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為喬氏集團(tuán)。
因為喬德平——喬氏那個老奸巨猾的掌舵人。
這條藏在暗處的毒蛇,正在做著禍國殃民的勾當(dāng)。
……
楊錚拍了拍陸野的肩膀,試圖安撫他緊繃的神經(jīng):
“早就聽說喬安是喬德平最得意的女兒,如今看來,果然是個狠角色?!?/p>
何止是狠。
喬安此人,做生意手段凌厲,做人八面玲瓏,做局更是天衣無縫。
據(jù)他們調(diào)查,喬氏那些見不得光的灰色往來,與她毫無關(guān)聯(lián),一直以來,她永遠(yuǎn)以光鮮亮麗的集團(tuán)高層形象示人。
可如果阿旭真是他們一直在找的那條漏網(wǎng)之魚——
那喬安手上,絕不可能干凈。
“現(xiàn)在她已經(jīng)發(fā)現(xiàn)了小白的存在……”
陸野想起四年前的種種,想到那些潛藏的危險,心頭猛地一揪。
萬一她狗急跳墻,再對小白和小桐下手……
他們根本防不??!
楊錚沉吟片刻,搖頭道:
“暫時不會。眼下,名義上她已經(jīng)‘得到’你了。她甚至巴不得你永遠(yuǎn)不知道小白是你兒子,讓這個秘密徹底石沉大海?!?/p>
所以,眼下反而是安全的。
“但是——”
楊錚話鋒一轉(zhuǎn),神色驟然凝重,“你一直以病情為由不碰她,雖然暫時用病歷糊弄過去了??梢坏┳屗l(fā)現(xiàn)你在騙她……”
他頓了頓,聲音沉了下去。
“以她的性格,絕對會再次鋌而走險?!?/p>
“所以,我們必須加快速度,盡快扳倒喬德平這個禍根?!?/p>
他看向陸野,鄭重問道:“你還需要多久,才能拿到足以釘死他們的鐵證?”
陸野閉上眼,深吸一口氣。
腦中飛速掠過所有布局與時機(jī)。
再睜眼時,他眼底只剩下破釜沉舟的決絕。
“最多半個月?!?/p>
他聲音斬釘截鐵:
“我一定解決所有麻煩!”
他等不下去了。
一刻,也等不了!
“好!”
楊錚重重點頭:
“那我們就小心行事,加快收網(wǎng)。你老婆和小白這邊,我會加派人手,確保萬無一失?!?/p>
“另外,阿旭可能藏匿的區(qū)域已經(jīng)鎖定,很快就能把他揪出來!”
“嗯!”
陸野用力點頭。
“行了,早點休息?!?/p>
楊錚起身走向門口,回頭瞥他一眼,語氣調(diào)侃:
“別興奮過頭,徹夜難眠。養(yǎng)足精神,勝利就在眼前。加油!”
鼓勵完,他便離開了。
房間只剩陸野一人。
他走進(jìn)浴室,擰開水龍頭。
冰冷的水沖刷在臉上,卻絲毫澆不滅心頭那團(tuán)熊熊燃燒的火焰。
反而越洗越清醒。
小白是他的兒子!
哈哈哈哈!
這世上竟有如此奇妙的事!
那個聰明伶俐、讓他第一眼就心生喜愛的小家伙,竟是他和小桐的愛情結(jié)晶,是他的親生骨肉!
天??!
他興奮得幾乎要手舞足蹈。
恨不得立刻沖上樓,緊緊抱住那個小東西,聽他軟軟糯糯地喊一聲——“爸爸”!
但不能。
他只能忍著。
明天吧。
明天,他一定要認(rèn)回兒子。
可他萬萬沒想到,第二天天剛亮,他穿戴整齊地下樓,卻只見楊錚獨自在餐廳用餐,早餐也只有兩份。
“她們還沒起?”
陸野的目光不自覺地瞟向二樓。
“早起了?!?/p>
楊錚慢條斯理地切著煎蛋:
“你那位大姨子,防你跟防賊似的,一早就把人帶出去吃早餐了……”
話音未落,陸野的臉?biāo)查g黑了。
他氣得直翻白眼,破口大罵:
“明熾夏真是個白眼狼!我砸了那么多錢捧她,給她最好的資源,到頭來她就這么回報我?你就不能管管?”
“現(xiàn)在她懷著孕,你覺得我管得了?”
