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話一出,全場安靜,針落可聞。
但多數(shù)人都聽不懂,覺得秦忱瘋了。
方雅瓊最先清醒過來,她被巨大的喜悅包裹住--
哈哈,終于說出來了。
不過,還需要一個人幫她解釋,這個人除了她還有誰呀!
方雅瓊裝出震驚的樣子,“秦忱你在說什么,眼前這個人不是我的兒子周觀塵?雖然當年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他滿臉滿身都是傷,看不出模樣,后來又失憶忘記了很多事情,性情也變化很大,可我們家里人從沒懷疑過他的身份呀,難道我兒真死了,他是個冒牌的?”
說著,就撲向周岳,“這不是真的,對不對,不可能發(fā)生這么匪夷所思的事?!?/p>
周岳拼命搖頭,“我的兒子怎么會認錯,秦小姐,你不要因為觀塵不要你就胡扯呀?!?/p>
秦忱冷笑,“非要我把你們周家那些腌臜事兒都說出來嗎?是不是那樣你們就信了?”
“住嘴!”老爺子大聲呵斥著,周家的那些事要是說出來,不但企業(yè)公司受損,百年建立的家族形象也都全完了。
他看向周觀塵,“你還不跟秦小姐賠罪?兩個人鬧別扭也要分時候,趕緊進去領證?!?/p>
他沖周觀塵使眼色,領不領證他不管,但要安撫住那個瘋女人。
方雅瓊看他的模樣,竟然一點不驚訝,看來他是早知道周觀塵是個冒牌貨。
老東西好陰毒呀,可不能再讓他得逞。
她故意大吵大鬧,把這件事情擴大化。
而周觀塵也沒聽老爺子的,根本不安撫秦忱。
秦忱走到這一步,她根本沒有任何余地回頭了。
咬咬牙,她舉起手機,“我發(fā)了一段視頻到平臺上,你們?nèi)タ??!?/p>
記者們都想是蚊子嗅到血,忙打開手機。
方雅瓊和周岳也去看,現(xiàn)場只有周觀塵和老爺子沒動,前者一副淡然,好像事情跟他無關,而后者,則一副大勢已去的頹廢模樣。
姜芫打開了手機,看到視頻后整個人都驚了。
畫面只有短短十幾秒,卻清晰地拍攝出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,要不是兩個人穿的衣服不一樣,幾乎以為是用科技把一個人做了重放。
可對于姜芫來說,她一眼就認出了哪個是現(xiàn)在的周觀塵,哪個是在宴會上解救她,給她披上衣服的溫柔周觀塵。
兄弟兩個人坐在一起喝茶,從拍攝角度看明顯的有第三個人在拍他們,還是被允許的那種。
姜芫的目光從手機上移開,不由看向站在人群中的男人--
現(xiàn)在她幾乎能肯定,當年那個救她出墓穴的男人,就是他。
因為真的周觀塵,他是從里到外的溫柔,不像是他,關心別人從不用嘴說,只會偷偷摸摸。
可眼下這個局面,該怎么收場?
事實是沒法收場。
周家人眼看著場面亂起來,就攙扶著老爺子上車走了,姜芫也被保鏢帶著離開。
她看著孤立無援的男人,一顆心揪得緊緊的,不肯走。
季如冰和保鏢一起把她拉上車,她趴在車上看著那如松柏孤巖一樣矗立的男人,眼眶濕潤。
走到這一步,不知道后面還會發(fā)生什么,他又會怎么樣。
姜芫被送回家后,周觀塵的消息源源不斷涌來。
熱搜幾乎幾分鐘一條,整個華國乃至全世界都好像在說他一個人的事。
他們說他是伊蘭的一個地痞無賴,因為跟周觀塵有點像,就冒充周觀塵被周家人帶回。
還有的說周觀塵就是被他害死的,他去整容當了周家大少爺。
最離譜的版本說他是伊蘭的奸細,整容成周家大少的樣子來華國臥底。
周氏集團出了公告,免除他一切職務踢出董事會,周家家族也表示把他趕出去,周觀塵周大少已死,以后二少周觀垚就是家主。
而周老爺子和周岳,明明知道他是裴枝的另一個兒子,是觀塵的弟弟,是他們周家的子孫,可怕被人挖出周家那段不光彩的事來,竟然選擇了緘默,放棄周觀塵。
更別說像當初周觀塵說的那樣,給裴枝一個公道。
眼看著掌控周家成了人上人的周觀塵一夕之間被打落塵埃,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。
秦家都很震驚,不過最高興的是杜落梅,終于沒有人逼她和秦時明離婚了。
西北宋家更是趁火打劫,跑來亰北報案,說是周觀塵害死了宋鐘,他被警方帶走接受調(diào)查。
這就是距離民政局事發(fā)三天后的結(jié)果,算是塵埃落定。
姜芫知道這個結(jié)果后,身體晃了晃摔倒在沙發(fā)上。
季如冰和陳默知都在,陳默知反應平平,倒是季如冰,整個人要冒泡兒了。
“三天了,三天,我一直都沒弄明白,他怎么就不是周觀塵呢?我們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呀,他為什么要瞞著我呢?盛懷都知道,就是我不知道,為什么呀?”
沒有人回答他,他又問姜芫,“你就沒覺察出來嗎?你們結(jié)婚的時候……”
姜芫打斷他,“現(xiàn)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,是要想辦法讓他出來?!?/p>
季如冰扶額,“他打人那件事做得太高調(diào),現(xiàn)在一切證據(jù)都指向他買兇制造車禍殺人,唉,你說他怎么不早說,觀塵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,我還能疏遠他不成?”
陳默知沒理他,看向姜芫,“律師都不敢接他的案子,你那邊能不能聯(lián)系下圖南?”
“已經(jīng)聯(lián)系過了,圖南說這種事上面不好插手,頂多幫著找找律師?!?/p>
上次陳默知出事,圖南那邊也是這么辦的,沒想到周觀塵差不多的事情又來了一次。
但這一次又有不同,要是真深挖下去,周觀塵可不無辜。
看著姜芫焦急的模樣,陳默知默默吃味,“你放心吧,他吉人自有天相,一定會放出來的?!?/p>
頓了頓,他又說:“要是這次他放出來,有可能一無所有了,你有什么打算?”
打算?能有什么打算?
這幾天她只在擔心周觀塵,根本就沒想過。
陳默知的話提醒了她。
這男人已經(jīng)徹底跟秦家翻臉,與她來說算是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。
按照她以前的打算,這是最好結(jié)束他們關系的機會。
從此橋歸橋路歸路,他騙過她利用過她也傷害過她,現(xiàn)在她都還回去,也算理所當然。
除了他是棉棉生理上的父親,她和他再無關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