w“當(dāng)然不愛!”
陸野的回答斬釘截鐵,掌心溫柔地?fù)徇^她的臉頰,目光灼灼地凝視著她,一字一句地強(qiáng)調(diào):
“我和你交代過的:我——只有過你一個女人!”
是。
他確實(shí)交代過。
可……
“我總覺得……有點(diǎn)難以置信!”
她輕聲咕噥著:
一個三十多歲、正值盛年的男人,有錢有勢,相貌堂堂,卻從未有過其他女人——這聽起來簡直像天方夜譚。
“陸野,你自控能力挺差的……”
她這話讓他哭笑不得,手臂一收便將人緊緊攬入懷中,嗓音低沉沙啞:
“我只是在你面前,不想控制而已。小沒良心的,若我真是那種放蕩不羈的人,老丈人那關(guān)我能過得去嗎?”
這話倒是在理。
她父親本就是極其自律的人。
若陸野當(dāng)真行為不端,父親絕不可能對他青眼有加。
但……
“成年男性不都需要定期排解嗎?聽說這是本能驅(qū)使。男人的欲望和女人不同,越是得不到,就越是想念……你難道不饞?”
她輕輕點(diǎn)著他的下巴,問得直白。
若是從前的她,絕不可能如此平靜地談?wù)撨@些,必定能躲則躲;如今年紀(jì)漸長,已經(jīng)能做到坦然面對了。
陸野忽然低頭在她唇上輕啄一下,低笑道:
“饞。怎么不饞?你沒見我書房里全是你的照片?想你想得難受時,我就去看你,然后……”
他眨了眨眼,語氣帶著幾分戲謔:“就只能靠我的左手和右手了……”
明疏桐驚呆:“……”
她頓時后悔挑起這個話題。
但又不甘被他一句話堵得無言以對,便故意懟道:“你確定左手右手能讓你盡興?外面年輕漂亮的小姑娘那么多,你就真能做到清心寡欲?”
他訝然,繼而強(qiáng)忍著笑意:“明疏桐,你長本事了啊,現(xiàn)在聊這種話題都不臉紅了?果然是長大了!”
“你確定是長大,不是變老?”
她狡黠一笑,目光故意在他身上流轉(zhuǎn),“你身上都有贅肉了!”
陸野下意識低頭看向自己的腹部,手掌摸到的卻是緊實(shí)分明的腹肌。再抬頭時,對上她促狹的笑容,才意識到自己被耍了。
他輕戳她的額頭,又好氣又好笑:“哪里老了?剛才沒讓你舒服到嗎?唔……”
她慌忙捂住他的嘴,臉紅紅地嬌嗔道:
“跑題了!說正經(jīng)的……你當(dāng)初怎么會想到娶喬安的?”
“不是我想娶,這是老丈人交代的任務(wù)。”
這話讓明疏桐一怔:
“我爸?任務(wù)?”
“嗯,喬氏的喬德平涉嫌出賣國家利益。具體細(xì)節(jié)我不能說,這是機(jī)密。當(dāng)時老丈人讓我去調(diào)查,把情況說得很嚴(yán)重。這一查,我就上了賊船,為了深入掌握喬家的罪證,連婚事都搭進(jìn)去了……”
他神色凝重地道出原委:
“當(dāng)初會接下這個任務(wù),也是因?yàn)槎⌒窠o喬家老宅打的那通電話,讓我懷疑他和喬家有關(guān)聯(lián)?!?/p>
說到這時,他輕吁一口氣,語氣帶著如釋重負(fù)的欣慰:
“好在功夫不負(fù)有心人,最終把喬德平送了進(jìn)去!和喬家的婚約,自然也就作廢了?!?/p>
明疏桐聽得心潮起伏,沒想到背后竟有這樣的隱情。
所有的前因后果,此刻都清晰了。
沒有怨懟。
也沒有憤怒。
她甚至沒有半分猶豫,就張開雙臂撲過去緊緊地抱住了他。
陸野愣了一瞬,凝睇她:“這個擁抱……是什么意思?”
明疏桐不假思索地回答:“媽媽生前對我說過:這個世界并不美好,我們之所以能生活在陽光下,是因?yàn)橛刑嗳嗽谖覀兛床灰姷牡胤截?fù)重前行……現(xiàn)在,我真正明白了……”
“明白什么了?”
