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陸夫人捂著臉,徹底瘋了。
“你敢打我?你居然敢打我!來人啊,給我收拾他們!弄死他們!”
南晚眼皮都懶得抬一下,只對自己的手下說了一句。
“把東西,收起來?!?/p>
一個眼神。
戰(zhàn)斗瞬間爆發(fā)。
南晚身后的保鏢們如猛虎下山,只留下楊翼一人護在她身側,其余人全部沖了上去。
現場頓時一片混亂,拳腳相加,悶哼聲不斷。
南晚最喜歡這種場面。
正巧她今天心情不好,這兩個老妖婆還主動送上門來,今天不收拾她們,更待何時?
“?。 ?/p>
陸夫人扶著老太太,尖叫著趕緊躲到一邊。
她突然想到了什么,指著南晚的方向大喊。
“快!把那個女人給我捉過來!”
四個打手立刻調轉方向,直接沖向南晚。
唐伶嚇得心口一跳,喊了句:“晚晚!”
然而,那四個男人還沒沾到南晚的衣角。
楊翼動了。
他左手雖然吊著繃帶,但右手不知何時多了一把鋒利的卡贊軍刀。
刀光閃爍。
不過幾下,那四個保鏢就個個帶傷,被他干凈利落地踹飛出去老遠,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。
只是七八分鐘,戰(zhàn)局已定。
南晚這邊的八個保鏢,已經將陸家那二十幾個打手全部收拾完畢。
一個個躺在地上,哀嚎不止。
“起來!快給我起來!你們這些沒用的東西!”
陸夫人氣急敗壞地大喊,掏出手機又打了一個電話。
“喂!舅舅!快帶人來!多帶點人!”
就在此時,刺耳的警笛由遠及近。
幾輛警車停下,方正帶著一隊穿著制服的人迅速控制了現場。
為首的隊長掃視全場,最后目光落在陸夫人身上,語氣公式化。
“我們接到舉報,陸家的人上門尋釁滋事,暴力恐嚇,還想強拆唐家祖屋?!?/p>
陸夫人一聽,當即跳了出來。
“你放什么屁!是他們的人昨天把我兒子打成了重傷!我只是想來討個說法!”
她理直氣壯地喊道:“再說,這塊地本來就是我們陸家的,我們有地證!”
她遞了個眼色,管家立刻把一份地證捧了上來。
方正看都沒看那份地證,而是從公文包里拿出另一份文件。
“這張地的所有權存在爭議,目前天南集團已經向法院提起了訴訟,起訴書也送到了陸氏集團,陸夫人不知道嗎?”
陸老太太拄著拐杖上前一步,冷哼道。
“哪怕這塊地最后被天南集團收走,天南集團也是我孫子陸青林的,那到頭來還是歸我們陸家所有!”
她頓了頓,眼中閃著貪婪的光。
“我聽說他受了重傷,他要是真有個什么三長兩短,他的全部遺產,也理應由我陸家繼承!”
此話一出,周圍的人無不驚嘆。
這老太太的心也太狠了。
孫子生死未卜,她不先關心傷勢,居然在這里明晃晃地打起了遺產的主意。
南晚的拳頭瞬間握緊,指節(jié)泛白。
方正又拿出另一份文件,展示在眾人面前。
“這是陸總親筆簽下的斷親書,他與陸家再無任何關系。這份聲明,現在已經全網公開發(fā)表了?!?/p>
“而且,陸總早已立好遺囑,他名下的所有財產,陸家一分錢都拿不到?!?/p>
這兩份文件,徹底擊潰了陸老太太的心理防線。
她不淡定了,沖上前想去撕毀文件。
“不可能!這什么狗屁斷親書!我陸家不認!他生是陸家的人,死是陸家的鬼!”
方正后退一步,避開她,側頭對身邊的警隊隊長說了一句。
“現在,是不是該把他們帶回去調查了?”
隊長一揮手。
“把人統(tǒng)統(tǒng)帶走!”
“他們有槍!警察同志,他們有槍!快捉他們!”陸夫人還在做最后的掙扎。
隊長瞥了她一眼,輕飄飄地說。
“他們要真有槍,你的腦袋早就開花了?!?/p>
“帶走!”
唐伶也跟著上了警車,她需要去配合做筆錄。
現場終于清靜下來。
就在此時,方正的手機響了。
他接起電話,只聽了幾句,臉色驟然一沉。
他快步走到南晚面前,語氣急切。
“南小姐,醫(yī)院來的電話,陸總情況不好!”
南晚的心猛地向下一沉,迅速轉身沖向自己的車。
“回醫(yī)院!”
醫(yī)院的走廊又長又白,南晚快步走在前面,高跟鞋叩叩的響聲在空曠的空間里顯得格外刺耳。
方正與揚翼緊跟在后。
當她走到ICU門口時,清寧與霍沉淵正和醫(yī)生聊著什么,每個人的臉色都十分凝重。
“陸青林怎么樣了?”南晚開口問,嗓子有些發(fā)干。
醫(yī)生轉過頭來看她。
“你是病人家屬?”
