偏殿內(nèi),宋瑤竹氣沉丹田,對著門外大喝一聲:“有刺客!護駕!??!”
那聲音撕裂寂靜,就連她身后的宇文無極都大駭,又立馬幾步退回陰影處,以背抵墻。
宋瑤竹立馬從門口躲開,一大幫護衛(wèi)涌進來,嘴里還喊著:“刺客在哪!”
宋瑤竹指著房梁道:“上面!上面!我聽到屋頂在響了!”
不多時,數(shù)名侍衛(wèi)立馬架起人梯,幾步上屋頂觀察情況。
正殿內(nèi)的太妃亦被驚動,嬤嬤扶著她出門,看到的便是全院警戒的一幕。偏殿的屋頂上,一躍上去十數(shù)名的侍衛(wèi),各個提著刀在張望,以防刺客忽然出現(xiàn)。
只聽“噔噔噔”的聲響從幾人身后傳來,侍衛(wèi)回首,竟是鼠群!
那些老鼠咬著前一只老鼠的尾巴,在房梁上跑得飛快。
老鼠紅色的眼睛在黑夜里格外瘆人,侍衛(wèi)惱急,舉刀砍下去。那些老鼠見狀立馬四散開來,他砍了幾刀后,老鼠沒有傷到,不料這屋頂年久,屋頂嚯出個洞,他整個人掉進了屋內(nèi)。
屋內(nèi)宋瑤竹嗆了口灰塵,看著那名從屋頂上摔下來侍衛(wèi),正面色猙獰地忍著痛意稟告道:“回皇上,不是刺客,是鼠群!”
宇文無極臉色陰郁,視線落到宋瑤竹臉上,只見對方又害怕又尷尬,拿著帕子縮在門后面,受驚不已。
一時間,他亦不知道此女在想什么。
是她沒猜出自己的目的,還是猜出來了故意為之?
不管是何,今日他都達不成自己的目的了。
宇文無極一甩衣袖,道:“逍遙王妃是護駕心切,該賞。退下吧!”
侍衛(wèi)們虛驚一場,但這偏殿也不能住人了,又安排人收拾起來。
宋瑤竹一副受驚不已地上前行禮告退,帶著賞賜離開。
太妃拍了拍嬤嬤扶著自己的手臂,道:“大智若愚啊!”
嬤嬤不明所以。
宋瑤竹出了院子,秦嬤嬤連忙帶著彩金彩銀迎了上來。宋瑤竹雙腿一軟地倒下,被彩金彩銀架了起來。
“王妃!”
宋瑤竹小聲道:“快走快走!”
彩金彩銀恍然,趕緊架著宋瑤竹離開。
剛好遇上過來的謝離危,謝離危見狀上前一步,不待宋瑤竹說話,就將人打橫抱起。
宋瑤竹吃驚,下意識抬臂環(huán)住他的脖子。她的視線剛好落在他的唇上,因著他在貢院里吃了幾日的苦頭,他的唇瓣干裂起皮,養(yǎng)了兩日還是不太好看。
想到今日的那個不算吻的親吻,宋瑤竹喉頭滾動了一番,撇開視線,暗暗不恥自己。
她現(xiàn)在這是在想什么呢?自己的復仇大業(yè)沒有完成,中途被美色誘惑?
關(guān)鍵是,這美色不能吃??!
她的道德不允許!
再一想到,謝離??赡苷娴膶ψ约簞恿瞬辉撚械男乃?,宋瑤竹的心情就頗為詭異。他的情愫,她是注定不會回應(yīng)的。
若是他沒有相愛的人,他們搭伙過日子挺好。但相愛......
想想她的頭皮都在發(fā)麻!
她承認謝離危在男子里,算得上數(shù)一數(shù)二的不錯。再加上他又是自己知根知底的人,行為上難免有點放縱,有的時候想占弟弟便宜,和被弟弟占便宜是兩碼子事啊!
不行,她必須斷了謝離危的念頭才行。
她伸手推了一把謝離危,語氣頗冷漠:“放我下來?!?/p>
“后面有皇帝的人。”
宋瑤竹不再說話了,被他一路抱回廂房。
雙腳落地,宋瑤竹嚴肅道:“王爺做起輕薄女子的事情,倒是得心應(yīng)手。”
謝離危眉頭微蹙,心想她是惱了他親她的事情?
“本王在幫你解圍?!?/p>
“哦,王爺不解釋,妾身還真看不出來?!笔钦l一吃完飯就不見人影了!
想想就是他的錯啊,明知道那條狗對自己垂涎欲滴,他還在它在的時候離開自己,說明他心里根本沒有她!
哎,不對,好像不是這個思路。
謝離危凝視著她的臉,似乎看穿了她在想什么,他輕聲哄道:“晚間堂兄找我,以后他在場合,我必不離開你?!?/p>
想想她一個女子,面對一個對自己意圖不軌的老男人,心里該多害怕。是他的不是,沒有親自看好她,讓她獨自去面對宇文無極那個惡心的家伙。
宋瑤竹抿抿唇,她的本意是借機和謝離危鬧僵,斷了他對自己的心思,怎么感覺,自己就快被他哄好了?
她都不知道自己原來這么好哄的嗎?
“你睡外屋!”
宋瑤竹別過臉去,不理會他,讓彩銀給自己準備洗腳水。心里卻在想,她就這么輕易地原諒了他,會不會讓謝離危誤以為自己也對他有情???
自己對他有情不假,可那是姐弟之情?。?/p>
他怎么能吻自己呢!都怪他!把本來挺好的合作關(guān)系變得這么復雜!
彩銀端著洗腳水進去又出來,屋外秦嬤嬤搓著手問她:“怎么樣了?”
“王妃不搭理王爺呢!”她將屋內(nèi)的情形說了下。
秦嬤嬤嘆了口氣,轉(zhuǎn)而朝大雄寶殿的方向拜了拜。
“菩薩,您若是真的顯靈,就保佑我們王爺快點有個小世子吧!”
彩金彩銀不解,這事不該去求月老嗎?若王爺和王妃早點心意相通的話,那小世子也就不遠了??!
屋內(nèi)宋瑤竹洗漱完準備上床,進了內(nèi)屋才看到桌子上擺著個油紙包。
她疑惑地走上前去,打開一看,是一只烤兔腿。
......
她迅速將這東西收拾起來,佛門清凈之地,怎么能出現(xiàn)這等油膩之物!
但想到謝離危那廝打野食還知道給自己帶點,鼻孔出氣地走到梳妝臺前,拿起個小盒子出去了。
屋外謝離危正焦心她生氣了,見她怒氣沖沖地出來,立在他面前,抬手勾起了他的下巴。
謝離危脊背一僵,他正要動,聽宋瑤竹冷聲道:“不許動!”
謝離危的心停了一拍,一雙黑眸盯著她的臉,垂著的雙手暗蓄力氣,怕她在此時取下他的面具。
宋瑤竹打開脂膏盒子,用指腹取了一些點涂在他的唇上。脂膏上淡淡的花香氣涌進謝離危的鼻腔中,她指腹微涼的觸感分明落在他的唇上,酥麻感確實從尾椎骨散開,迅速涌向全身。
他干燥的唇很快被薄薄的油脂覆上,燈光下顯得整個唇瓣鮮紅如血。
宋瑤竹挪開視線,將脂膏盒子放在桌上。
“自己記得涂?!?/p>
說完,她負氣一般轉(zhuǎn)身要進屋,不成想,謝離危伸手攥住了她的手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