/-唐甜說一樣,唐川主仆就喜愛一樣,特別是狗剩兒像個得了大玩具一樣,恨不得立刻把公子常用的東西放哪里都想好了。
唐甜喊了狗剩兒,把所有便捷用物收起來,居然又在矮榻下邊抽出一層木板,固定之后,矮榻就變成了一個足夠雙人安睡的床。
狗剩兒忍不住翻滾了一圈兒,歡快嚷著,“太好了,就是住在野外,也不用擔心公子睡不好了?!?/p>
又玩耍了一會兒,唐甜才把他們叫進了屋里。
除了用于走禮的蜂蜜、秋梨膏和茶葉等之外,唐甜重點交代了一下咖啡和奶茶。
聽說這兩樣東西比茶水更提神,唐川很是好奇,拿著替換好的小瓷瓶子看了好半晌。
狗剩兒把果干、腐乳、咸蛋、各式調(diào)料等都收拾好,見到還有一些罐子和壇子,就好奇問道。
“小姐,這是裝什么的?”
唐甜應道,“這是我特意定制的罐子,罐口比較小,好密封。這幾日請李師傅動手做一些紅燒肉之類裝進去,差不多能保一個月不腐壞。路上需要做飯的話,打開一壇子,放些白菜之類就能燉一鍋,讓大伙兒吃點兒熱乎的。
“還有,再做兩壇子肉醬和幾壇子糖水果子,方才給你那些干面條,在炭火爐子上就能煮熟,隨時加一些肉醬就能對付一頓。糖水果子當點心,頂餓也解饞?!?/p>
“太好了,有了這些,就不用給公子吃干巴巴的點心了!”狗剩兒高興壞了,又屁顛顛去拾掇了。
唐川心里滋味復雜,要知道一年之前,他還不知道點心是什么味道呢,如今就是他的書童都嫌棄點心不好吃了。
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,都是托了妹妹的福啊。
他很是羞愧,身為兄長,居然要妹妹供給讀書,事無巨細照顧如此周全……
唐甜多聰明啊,幾乎立刻就發(fā)現(xiàn)大哥神色不對了。
她摸出一個大蘋果,塞到大哥手里,笑嘻嘻囑咐,“大哥,一路平安!咱家這里交給我,但以后光耀門楣,保護娘和我們就要靠你了。希望大哥金榜題名!”
“好,大哥一定不會讓你失望!”唐川深吸一口氣,笑著應了下來。
李秋霜忙完趕來的時候,聽說閨女已經(jīng)把該張羅的都張羅完了,她就笑道,“小小年紀,總是搶我這個當娘的差事!幸好我還會做衣衫鞋襪,否則真是被你襯得沒用極了!”
唐甜抱了娘親的胳膊,歡喜嚷著,“娘又給大哥張羅衣衫了?”
李秋霜打開了手里的大包裹,示意兒子也過來,“去年冬日,你還沒進學,家里日子也一般,沒給你準備什么厚衣衫。這次你去京都,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呢。所以娘給你準備了一些,你看看,還缺不缺什么?”
包裹里是三套棉衣褲,兩套薄一套厚,都是針腳細密,壓的平整服帖,穿上不顯得臃腫,棉布料子也普通不扎眼。
另外還有兩件錦緞長袍,一件青色繡萬字紋,低調(diào)精致,一件湖藍繡了銀絲云紋,高貴華麗。想必套在棉襖褲外邊,兼顧了保暖又美觀。
其余,兩頂鑲嵌了狐毛的帽子,兩套嶄新的中衣,還有四雙襪子,甚至還有一只兔毛的暖手筒……
一針一線,都是片片慈母心?。?/p>
李秋霜生怕漏了什么,一邊檢查一邊嘮叨著,“娘做鞋子的手藝一般,時間也來不及了,就沒給你加鞋子和靴子。幸好之前你五嬸子和周嬸子也沒少給你做,你帶上兩雙用來路上倒換。等進了京,再去成衣鋪子里買,別舍不得花錢……”
唐川忍下鼻子里的酸澀,起身跪倒在母親膝蓋前。
“娘,我給家里添麻煩了!”
“這孩子,說什么傻話呢!”李秋霜趕緊扶起兒子,把他笑嘻嘻的閨女一起摟在懷里,嘆氣說道,“娘只有這么大能耐了,你們不怪娘就好。倒是你們越來越出息了,娘不求能幫上你們什么,不拖你們后腿就行了!”
這個時候,唐海從外邊淘氣回來,見到這般,也是努力把越發(fā)魁梧的身板塞進娘親的懷抱,甕聲甕氣嚷著,“娘偏心,不抱海哥兒!”
李秋霜哭笑不得,低頭磕了兒子腦門一下,罵道,“你整天跑的不見人影,我想抱也抱不到??!再說了,你都多大了,又不是小孩子了!”
說罷,她撒開手,單獨抓了淘氣的小兒子,囑咐大兒子和小閨女,“你們忙你們的,我好不容易逮到這小子,趕緊帶他出去買衣衫鞋襪,還有大春幾個,現(xiàn)做根本來不及了!”
唐海最不耐煩去買衣衫,每次都像猴子一樣被比來比去,試來試去。他真是后悔跑來湊熱鬧了,但這會兒后悔也晚了,到底被老娘扯著出門去了,幸好還有大春他們做難兄難弟……
唐甜想著這會兒酒樓應該不忙,帶著壇子也去找李福琢磨壇子肉了,留下唐川閑不住,回去書院繼續(xù)攻讀課業(yè)。
這一忙起來,他自然又忘了吃飯,好不容易被狗剩兒催著吃了一碗熱湯面,就要喝茶提神。
但想起妹妹給的好東西,他就耐不住好奇,讓狗剩兒沖了一杯咖啡。
狗剩兒偷偷嘗了一小口,苦的臉皮都皺成一團了。
唐川也覺得苦,但喝著喝著又品出一點兒焦香,于是一杯都進了肚子,然后直到天亮,他都沒打一個哈欠,明明身體很困倦,但腦子就是不想睡……
一晃兒又是五六日,唐家人就像勤勞的小蜜蜂,這里湊個包裹,那邊裝個箱子,恨不得把整個家都給唐川帶走。
再這么下去,唐川的馬車幾乎要被塞爆炸了。
幸好也到了出發(fā)的時候,因為要等候周將軍,眾人在城外的三里亭小歇,也好好告?zhèn)€別。
因為這次劉院長和封先生一起進京,書院的先生們只要沒有課,都出來送行,亭子里擺了炭火爐子和茶具,裊裊茶香里,沒有依依不舍,只有封老先生囂張的囑咐。
“我可跟你們說,我跟院長不在家,你們把書院照管好了。讓我知道你們抱著什么規(guī)矩和顏面,讓書院的小子們受了欺負,或者聲名受損,我回來肯定要找你們算賬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