楊錚擦擦嘴,準(zhǔn)備再給他一記重?fù)簦?/p>
“另外,她今天還給你老婆安排了相親?!?/p>
陸野正喝著咖啡,差點一口噴出來。
“今天?相親?和誰?她公司那些小鮮肉?”
他嗓音陡然拔高。
想到那些二十出頭、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男孩子,他心頭莫名一緊。
現(xiàn)在的女生好像就喜歡那種類型,因為江淮就是那種長相——
他頓時慌了。
“是周家那位?!?/p>
楊錚平靜地補(bǔ)充,“昨晚她跟你吵完,回房就聯(lián)系了周西溯,直接把相親定在了今天。”
“具體地點我不清楚,她現(xiàn)在連我都防……你最好查查周西溯的行程,趕緊確定你老婆去哪兒相親了……”
陸野騰地起身,黑著臉沖了出去,恨恨罵道:
“明熾夏,我前世是倒了八輩子血霉才和你做發(fā)??!不幫我就算了,還盡給我添亂!”
楊錚看著他砰地甩門而去,挑了挑眉,立刻撥出一個電話:
“按計劃,讓喬安知道陸野去找明疏桐了!”
喬安是個極有耐心的獵手。一旦獵物到手,她便會藏起獵槍。
而他,要逼她再次把槍舉起來,抓一個正著。
*
上午九點半,明疏桐被姐姐推進(jìn)一間雅致的咖啡廳。
今天的她,被打扮得格外不同。
一襲Loro Piana的燕麥色真絲長袖連衣裙,泛著柔和的光澤,貼合她纖細(xì)的身形,襯得氣質(zhì)愈發(fā)清冷出塵。
腕間是Cartier的Ballon Bleu白金腕表,耳畔點綴著Mikimoto的Akoya珍珠耳釘。手邊,一只Hermès的奶油白“吉普賽”手袋隨意靠著椅腳。
全身淺色調(diào)溫柔而高級,于簡約處見真章,無聲訴說著她的品味與格調(diào)。
明疏桐暗自估算,這一身行頭,至少二三十萬。
她已經(jīng)很久沒有這樣精心打扮過了。
明熾夏卻說:“周家是講究人家,穿得體面些。好好打扮一下,我家小桐骨子里可是個大美人,以前只是不愛張揚(yáng)罷了?!?/p>
是啊,今天她是來相親的。
明疏桐美嗎?
并非驚艷四座的第一眼美女,但她骨相極佳,五官標(biāo)致,屬于越看越有味道的耐看型。
秀麗溫婉,眉目含笑,給人一種如沐春風(fēng)的舒適感。
此刻稍作打扮,更是將那份沉淀后的氣質(zhì)全然展現(xiàn),連她自己都不認(rèn)識自己了。
“疏桐,好久不見!”
周西溯看到她時,眼前頓時一亮,眼底滿是驚艷。
他立刻起身為她拉開椅子,舉手投足間盡是紳士風(fēng)度。
明疏桐落落大方地走上前,微笑著打招呼:“西溯哥,好久不見?!?/p>
“這一晃都六年了?!?/p>
周西溯感慨道,目光始終沒有從她臉上移開:
“上次見,還是你幫我裝修房子的時候。后來我出國工作,聯(lián)系就少了。前年回國才聽說你……離婚了?!?/p>
他語氣謹(jǐn)慎,帶著關(guān)切:“給你打電話、發(fā)微信,都石沉大海?!?/p>
“那個號碼,我不太常用了?!?/p>
明疏桐輕聲解釋,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咖啡杯柄。
那些過往,她不愿再多提。
周西溯敏銳地察覺到了她的回避,便不再追問,只是溫和地笑了笑:
“那要不加個新號?”
他拿出手機(jī),眼中帶著期待。
明疏桐眼眸微轉(zhuǎn),婉拒道:“不用麻煩,以后那個號我會常用?!?/p>
周西溯也不強(qiáng)求,便將話題引向正軌:
“疏桐,既然是相親,我的情況還是該先跟你說清楚。”
“我之前談過一個,就是你幫我裝修房子時準(zhǔn)備結(jié)婚的那位。后來她希望我棄政從商,我沒同意,就分開了?!?/p>
他坦誠相告,目光清澈,“這些年我一直忙于工作,感情生活幾乎是空白的。我身體健康,沒什么不良嗜好?!?/p>
說到這里,他深吸一口氣,鼓起勇氣望向她:
“不知道……你愿不愿意以結(jié)婚為前提,和我試著交往看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