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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25章 借東風(fēng)

    “沈大人從未去過北地,如何會得知北地有一鐵礦?老天爺托夢告訴你的?”謝凌晨語氣中略帶諷刺。“文王殿下附耳過來。”沈祁勾勾手指。謝凌晨忍著惡心湊近,待他聽見沈祁口中的話。謝凌晨瞪大雙眼猶如被雷擊中。古有雷擊木,今有雷擊晨。謝凌晨面露嘲諷,“工部尚書段明陽的長子,不是他的?這算秘密?京中人盡皆知段尚書的長子是白氏過繼抱養(yǎng)的?!鄙蚱钭孕诺膿u搖頭,低聲道:“段尚書長子是白氏親生的,卻不是段尚書的孩子。文王殿下用此把柄,可以掌控白氏從而掌控段尚書。枕邊風(fēng)最好用。讓六部中的工部為你所用。太子殿下有戶部,文王殿下你有工部?!鄙蚱钫f的有鼻有眼的,連段尚書長子腳底板的黑痣都說出來了。這就讓謝凌晨背脊發(fā)涼,毛骨悚然了。他敢肯定段尚書都不知道他兒子——是有“痣”青年!誰能看人腳底板呢?土行孫嗎?謝凌晨不知沈祁多活一世。段尚書長子段博文的身世,是他酒醉之后…親自說給沈祁聽的。還脫掉鞋襪,讓沈祁看他腳底上的福痣。沈祁給自己倒杯茶。君山銀針——這是他愛喝的茶,香氣清高,口感醇厚。茶如其人,上一世沈祁自封為君山。沈祁笑道:“本官知文王殿下不信,文王殿下可以派人回京,打探下虛實(shí)。本官還知道…康世子貴妾陳媛兒生的孩子,就是段博文的?!鄙弦皇溃愭聝荷膬鹤涌墒钱?dāng)上了康伯府的世子??稻鄳?zhàn)死后,陳媛兒和段博文的孩子繼承了康伯府。“陳媛兒?”謝凌晨蹙眉,這名字咋這么熟悉呢?哪個(gè)陳家?陳家的哪個(gè)姑娘,這么缺德!謝凌晨為康君梧那傻子,流了一把同情的淚。畢竟他倆經(jīng)歷相似,可以惺惺相惜一下。他有姚氏懷謝凌西之子,康君梧有陳氏懷段博文之子。人生在不經(jīng)意間,就同步了呢!謝凌晨剛要惺惺相惜,就聽沈祁道:“陳家嫡女,文王殿下的嫡親表女?!敝x凌晨蹙眉沉思,他嫡親表妹?還姓陳?沒有啊。沈祁又補(bǔ)充道:“殿下您王妃的嫡親表妹?!薄鞍??”身份轉(zhuǎn)換如此之快,讓謝凌晨措手不及??!沈祁低聲道:“康伯府同段尚書還有陳家,都可以為殿下所用?!敝x凌晨咽咽口水,忍下惡心看向地上的望月砂。心里尋思這玩意名字再好聽,還是一潑屎??!這望月砂…同康伯府、同段博文、同陳媛兒又有什么區(qū)別呢?合著?沈祁當(dāng)他是收屎的唄?收屎的也不要緊,倒夜香的也可以。只是…謝凌晨略帶嫌棄,“沈狀元…康伯府沒有兵權(quán),段尚書一個(gè)工部侍郎,陳家末等世家。加上鐵礦?”謝凌晨點(diǎn)點(diǎn)頭,“能開個(gè)鐵匠鋪?zhàn)??!鄙蚱罡呱钅獪y,伸出骨骼分明的手……指指門口。門口?謝凌晨打開門,門口只有風(fēng)吹落葉伴殘雪。鬼影子都沒有一個(gè)?!芭椤敝x凌晨關(guān)上了門。聲色俱厲道:“耍本王?沈狀元的膽子越發(fā)的大了!你的老天爺沒告訴你,你什么時(shí)候死嗎?天上的神仙,能不能擋住人間的閻王?”