他低頭,額頭輕抵著她的額,柔聲問。
她抬眸,與他四目相對,輕聲卻堅(jiān)定地說:
“我是那個享受安寧的人,而你、爸爸,還有你的戰(zhàn)友們,就是那些負(fù)重前行的人……也許永遠(yuǎn)不會有人知道你們做過什么,但正因?yàn)橛心銈冞@樣的存在,這個國家才能安定,人民才能平安喜樂……”
“這個擁抱,是對你們這群人的敬意。你比我認(rèn)知中更有責(zé)任感,更有大義心。”
他的戰(zhàn)友,為了緝毒事業(yè),付出生命。
他為了調(diào)查丁旭和喬氏的關(guān)聯(lián),為了拿捏喬氏的罪證,以身為餌。
她的父親,為了國家安全,給自己的女婿安排這樣的任務(wù),已放下個人情感,他們身上都有一種常人所沒有的品質(zhì)。
這種品質(zhì),她必須敬禮。
陸野深深凝視著她,不愧是明啟元的女兒,這份覺悟與胸懷,遠(yuǎn)非常人可比。
“真的……不怪我?”
“怪你什么?”
“因?yàn)槲?,給你帶來了那么多災(zāi)難……姥姥的死,全是受我牽連!”
他聲音低沉,帶著壓抑的自責(zé)。
明疏桐用力搖頭,雙手捧住他的臉,目光溫柔而堅(jiān)定:“心里會難受,但絕不怪你!要怪,只能怪幕后之人太過歹毒?!?/p>
“真的?”
他追問,目光緊緊鎖住她,生怕錯過一絲一毫的真誠。
“真的?!?/p>
她的回答清晰而肯定,沒有半分猶豫。
陸野凝望著她,忽然捧起她的臉,深深地吻了下去。
四年前,因?yàn)槔牙训碾x世,他被心愛之人怨恨,最終離婚。那些日子,他過得渾渾噩噩,夜夜被噩夢糾纏,甚至大病過一場。
失去她,他就像被抽走了靈魂,痛苦不堪。
他始終活在自責(zé)中,姥姥慘死的畫面時常在夢中折磨著他。
那時,他真的很恨自己為何沒能救出姥姥,為何因自己而給姥姥招來了殺身之禍。
如今,終于聽到她的諒解,多年來壓在心頭的那塊巨石,終于被移開。
這些年強(qiáng)撐的堅(jiān)強(qiáng)瞬間瓦解,酸澀涌上鼻尖,眼眶不受控制地濕潤了。
他緊緊抱住她,聲音暗啞:
“謝謝……”
“你怎么了?”
她聽出他嗓音里的異樣。
“我高興……”
陸野的聲音輕顫著,帶著難以抑制的激動:
“老婆終于不怪我了!明疏桐,這句話,我做夢都想聽到?!?/p>
她輕輕拍著他的背,感受著這個高大男人罕見的脆弱。
細(xì)想這些年來,他內(nèi)心該有多煎熬?
他和姥姥的感情一向深厚,當(dāng)年事發(fā)時,她只顧著自己悲傷,卻忘了他這個施救者,面對無力挽回的局面,該有多痛苦。
“好了,都過去了!”
雖然經(jīng)歷了太多苦難,但幸好,所有的誤會都已冰釋,而他們依然安好——逝者已矣,往后余生,他們好好生活,才是對逝者最好的告慰。
“嗯,都過去了!”
陸野深吸一口氣,忽然話鋒一轉(zhuǎn),語氣里帶上了幾分撒嬌的意味:“明疏桐,今天可是你想睡我的,說,什么時候給我名分?”
???
這話題轉(zhuǎn)得未免太快了些。
“我要復(fù)婚?!?/p>
他強(qiáng)烈地要求著。
她望了眼窗外漸暗的天色,遲疑道:
“要不……明天?”
她答應(yīng)得如此爽快,反倒讓陸野愣住了:“說話算話?”
“必須算!”
既然已經(jīng)認(rèn)清自己的心,她便不再猶豫。
陸野怔怔地望著她,神情有些古怪。
“怎么了?”
“你答應(yīng)得太痛快,我反而有點(diǎn)不習(xí)慣了。”
他輕撫她的臉頰,唇角揚(yáng)起一抹幸福的笑意。
“或者……我再為難為難你?”
明疏桐故意逗他。
“別鬧!”他急忙收緊手臂,“就明天,我一天都不想多等了!”
他恨不得立刻就去復(fù)婚:“要不今晚就去?我給楊錚打個電話,讓民政局加個班?”
還真是想一出是一出。
“別瞎折騰人。我現(xiàn)在累得動都不想動……”
她主動環(huán)住他的腰,像個孩子般依偎著他,很快便沉入夢鄉(xiāng)。
這撒嬌依賴的模樣,是他四年來夢寐以求的溫暖。
如今終于失而復(fù)得,他整個人都沉浸在難言的喜悅中,舍不得閉眼,生怕一覺醒來發(fā)現(xiàn)這只是一場美夢。
這四年里,他做過太多團(tuán)圓的夢,每次夢醒,面對空蕩蕩的床鋪,只剩滿心苦澀。
陪著她小睡片刻后,他輕手輕腳地起身,想去看看兒子。
這一刻,他無比期待聽到那聲期盼已久的呼喚:
爸爸……
換上居家服,他輕輕走出房間,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得目瞪口呆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