)歸紅棗湯。
端到姜楠面前,他抬眼看向吳叔,“誰來了?!?/p>
“是賀先生?!眳鞘逭f,“我想著他和你是舊交,就讓他進(jìn)來了?!?/p>
厲寒和賀禹州七年不怎么聯(lián)系了。
之前的友情,早就淡了。
加上他不認(rèn)同賀禹州在賀家的那些做派,現(xiàn)在的關(guān)系就更疏遠(yuǎn)了。
姜楠見他臉色不太好,不由猜測道,“是賀禹州嗎?”
吳叔望向她,答道,“是的,姜楠,你怎么認(rèn)識賀先生?!?/p>
她怎么能不認(rèn)識?
賀禹州可是姜唯一心心念念了七年的男人。
如果不是因?yàn)閰柡?,她都不知道賀禹州是賀家的私生子,還是個心狠手辣的富二代。
想到姜唯一這七年間,都因?yàn)檫@個男人受盡了相思之苦,姜楠沒好氣道,“他來干什么?”
誰知道賀禹州是個厚臉皮的。
厲寒還沒請他過來,他自己走到餐廳,自己坐到了厲寒的旁邊,“正好我也沒吃晚飯,不介意我留下來吃頓便飯吧?”
賀禹州望向吳叔,禮貌一笑,“吳叔,麻煩再多添雙碗筷?!?/p>
吳叔不知道怎么辦是好了。
他把求助的目光,望向厲寒。
厲寒便道,“吳叔,去拿吧?!?/p>
吳叔去把碗筷拿來后,氣氛還是有些尷尬。
打破這陣尷尬地,是賀禹州。
他望向姜楠,開門見山道:
“姜楠,今天我來,一是祝賀你和厲寒喜得貴子。”
“二是想向你打探一下唯一的下落,你肯定知道她在哪里。”
姜楠想說不知道。
這個時候,放在桌邊的手機(jī)響了。
打電話過來的人,正好是姜唯一的媽媽。
來電顯示:姜阿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