南晚迅速點頭。
醫(yī)生將一疊單子取了過來,遞到她面前。
“這是病危通知書,麻煩你簽署一下?!?/p>
“二十分鐘前,病人的心跳停止了一次,被我們急救了回來。若是再出現這種情況,我們可能就無力回天了?!?/p>
“請你做好心理準備。”
南晚的聲音有點抖。
“醫(yī)生,請你救救他,一定要救他。”
醫(yī)生嘆了口氣。
“早上,海外的專家到達,已經會診過了?,F在過去了36個小時,他不但沒有醒的跡象,反而心跳停止了,情況十分不樂觀。”
“他失溫太久,心肺衰竭嚴重?!?/p>
說著,醫(yī)生搖了搖頭,沒有繼續(xù)往下說。
那未盡之言,比說出口更讓人絕望。
南晚捏著那一疊厚厚的病危通知書,她的手抖得厲害,筆尖懸在紙上,卻怎么都下不去。
她沒想到,自己會有這么一天。
會為他簽下病危通知書。
最后,這疊東西,她沒簽。
她只是啞著嗓子說了一句。
“我想去看看他?!?/p>
醫(yī)生點了點頭。
院長特別交代過,這里面的病人,可以允許探望。
清寧看著南晚走進ICU的背影,眼眶紅紅的。
霍沉淵將她的頭輕輕按到自己胸前,然后握起了她被紗布包裹著的左手手掌,輕聲問了一句。
“還疼嗎?”
清寧搖了搖頭。
她已經孤注一擲了。
希望,陸青林能活過來。
ICU病房里,空氣里全是消毒水的味道。
陸青林臉上戴著氧氣罩,雙目緊閉,臉色白得沒有一點血色。
各種監(jiān)測儀貼在他的胸口上,屏幕上跳動著脆弱的曲線。
南晚的目光落在他左胸上。
那里有一只秀氣的小白羊與一朵薔薇花。
她伸手,指尖輕輕碰了一下那片皮膚,眼眶瞬間就紅了。
突然,她沉下臉,語氣又冷又硬。
“陸青林,睜開眼?!?/p>
“不要以為睡著了,欠我的債就不用還了。”
她的語調陡然拔高。
“陸青林,你別以為,可以一走了之。”
“我命令你睜開眼,不準睡,不準再睡!”
“我不答應!”
“你給我睜開眼!”
可他躺在那里,一動不動,對她的命令毫無反應。
南晚的眼淚終于決堤,大顆大顆地往下掉。
她所有的強硬都垮了,語調低了下來,帶著幾分誘哄。
“陸青林,你睜開眼,看看我。”
“只要你睜開眼,我就原諒你,我不恨你了。”
“我會放下一切,跟你重新開始。好不好?”
這一刻,她已經放下了所有的仇恨。
她不想再恨他了,她只想他能醒過來。
她捉起他冰涼的手,貼在自己滾燙的臉上,眼淚很快打濕了他的手掌。
“陸青林,你還想娶我嗎?”
“想娶我,就睜開眼?!?/p>
“只要你睜開眼,我就嫁給你。”
“娶嗎?”
她一直在給他開條件,可是他很貪心,依然不肯答應。
最后,南晚湊到他耳邊,用只有他們兩人能聽見的音量,細細地說了一句。
“陸青林,你的孩子還在。”
“你想摸摸他嗎?”
“你想看著他出生嗎,你想看著他長大嗎?”
她將他的大手,引導著貼在她平坦的小腹上。
“他就在這里,小小一顆,已經11周了?!?/p>
“你睜開眼看看,陸青林,睜開眼……”
話音未落,旁邊的心電儀突然發(fā)出一道尖銳的長嘀。
屏幕上跳動的曲線,變成了一條冰冷的直線。
南晚嚇得呼吸都停止了。
他給她的回應就是停止心跳?
“陸青林!”
“陸青林,我不準你死!”
她發(fā)了狂地大吼,感覺全身的力氣瞬間被抽光了。
醫(yī)生帶著護士沖了進來。
“趕緊急救!”
“腎上腺素……”
南晚呆呆地看著這一幕,身子抖得厲害,耳朵里嗡嗡作響,什么都聽不見,只知道那群白色的身影一直在忙。
最后,她只聽見醫(yī)生看了一下表,記錄著什么。
“搶救失敗,死亡時間,早上十一點四十七分?!?/p>
然后,一塊白布被拉了起來,蓋到了他的頭上。
南晚不可置信地搖著頭。
不。
不會的。
他不會死的。
他怎么可以死?
他的債還沒還完,他的薔薇花不種了嗎,小樓不建了嗎?
他不要她了嗎?
南晚身體一軟,眼前一黑,直直地倒了下去。
“快!扶住她!”
醫(yī)生趕緊上前,扶住了她搖搖欲墜的身體。
醫(yī)生將南晚抱了出來,說了一聲,病人已經死亡,請節(jié)哀。
外面所有人的表情都被瞞上了一層悲傷。
方正的眼淚落了下來,“陸總。”
他的頭靠在墻上,不愿讓人看到他的樣子。
霍沉淵迅速將南晚抱了過來。
清寧上前說了一句,“我能進去看看嗎?”
醫(yī)生點了點頭,清寧走了進去,不一會,里面的護士都撤了出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