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楠說的是實話。她是從事實客觀的角度出發(fā),想教訓(xùn)厲蘭幾句,讓她知道她有多么的識人不清。
真不是為了維護厲寒。
這會兒厲寒停下腳步來,看著她,“你剛剛跟二姐說,我是個很有正能量的人?”
她也停下來,與他四目相對,“不是嗎?”
厲寒不答反問,“我能理解成,你是在贊美我?”
姜楠答,“小舅,你別想多了。我真的是站在正義的一方,就像你也是站在正義的一方,替我教訓(xùn)厲家那些人一樣?!?/p>
說完,她繼續(xù)往回家的方向走去。
厲寒跟上去。
大掌剛剛碰到姜楠的小手時,便被姜楠用力拍開。
隨即,姜楠又停下來。
她特意側(cè)身,以告誡的小眼神看著他:
“小舅,剛剛在厲家,我可以和你演戲?!?/p>
“但是私下沒人時,我們還是要保持好距離。畢竟我們只是合作關(guān)系?!?/p>
厲寒應(yīng)了一聲,“你還是叫我厲寒,聽著順耳?!?/p>
“別叉開話題?!苯€沒說完。
她又說:
“小舅應(yīng)該知道,你第一次找我合作的時候,我就說清楚了。”
“我對男人、婚姻和感情這三件事情,一點也不感興趣?!?/p>
“我不希望和小舅有著除了合作關(guān)系以外的,任何關(guān)系?!?/p>
“所以,沒人的時候,我們還是保持點距離比較好。”
畢竟,像厲寒這樣三觀正,又充滿正能量,且?guī)洑鈨?yōu)秀,又站在權(quán)勢巔峰的男人,恐怕是個女的就很難不被他所吸引。
否則,就算是外面?zhèn)餮詡魉娴幕ㄍ娴绵耍莻€私生活很混亂的男人,也不影響他有那么多的追求者。
而且,那些追求者都是各行各業(yè)的佼佼者,是名門千金,是大家閨秀。
如果換作是以前未被陸淮書傷害過的她,遇上和厲寒這樣的合作關(guān)系,怕是也會亂了心神。
畢竟,厲寒真的很優(yōu)秀啊。
但今非昔比。
她早已經(jīng)是個人間清醒。
男人靠得住,母豬會上樹。
她不會對任何男人,再有任何心思的。
她繼續(xù)往前走。
厲寒也跟在她身側(cè),“你倒是分得清楚?!?/p>
“若是分不清楚,難道讓小舅占我便宜嗎?”她小聲嘀咕了一句,“再說了,我一個孕婦,有什么好占便宜的?!?/p>
厲寒笑了笑。
姜楠看著他,“你笑什么?”
厲寒:“你還是那個你?!?/p>
姜楠又小聲嘀咕了一句,“說的你好像很了解我似的?!?/p>
看著繼續(xù)往前走的姜楠,厲寒在月華傾瀉的夜色中停下來了。
姜楠纖細(xì)柔軟的背影映在朦朧夜色之中。
許多往事浮過腦海……
大概是感應(yīng)到身后的人已經(jīng)停下來了,姜楠背對著他說,“小舅別送了,我自己能回去,你也回吧?!?/p>
他卻又大步追上去,“就按你說的辦?!?/p>
姜楠問,“我說的什么?”
