樓蘭王:“中原來的丫頭,你別以為你來自什么曼陀城,如今西域皇庭拿不下你們,你們就能無法無天,在此狂悖放肆!”
“我樓蘭王此生不受任何人的挑釁和脅迫,而你和曼陀城,也絕不會是第一個?!?/p>
樓蘭王此話一出,門外守著的護(hù)衛(wèi)已經(jīng)全部沖了進(jìn)來,并且拔刀將李卿落一行人團(tuán)團(tuán)圍在了中間。
殺字們和追雨立即全部傾巢而出,將李卿落再次徹底護(hù)在中間。
雖然每個人的手里都沒有武器,但是每個人的臉上卻都掛滿了毫無畏懼的殺意和氣勢。
就連樓蘭王都有些驚訝。
這些人,當(dāng)真只是尋常侍衛(wèi)?
而這個公主不管是強(qiáng)作鎮(zhèn)定還是真的毫無畏懼,此刻那雙眼睛讓人沉靜的令樓蘭王都有幾分欣賞了。
原來中原女子,真的并非傳聞中那般,盡是柔弱之人。
這女子,倒是讓自己想起了一個大梁曾經(jīng)赫赫有名的女將軍。
這些年,中原到底又出了一個了不得的女子。
李卿落到底是和楚帝那樣的瘋子都交過手的,又在段容時這個閻羅殺神的手中成長。
面對樓蘭王的氣勢,她確實不怕。
即便這是樓蘭國。
即便這是自己從未面對過的陌生人,但她如今深有底氣,也早已見過大風(fēng)大浪。
更明白,輸人不輸陣,最開始的氣勢若是低了下去,便會徹底爬不起來。
她將眼前的殺字和追雨再次輕輕推開。
抬頭繼續(xù)直視著樓蘭王,“雖然曼陀城從前確實屬于中原,但它也被西域占領(lǐng)過?!?/p>
“所以如今的曼陀城確實既不屬于中原,亦不屬于西域,就如同你們樓蘭一般,是一個真正獨(dú)立的王國。”
“你可以說我是中原人的根,但我們曼陀城絕不代表任何中原?!?/p>
“也絕不是前來威脅你們樓蘭的?!?/p>
“我只是路過此地,想要與你們友好相交而已,是你們樓蘭今日的待客之道讓人率先心寒?!?/p>
“難道我就該忍氣吞聲,任由你們樓蘭擺布,也不該為自己發(fā)出一聲冤屈嗎?”
樓蘭王哪里見過這等伶牙俐齒,黑白顛倒的女子?
他都要懷疑自己那守城門的將士那日是否真的眼花,連人數(shù)都沒數(shù)對真的冤枉了她!
“好,好好好!”
“反倒是我們樓蘭的不是了!”
“如此說來,還應(yīng)該本王和樓蘭,向你這個公主道歉了?”
李卿落:“不敢?!?/p>
“小女相信大王是個明辨是非之人,小女可以立即離開樓蘭,但只是不想蒙受不白之冤?!?/p>
樓蘭王:“明辨是非?”
他氣笑了。
“行了!本王懶得和你胡扯。”
“本王問你,你一個和親公主,到底跑到我們樓蘭來做什么?”
“若是想與我們結(jié)盟就別想了!”
“我們樓蘭,絕不會與世外的任何王國勾連得罪皇庭,惹來不必要的麻煩?!?/p>
“若你真的抱有這個目的,還是趕緊滾吧!”
“管你什么公主,我們樓蘭也絕不會忌憚你?!?/p>
李卿落:“那便老實說吧,小女特意拐來你們樓蘭,確實不是為了什么結(jié)盟?!?/p>
“而是為了尋找一個人?!?/p>
樓蘭王一副‘果然如此,我就知道你是別有目的’的表情。
“我們樓蘭,會有你一個曼陀城公主想要找的人?”
其余兩個太后和王后都忍不住地笑著搖了搖頭。
“還說與昨日那幫人不是一伙的?!?/p>
“如今我們整個樓蘭的中原人,除了你們,可就只有昨日那幫子不識好歹的年輕人?!?/p>
“既然如此,開始又何必撇得干干凈凈的?”
“你這小姑娘,說話前后矛盾,自相駁論,把我們一群你以為的老東西耍得團(tuán)團(tuán)轉(zhuǎn),是否太過分了?”
阿娜爾:“依我看,就算是曼陀城的公主又如何?就該先將他們都抓起來,一個個嚴(yán)刑拷打一番就都老實了!”
“還讓她一張嘴在這里胡說八道!”
李卿落:“那烏孫太后以為,我想找的人究竟是誰?”
李卿落此言一出,阿娜爾再也坐不住了。
“你竟然知道我是誰???”
“好哇,你竟然是沖著我來的!”
“你到底是什么人???應(yīng)該說,你要找的人,究竟是誰?。俊?/p>
阿娜爾眼里透出兇狠的光來。
看著李卿落,仿佛已經(jīng)恨不得將她吞下。
李卿落不說話。
阿娜爾可沒有什么好脾氣。
指著她就厲色怒道:“還等什么?快將這妖言惑眾的妖女抓起來!”
“帶下去嚴(yán)刑拷打!什么就都老老實實吐個干凈!”
將士一動,圍著李卿落的所有人都立即高聲大喝:“誰敢!”
阿娜爾冷笑:“你們還敢在樓蘭撒野,今日就叫你們知道厲害!”
