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歡搖搖頭,她怎么能知道呢?
盛懷也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心情說出這句話,因為這件事跟虞歡一點關(guān)系都沒有。
于是他閉嘴,沒再繼續(xù)這個話題,更沒說話。
看著他臉色緊繃的樣子,虞歡覺得有必要把話說清楚。
她拽拽男人濕漉漉的衣袖,“小舅舅,不是你說的那樣,如果我真的跟霍業(yè)廷不清不楚又怎么能跳海呢?我是被逼的?!?/p>
他眼瞳一顫,忽然想起看到的那個畫面。
船頭的女人纖細(xì)弱小,一頭扎進浩渺大海里……
閉了閉眼睛,他問她,語氣卻不像剛才的冷厲,“你離開我家怎么不提前說一聲?”
說到這個,她還委屈得不行,“我給你打電話了,你沒接?!?/p>
他甩掉身上的一片水草,“我是個醫(yī)生,你給我打電話時我治療的一個病人忽然從天臺上跳了下去?!?/p>
虞歡神色一頓,忽然明白了他說的那句他來之前發(fā)生了什么事的意思。
一個活生生的生命在他面前隕落,然后又看到自己跳海,這肯定是有陰影了。
“對不起……”
“我不是怪你,我只是想要告訴你,敬畏生命好好活著。”
虞歡沒想到這時候還得到了一番思想教育,正想說什么,忽然聽到一道冰冷的聲音,“快靠岸了。”
她這才注意到男人,不免眼前一亮。
這男人非常帥,但像冰山一樣,不敢靠近更不能直視。
見她看著裴寂發(fā)呆,盛懷下意識地起身擋住,“這是我朋友,周觀塵?!?/p>
周家大少?如雷貫耳。
不過他好像很少參加宴會,或者他參加的宴會虞歡根本沒資格參加。
裴寂這個時候還沒公開自己的身份,依然是周家大少,他沖虞歡點點頭,又走開了。
盛懷舒展身體不妨打了個寒戰(zhàn),他看著靠近的海岸線,不由回頭去看遠(yuǎn)處的游輪。
港城太子霍業(yè)廷,他這次別想回去了!
上了車,虞歡拉住了他的衣袖,“小舅舅,我是被媽媽二姐小妹一起送到船上的,我不敢回去?!?/p>
盛懷沒再說別的,還把她送回到別墅里。
他們到的時候,就有一位40多歲的中年女人在,她帶虞歡去泡了熱水澡又煮了姜湯,然后就讓她去睡覺。
而盛懷,換了衣服就離開了。
車?yán)?,虞懷聽裴寂說完調(diào)查接過,拳頭不覺硬了。
“虞家真是無下限?!?/p>
男人點了一根煙,神色冷嘲,“你又不是第一次知道,以前不是避而不及嗎?怎么,起色心了?”
盛懷怔了怔,還是給自己找了個借口,“老太太挺喜歡小姑娘,她要是有事老太太會很傷心。”
裴寂那是信不了一點。
因為感情的事兒,他沒少受盛懷的嘲笑,這次不奚落他,都是他厚道。
他故意惡心盛懷,“你這個小舅舅要是真心疼她就該讓她早日擺脫虞家,跟你大外甥結(jié)婚!”
想到盛李辰的所作所為,盛懷點點頭,“我會盡快的?!?/p>
盡快讓他們分手。
裴寂不是季如冰,話說了一兩句就轉(zhuǎn)移了,“霍業(yè)廷所圖非小,你注意下?!?/p>
霍氏家族企業(yè)也涉及制藥,這次霍業(yè)廷來亰北的目的,就是要和昌盛談新項目的合作。
那個給盛李辰提供研發(fā)成果的實驗室,就是霍氏資助的,中間的牽頭人是李熙晨,可想而知實驗室的負(fù)責(zé)人可能是盛憶的前夫李博士。
想通這些,盛懷的臉色很難看。
當(dāng)年盛憶跟李博士離婚鬧得很難看,那人渣吃了盛家的紅利卻養(yǎng)小情人,那情人更是惡心,屢次挑釁盛憶,害她流產(chǎn)。
盛李辰被他奶奶教得喊著要跟爸爸,最后盛家拿出不少好處才換回他的撫養(yǎng)權(quán),這也是盛家這些年遇到的最窩囊的事。
可沒想到這些年過去了,盛李辰又輕易被他父親說服,做背刺盛家的事了。
偏偏盛憶還被他糊弄了。
這件事他不能坐視不理,縱然要得罪盛憶,他也不能讓盛家被人利用。
裴寂拍拍他的肩膀,“當(dāng)年你為了給你姐姐安全感才不接手家里的事業(yè),甘心去做一名醫(yī)生,現(xiàn)在后悔了嗎?”
盛懷搖搖頭,“不至于,但這次我要讓那些人明白,盛家不是他們能擺布的。”
……
他回到老宅,還沒進門就被盛李辰攔住,他像個斗雞,指著盛懷就責(zé)問:“你到底跟虞歡什么關(guān)系?是不是那婊子又勾搭上你了?那天在會所你抱的人就是她吧?”
盛懷握住他戳到臉上的手指,一用力,就把整個手腕翻轉(zhuǎn),盛李辰大聲呼疼。
屋里的人都聽到動靜,盛憶走在前面一把拖過了兒子,然后在盛懷胳膊上拍了一巴掌,“盛懷,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又辛辛苦苦打理家族事業(yè),你不但不思回報反而要打我兒子了,你有沒有良心?”
“姐姐,你打理家族事業(yè)是為了你自己,別在這方面跟我報辛苦,至于你拉扯我長大,我也可以給你養(yǎng)老送終,這跟我教訓(xùn)你兒子不沖突。”
“你……”
“好了,你們姐弟吵什么吵?也不怕別人笑話?!崩咸屠舷壬鰜恚毁澩乜粗麄?。
盛懷快步過去扶住母親,淡淡道:“沒吵,只是有些事情要說清楚?!?/p>
盛老先生發(fā)話,“那屋里說?!?/p>
一家人都坐下,盛李辰自己找了個角落,離著盛懷遠(yuǎn)遠(yuǎn)的。
盛憶見兒子慫了,就自己發(fā)問:“阿懷,你也不要怪李辰激動,你為什么要跟虞歡在一起,還把她帶回你的家?”
聽到這個,盛父母也驚呆了,老太太問:“阿懷,這怎么回事?是不是有什么誤會?”
盛懷冷笑,“虞歡遇險的時候找不到你們,送到我公寓你們就都知道了。”
“遇險?遇到什么危險?”老太太握住了他的手,急得手都哆嗦。
“媽,您別著急,她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沒事了?!?/p>
聽盛懷說完了事情的經(jīng)過,老太太氣得摔了一個茶杯。
盛憶卻看到了解除婚約的契機,“媽,您也看到了,虞家根本不是東西,他們把女兒當(dāng)妓女,這種家庭怎么適合我們李晨呀,我看您還是讓他們算了吧?”
沒等老太太開口,盛懷就打斷,“媽,我也覺得您應(yīng)該好好考慮,生死關(guān)頭自己的男朋友跟別的女人在一起洗澡,您確定你是在愛虞歡不是害她嗎?”
盛李辰激動,“舅舅,那您這算什么?愛她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