沈祁淡淡一笑,指指門外:“是借東風(fēng)。”謝凌晨聆聽著門外呼嘯的西北風(fēng)聲,唇邊露出一抹笑。“何為東風(fēng)?”“東風(fēng),有兵的東風(fēng)。”沈祁高深莫測的一笑:“從北邊刮過來的東風(fēng)。北國?!甭犚姳眹鴥蓚€(gè)字,謝凌晨差點(diǎn)跪了??伤缃駴]跪,支持他的不是身為皇子的傲氣,是門框。謝凌晨一手扶著門框,一手顫抖。這沈祁不愧是狀元之才,不但心思活絡(luò)還頗有魄力,兩句話給他說——說通敵賣國了??粗x凌晨腳下無力的樣子,沈祁眼中露出一絲鄙夷?!拔耐醯钕?,成大事者不拘小節(jié)。北國求財(cái),你求權(quán)。同北國合作只是權(quán)宜之計(jì)。等文王殿下登基為帝,同北國的合作可隨時(shí)終止?!彪S時(shí)終止?謝凌晨踏娘的根本不信,雖然他從未參與過朝政,但是他不傻!如今是閑散王爺,把北國韃子引過來就是亡國之奴。謝凌晨不傻,還相當(dāng)?shù)哪苋?。隱忍二十多年,天天阿諛奉承殺母仇人,曹皇后想讓他喜歡男子,他就喜歡男人。想讓他娶周氏拉攏周家,他就娶周氏。他比狗還聽話,比謝凌西還貼心,才能———才能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時(shí)候把謝凌西引誘成一個(gè)好色之徒。才能配合謝凌淵和柳眠眠一擊致命。謝凌晨習(xí)慣了隱忍,習(xí)慣戴著面具示人。謝凌西想要一條聽話的狗,謝凌淵想要一個(gè)安分同盟的兄長。他都可以做。唯獨(dú)不能做北國的走狗,大圣皇室的脊梁不能再彎了。謝凌晨的手摸向袖中的匕首。嘴上卻道:“北國兵強(qiáng)馬壯,于他們合作無異與虎謀皮。沈大人不會天真的以為,北國會信守承諾吧?到時(shí)候北國鐵蹄入京城。本王還能做皇帝?還是做供人玩樂的皇帝?”謝凌晨瞇著眼,眼中殺意盡現(xiàn)。袖中冰冷的匕首,讓他冷靜了下來。他踏娘的是斥候??!是誘餌??!差點(diǎn)一生氣,把小魚殺了。還等著釣魚,釣大魚呢!謝凌晨眼底的殺意褪去。嘴角牽起一抹笑,重新坐在紅木太師椅上?!吧驙钤?,想讓本王當(dāng)亡國之君?你當(dāng)亡國之相?”沈祁搖搖頭,“亡國?文王說笑了,微臣有信心讓北國打不過來。他們只會幫文王殿下爭奪皇位,不會稱霸中原?!薄罢f來聽聽?!敝x凌晨壓制著怒火?!氨眹?,農(nóng)作物只有一岔。即使兵強(qiáng)馬壯戰(zhàn)無不勝,想攻打大圣還是難上加難?!鄙蚱钭孕乓恍?,“他們的糧草供應(yīng)不及?!鄙蚱钣羞@個(gè)自信,因?yàn)樯弦皇?,他死前北國都未打進(jìn)來?!暗仍蹅兊娜送谕觇F礦,把通州割地給他們?!备畹??謝凌晨垂目,腳底在地板上摩擦。表達(dá)著他的憤怒,像一頭憤怒的公牛。要是腳后跟能詛咒人,沈祁都被謝凌晨的腳后跟詛咒死了。不死也殘,送他一臭腳丫加足蘚。謝凌晨忍了又忍,忍不住問道:“割地?那通州的百姓呢?”沈祁倒杯茶,吹去上面的浮沫。眼里帶著上位者的冷漠,挑眉道:“文王殿下,通州貧困不抵京城…人口不多!可棄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