李卿落:“那你一個烏孫國的太后不也在樓蘭指手畫腳嗎?”
“樓蘭王和王后,甚至太后都還未發(fā)言將我拿下,你這一個別國的太后卻已經(jīng)能越界指揮樓蘭的將士拿人?!?/p>
“原來,樓蘭國說的不與別國勾連,都只是蒙騙別人而已?!?/p>
“實際上,為了這烏孫國太后,甚至特赦一群中原人在樓蘭國上躥下跳,如今又放任這烏孫國的太后在你們國內(nèi)指手畫腳隨意拿人?!?/p>
“難不成,她烏孫國的太后從前根本不是皇庭的公主,而是你們樓蘭的公主?”
這一次,就連樓蘭的太后都被李卿落的話給惹怒了。
“放肆!”
“阿娜爾與我們樓蘭的關(guān)系確實特殊,但絕對由不得你在此胡說八道!”
“以哀家看,你這曼陀城的公主,確實太過不知好歹,應(yīng)該嚴(yán)懲!”
樓蘭王揉著額角,這一次反而異常冷靜。
“行了!”
“先讓她說,她到底是來找什么人的?!?/p>
“曼陀公主,你既然認(rèn)得烏孫太后的身份,你要找的人,也是與她相關(guān)吧?”
“再不說,我可就任由她處置你了?!?/p>
“可別再說我們樓蘭人不講道理,欺負(fù)你們異族人!”
李卿落盯著阿娜爾,冷冷說道:“我的阿爹,南宮狄!”
阿娜爾聞言,徹底失態(tài)的原地跳了起來。
“你說什么!南宮狄是你阿爹???”
轉(zhuǎn)眼,李卿落一行人就都被關(guān)了起來。
到并非是什么牢獄,只是將她關(guān)機(jī)了一座空置的宮殿里。
而且,將殺字和追雨都與她分開關(guān)了起來,只留了雀兒、鄭嬤嬤還有李蕓楚三個女流與她關(guān)在一起。
不過,大家卻都不驚慌。
特別是李卿落,還悠閑地盤著腿喝茶吃糕點。
“這樓蘭的糕點,是要比鷹城的好吃不少。”
自有了孕反后,李卿落就喜好甜食。
這兩個月吃的糕點,比過去一年吃的都還要多。
為此,秦陵還勸她少吃些。
畢竟誰像她這樣?
整天太能吃了!
而且啥都吃!
即便是吐了,轉(zhuǎn)頭又吃。
讓秦陵都看不下去了。
就算她瘦,那也得節(jié)制一些,不然以后胎大難生,受罪的可就是她這個當(dāng)娘的。
好在李卿落不只是能吃,她也能動。
這一路下來,怕是還瘦了好些。
秦陵現(xiàn)在不在,就輪到李蕓楚急了。
她坐在最遠(yuǎn)的地方,盯著李卿落一直在吃,實在忍不住出口好言問道:“那個……落兒,這都什么時候了……你真的不怕那烏孫國的太后?”
李卿落聽她喊了一聲‘落兒’,手中的動作都遲疑了半晌。
等接受了,她才緩緩回道:“怕她做什么?”
“她現(xiàn)在應(yīng)該已經(jīng)氣得快瘋了。我等的就是她再來找我?!?/p>
李蕓楚一臉驚悚。
她真是膽大包天啊。
那烏孫國的太后一看就是個瘋子,她都招惹!
而且,這一路走來,看她滅鷹城城主,對峙樓蘭王。
她還真是個好種!
不愧是嫡母的嫡親孫女。
反倒自己……
當(dāng)初招惹她干嘛?
”所以,這一切又是你計劃好的?你就是想激怒她,然后留在這王宮里?”
“我看那樓蘭王也是被你氣得不輕?!?/p>
“落兒,為了你師父如此鋌而走險,真的值得嗎?”
“就說是你師父不行嗎?為何非要說是你阿爹?”
“這烏孫國的太后看起來很在意你的師父,難道你就不怕她將你殺了?”
李卿落喝了一口茶,把最后的糕點也吞了下去。
“為何要怕?”
“我更怕她不會發(fā)瘋?!?/p>
“她在意,才說明我?guī)煾敢欢ㄟ€活著,而我也有機(jī)會發(fā)現(xiàn)師父的蹤跡?!?/p>
“還有,在我心里,師父就是我阿爹。”
話音剛剛落下,一直偷偷觀察著窗外雀兒回頭說道:“姑娘,他們好像快換值了!”
李卿落趕緊一拍手并起身:“時機(jī)到了?!?/p>
月上梢頭。
李卿落跟著一只烏鴉在樓蘭宮殿里穿行。
躲過哨兵,躍上房頂。
穿過風(fēng)嘯的黑夜,瞞過巡邏的守衛(wèi)。
身后是追雨和殺一,這兩道自己撇也撇不開的影子。
好在,他們比她更懂得如何隱藏,并在關(guān)鍵時將她一起徹底拉入黑夜里。
三人配合巧妙,終于,她聽到了期待中的吵鬧聲。
“南宮狄!你竟然敢騙我!”
“我相信你一次又一次,結(jié)果你竟將我耍得團(tuán)團(tuán)轉(zhuǎn)!”
“我阿娜爾此生就是栽在了你的手里,如今你要如何解釋,才能讓我不殺你?”
“說!不然,今晚我就親手殺了你!”
終于,南宮狄虛弱的聲音傳了出來:“你到底要我說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