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了淑妃的話,五皇子微微松了口氣,他是不愿看到宇文無極因?yàn)槟乔逄撜嫒酥赜锰拥模羰翘右虼俗允硱汗?,那宇文無極也就沒有成年的皇子了。
他可以不戰(zhàn)而勝。
母妃說的對,有些人的結(jié)局早就已經(jīng)確定了,只是他們還沒意識到這一點(diǎn)。
人會被自己的欲望吞噬掉。
那母妃和自己也會被自己的欲望吞噬嗎?
——
八月上旬,沈卿闕成功抵達(dá)江州,在此之前,他經(jīng)歷了各種刺殺。若不是那一隊(duì)錦衣衛(wèi)個個是人中翹楚,再加上宣王不放心他,令給了他一支暗衛(wèi),說不得他已經(jīng)沒了性命。
甫一到江州,沈卿闕便知道江州的官場并不簡單。
江州這個地方,五年一大澇,三年一小澇,年年都要淹死一些人。可就是這樣的情況下,這里的地方官十來年沒幾個是換過的。
在一個自然災(zāi)害如此頻發(fā)的地方,結(jié)果這里的知縣們不僅活的好好的,還個個腦滿腸肥,大腹便便。
而江州城的百姓,一眼望去,很多都很瘦弱。哪怕是青壯年,他們也都是渾身精瘦,能看到脊背上突出的脊骨。
沈卿闕不免在心里諷刺,江州這么多年的水災(zāi),究竟是“天災(zāi)”,還是“人禍”。
“沈大人,劉知縣邀您今晚去他那里小聚一翻。”沈卿闕的常隨來傳話,看到自家主子正坐在屋子里,手上拿著那柄尚方寶劍在細(xì)細(xì)擦拭。
那劍泛著冷光,一看便是削鐵如泥的寶劍。
這種御賜之物,常隨覺得自家主子會將它供起來。但這一路過來,他親眼看到自家主子用這柄劍砍瓜切菜一般,殺了許多刺客。
如今主子這樣擦拭這把劍,他有一種此劍今晚又要飲血的預(yù)感。
“知道了?!鄙蚯潢I將劍身擦凈,然后插進(jìn)劍鞘內(nèi)?!澳闳?zhǔn)備下今晚赴宴的衣服?!?/p>
常隨有點(diǎn)吃驚,畢竟來到這江州好幾日了,幾個知縣知州都有來邀請他,但他都沒有點(diǎn)頭。
“是!”
沈卿闕揉了揉眉心,這段時間,他連喝杯水都小心翼翼,生怕被人下毒??梢娮约捍诵姓娴纳婕傲颂嗳说睦妫麄?yōu)榱司S護(hù)自己的利益,會不擇手段,會盡一切可能致自己于死地。
沈卿闕冷冷的想,這些人,不僅是要致自己于死地,更是要置大陳國于死地。
腐肉不除,軀干何以復(fù)原。
且說彭四早早到了江州城,這段時間他被迫檢查了一番自家的鋪?zhàn)?,然后被迫茹素?/p>
都一切都怪那個花流芳,他竟然說自己胖了!
“小爺我現(xiàn)在過得都是什么鬼日子!”彭四一邊罵著,一邊狠狠啃了一口玉米。想到自己今晚還要一套拳沒打,頓覺身心疲憊。
人,怎么能這么疲憊?
“東家,咱們酒樓那邊送消息來了,說知州在咱們那兒訂了個大包間,今晚要招待貴客?!?/p>
彭四嘆了口氣,聽小廝說到酒樓,他忍不住吞了口唾沫。
想吃紅燒魚、紅燒肉、紅燒鴨......
“知道了,你讓他在隔壁給我預(yù)留個包廂,我晚點(diǎn)兒過去?!闭f完,他生無可戀地繼續(xù)嚼嘴里的草。
一邊嚼一邊覺得,馬兒真是個好東西,只吃草還能日行千里。還有牛也是,只吃草還能干一天的活。
難怪人喜歡牛馬。
到了晚上,沈卿闕如約赴約,彭四也早早在包廂里等著了。
他叫人上了點(diǎn)醬牛肉,配著一壺茶水,慢慢悠悠地吃著。
小廝將墻上的一塊隔板取了下來,方便偷聽那邊說話。
不過他倒是沒聽到隔壁說多少話,就聽到隔壁叮鈴哐啷一通,他忙起身讓店小二去隔壁探探情況,只見隔壁包廂有人大喊:“有刺客!有刺客!”
等到一群人涌進(jìn)包廂的時候,包廂內(nèi)的一名知州三名知縣都已經(jīng)斷氣身亡。只有沈卿闕毫發(fā)無傷,三名錦衣衛(wèi)將他牢牢護(hù)在身后。
彭四見那一地的血,兩眼一翻暈過去了。
消息傳到上京城的時候,上京城內(nèi)的世家都炸了。
“這個沈卿闕簡直無法無天!連朝廷命官都敢殺!”
“呵,現(xiàn)在是他殺的嗎?是‘刺客’殺的!”
“他這一路竟然能平安到江城,簡直匪夷所思!我請的可是江湖上最厲害的刺客組織啊!”
“徒有虛名吧!再厲害能厲害得過禁軍?能厲害得過大內(nèi)高手?宣王估計(jì)將自己身邊的人給了他帶走。”
“這么說,宣王身邊無人?”
“宣王身邊再沒人,也不是你我能對付得了的。”
“對付宣王其實(shí)很簡單,只要皇上對他失去了信任,這個王爺也就廢了?!?/p>
“眼下不是對付宣王的時候,我們?yōu)槭裁匆o自己樹敵?我們現(xiàn)在的目標(biāo)是搞死沈卿闕啊!”
“不?!币恢睕]說話的王軒再次開口,“沈卿闕是因?yàn)橛谢噬蠐窝?,才會如此大膽。若是沒了皇上,他算什么東西!”
“可我們?nèi)缃窈突噬系年P(guān)系并不好,哪怕我們做局,皇上怕也是不會信的?!?/p>
聞言,王軒高深莫測地笑了笑。
“誰說皇上不會信,皇上現(xiàn)在不是對清虛真人深信不疑嗎?”
眾人聞言,啞然道:“清虛真人竟然是首輔大人的人嗎!”
王軒捏了捏自己的山羊胡子,頷首道:“我會找時機(jī)讓清虛離間皇上和宣王,到時候自然遷怒宣王的這個女婿。
眾人頷首。
時間飛快,轉(zhuǎn)眼又要到中秋佳節(jié)。今年的中秋宴會可不一樣,今年宇文無極四十整壽,有外邦來賀,一時間,上京城的街道上也變得十分熱鬧。
宋瑤竹也不愛出門,在家奶孩子,時不時和永樂她們出去聽?wèi)蚝炔?,時間過得飛快。
“一眨眼就天冷了呢?!庇罉访嗣约鹤兒竦囊路献?,“沈卿闕這家伙都走這么多天了,一封信都沒有。”
“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?!彼维幹駥捨康?,“若是他給你的信被人動了手腳,豈不是害了一大家子人?”
聞言,永樂認(rèn)真地點(diǎn)頭。
“你說的不錯,我就安安靜靜等他回來吧!”
二人說著話,從茶樓的窗外看到街道上走著不少外邦人。
“皇上壽誕,這些外邦人到時比誰都積極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