厲寒答,“有人的時候是情侶,沒人的時候保持距離?!?/p>
姜楠又嘀咕了一句,“這也是小舅之前事先說好的呀,是你自己忘了,我剛才只是提醒你?!?/p>
厲寒答得風(fēng)馬牛不相及,“老太太同意了。”
但老太太也說了很多不太好聽的話。
說是姜楠勾引了他,要他不要鬼迷心竅。
老太太還說要找姜楠談話,但被他阻止了。
送她到了家門口,他沒有打算進去。
站在門口,他事先通知她道:
“明天我會讓陸淮書跟你辦離婚手續(xù),不會再讓他強迫你,去簽?zāi)切┎黄降鹊碾x婚協(xié)議?!?/p>
姜楠點了點頭,贊道,“還是小舅有辦法?!?/p>
她把身上的他的外套脫下來,還給他,“謝謝小舅。”
他順手接過自己的外套,“進去早點睡?!?/p>
等她轉(zhuǎn)身時,身邊揚起一陣風(fēng)。
也揚起了披在她身后的,長長的發(fā)。
他伸了手,在她不知不覺間,輕觸那揚起來的縷縷發(fā)絲。
指尖明明穿過了她的發(fā),卻像是什么也抓不住一樣。
直到她關(guān)了門,他的手還停留在半空。
……
這天夜里,厲家家宴結(jié)束后,陸淮書去外面喝了些酒。
回到家時,已經(jīng)是夜里十二點多了。
此時的姜楠已經(jīng)睡了。
孕前期她比較愛瞌睡,房間門被鑰匙打開,陸淮書進來了她都沒有察覺。
直到身側(cè)的床墊軟軟地往下面沉了沉,她才緩緩睜開眼睛。
坐在床側(cè)的陸淮書把她嚇了一跳。
她立即爬起來,抱著枕頭以戒備的姿勢瞪著陸淮書。
濃濃的酒味撲鼻而來。
她不由皺眉,“陸淮書,你又喝酒了?”
陸淮書抓住她的肩膀,讓她有些疼,她掙扎了,他抓得更緊:
“姜楠,我可以容忍你為了錢,跟別的男人睡了?!?/p>
“但我不能容忍你為了報復(fù)我,跟我最崇拜的小舅在一起?!?/p>
“你為什么要這么狠?”
姜楠去推陸淮書的手,有些吃力,“陸淮書,你別這么自戀好不好,誰有那功夫報復(fù)你?”
報復(fù)他,不需要精力,不需要時間嗎?
她懶得跟他扯上任何關(guān)系。
“姜楠。”陸淮書搖了搖她的肩膀,“你是不是非要跟我小舅在一起?”
“你先松開我。”
“姜楠,我問你,你是不是非要跟我小舅在一起?”
“等你酒醒了再跟我說話?!彼昧ν崎_醉醺醺的陸淮書。
可能是醉得太厲害的緣故,陸淮書趴在床側(cè)不動了。
在姜楠起身下床的時候,他抓住了姜楠的手,“姜楠,你這么報復(fù)我,你會后悔的,你會后悔的……”
聲音越來越小。
連他抓著她手腕的手,也慢慢松開,再垂下去。
最后,他倒在她的床側(cè)睡著了。
“自以為是的酒瘋子。”
姜楠看著陸淮書,已沒有任何留戀。
只覺要他跟離婚了,那是一種非常痛快的解脫。
“陸淮書,跟你離婚是我最不后悔的事情?!?/p>
但等他以后看清姜帆的真面目后,他后不后悔就不知道了。
不過那也不重要了。
她去書房睡了,走的時候連被子也沒給陸淮書蓋一下。
第二天,陸淮書果然是感冒了。
厲寒把陸淮書和姜帆,叫到他的辦公室的時候,陸淮書接二連三地打著噴嚏。
姜帆有些著急,見厲寒在整理著文件,她不敢說話。
可是陸淮書又是咳嗽,又是打噴嚏的,她實在是心疼。
最后姜帆壯起膽子,小心翼翼地看向厲寒:
“小舅,我可不可以先去給淮書倒杯熱水來?他感冒得挺嚴(yán)重的。”
“讓你說話了嗎?”厲寒終于從桌前抬頭。
看向姜帆時,他滿眼凌寒,“沒讓你說話的時候,把嘴巴給閉著?!?/p>
陸淮書趕緊維護自己的心上人,“小舅,你也不用這么針對帆帆吧。她不過是關(guān)心我?!?/p>
厲寒是一點也不給面子,冷冷道,“我沒功夫針對她,她是個什么貨色,她自己心里清楚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