書房里有個很大的玻璃瓶放在墻邊，里面全是五顏六色的紙鶴，

依照姜芫疊紙鶴的經(jīng)驗看，這里面起碼有300多只。

這不是她折疊的那些，那些早就給周觀塵全拆開了。

這些是全新的，就是不知道里面有沒有寫字。

棉棉看到五顏六色的東西忍不住伸手，她夠不著，急的嗷嗷叫。

姜芫的手抬起，久久卻沒有落下去。

最后，她嘆了口氣，抱著孩子飛快出去，一口氣走回去臥室關(guān)上門。

把孩子放在床上后，她開始給棉棉唱歌講故事，可老半天看孩子沒反應(yīng)，只流著哈喇子看著她傻笑。

姜芫這才發(fā)現(xiàn)自己顛來倒去的說那么兩句，棉棉雖然小，但大概是整天聽習(xí)慣了，竟然有點能懂。

她捏了捏棉棉的鼻子，“小人精，你笑屁呀，你能懂嗎？懂嗎？”

棉棉還是樂呵呵的，這孩子就是愛笑，見人笑沒事兒笑，好像她的世界沒有煩惱。

姜芫心里憋悶，她輕輕撫摸著孩子的笑臉，“媽媽真希望你一直笑，沒有不開心的事，媽媽也希望你得到這世界上最多最多的愛，可媽媽對不起你，一出生就讓你就沒了爸爸的愛，周觀塵他……”

“當(dāng)著孩子說我壞話，姜芫你可真出息了?！?/p>

姜芫看著忽然出現(xiàn)在房門口的男人，嚇得靈魂出竅。

“你，你都聽到了？”

“怎么，心虛了？跟孩子說我害她失去爸爸，怎么你不跟陳默知在一起，他連女兒都不認(rèn)了？”

他理解的是這樣？

那幸好！

沒等她說話，周觀塵就走過來抱住棉棉，“放心，補(bǔ)償你一個爸爸。”

姜芫沒聽懂，她關(guān)心另外一件事。

“已經(jīng)很晚了，你怎么突然來了，而且還不敲門?！?/p>

她的無情周觀塵早已習(xí)以為常，但剛豁出命去救了她，她就這么冷冰冰提防著他，就算是塊石頭也會不舒服吧。

周觀塵也是要臉的，所以他把藥扔過去，“早晚一次涂抹，不留疤?！?/p>

姜芫拿著手里的藥，想起要說聲謝謝的，可男人已經(jīng)快步離開。

她追出去，看到他站在那兒沒動，正想要過去說話，卻發(fā)現(xiàn)他在講電話。

那么溫柔的神色，那么溫柔的聲音，除了對駿駿，姜芫不作他想。

果然，她聽到他喊了孩子的名字，“跟秦忱阿姨先睡，我一會兒就回去了?！?/p>

他真是把所有的愛都給了駿駿。

姜芫退回房間，關(guān)上門。

周觀塵聽到了腳步聲，打完電話后不由往身后看，卻什么都沒有。

說不失望是假的，可更讓他覺得糟糕的是那種想對她好又不知道該哪里用力的無助感。

……

兩天后。

姜蘅出院，被關(guān)到了拘留所。

提審后，因為證據(jù)確鑿他再也無力辯駁，承認(rèn)了自己殺害姜若若的罪行。

警方立刻結(jié)案提檢送審，而姜家這個寶貝大疙瘩也被關(guān)入拘留所。

從此后，姜家這一家三口，喜提純獄風(fēng)。

姜蘅一直鬧，鬧著要見姜芫。

姜芫其實也在等他，如果不等他，她早就飛夏城了。

拘留所這種地方，姜芫不是第一次來。

上一次，她是來看姜志明夫婦，她找到了他們一直拿捏她的把柄，讓他們破防了。

這一次呢？姜蘅又會帶給她什么樣的“驚喜”？

姜蘅一見到她就大哭，“姐姐，我不想死，求求你救救我，我知道你上面有人，求求你幫我找找關(guān)系，以后我給你當(dāng)牛做馬，求求你姐姐，我們可是親姐弟呀，你忍心看著我去死嗎？”

姜芫微微一笑，“是呀，我會笑著看你去死，這難道不是一件值得人高興的事情嗎？”

姜蘅的眼淚一下收住，瞪大眼睛看著她，“姜芫，你不是人。”

“你和姜家什么時候把我當(dāng)過人？姜蘅，你是不是忘記怎么對待我了？”

姜蘅很迷茫，“我對你很好呀，我又沒揍你……”

“是自己沒動手，但你都做過什么自己忘了嗎？只要姜若若一說我讓她不舒服，你就往我碗里扔蚯蚓，然后告狀我浪費糧食讓宋葉打；你往我衣服上潑雞血，說我不講衛(wèi)生渾身大姨媽，讓宋葉大冬天往我身上潑涼水；你還告訴你的二代朋友我在鄉(xiāng)下跟十幾個老頭睡，讓他們?nèi)グ枪馕业囊路徒o天橋下的乞丐……姜蘅，你沒打我，但你比殺了我更狠--”

說著，她仰頭露出脖子上的傷痕，“這里，算是你傷我最輕的一次了。”

姜蘅整個人都哆嗦起來。

他真對姜芫做了這么多十惡不赦的壞事嗎？

不，不是的，他那時候還是個孩子，只是惡作劇而已。

想到這些，他臉上表情詭異，隔著桌子似乎想要抓姜芫的手，“我那個時候還小，你是姐姐，你應(yīng)該讓著我的，對不對？你不會跟一個小孩子計較的，對不對？”

要不是地方不對，姜芫肯定甩他兩個大逼兜。

她點頭，“是的，你還小，所以你父母縱容你作惡，現(xiàn)在把你縱容到監(jiān)獄里了，后面判刑，不知道是死刑還是無期，反正很有判頭兒。”

姜蘅的可憐相終于裝不下去，他沖她咆哮怒吼，“姜芫，我命令你救我！我可是你弟弟，姜家唯一的男孩兒，姜家要靠著我傳宗接代。”

姜芫嘖嘖兩聲，“你們姜家不是破產(chǎn)了嗎？難道宣判書還需要生個兒子繼承？姜蘅呀，好好在里面改造吧，畢竟你爸爸媽媽都在里面，你們一家可要整整齊齊?！?/p>

姜蘅的最后一絲理智都要崩塌了，“姜芫你這個賤人，要是你不救我，我就不告訴你那個秘密，你這輩子也休想知道宋葉為什么把你當(dāng)仇人?！?/p>

“不就是我不是你們姜家人嗎？”

“你都知道了？你知道知道的？”姜蘅本來也沒多聰明，現(xiàn)在給姜芫刺激了一頓，想好的套路早就跑到九霄云外，現(xiàn)在根本是被姜芫牽著鼻子走。

姜芫笑容篤定又神秘，“不是你自己說的嗎？你殺姜若若的視頻我都看了，你都對她說了什么自己還記得吧？要不要我給你復(fù)述一遍？”

“我殺姜若若？她是該死！她想要拿錢跑路，她也不要我了，大家都不要我了，舅舅說我不是宋葉的孩子，你也不是，我們都不是，她根本不能生！”

姜芫心臟砰砰跳。

她其實猜測到一點，但沒有這么敢想。

果然，她不是宋葉生的。

那她是誰的孩子？親子鑒定時父親是姜志明，難道她跟姜蘅都是姜志明的私生子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