岳麓山天師府。
今日的天師府比起往日嚴(yán)肅不少。
上下弟子都是穿著天師府的制式長袍。
平日里這些天師府的道長們都是極其的自在,穿著打扮更是自由自在。
不止如此。
天師府更是在這兩天就已經(jīng)封山。
任何人不得上山供奉。
引起這一切的原因就是御國的現(xiàn)任皇帝邵煦雪要上山。
天師府后山。
不大的茅草屋外林立著數(shù)道身影。
光是看上去就壓迫感滿滿。
從其身上散發(fā)出的氣勢更是雄渾。
在場的諸位沒有一個簡單之人。
房間中。
一身紫色長袍的老道士眉頭緊鎖。
看著桌上的銅錢眼神中滿是幽怨。
“掌門師兄,如何?”
他的身旁還有一紫袍老道士。
若是李臻在這里的話,必然會對其有影響。
當(dāng)初他在率兵南下擒龍的時候,在御國碰上的就是這位。
當(dāng)初李臻還差點對其下殺手。
“大兇!”
老道士凝聲吐出兩個字。
“唉!我曾經(jīng)下山無意間碰到的那個人沒想到就是李臻,真是時也命也!”
老道士搖頭嘆氣,聲音中滿是彷徨。
誰能想到當(dāng)初自已只不過是偶然碰到的人會給天下帶來這么強烈的震動。
他乃是岳麓山天師府老天師的師弟,如今天師府的二號人物。
張朝陽。
他的師兄張紫陽就是如今的天師府當(dāng)家掌門。
大陸第一人。
天師府老天師。
“是福不是禍,是禍躲不過!隨我去迎接陛下吧!”
張紫陽轉(zhuǎn)過頭,老臉之上的神色已然恢復(fù)平靜。
邵煦雪在這個時候拜山是什么意思,他心知肚明。
前線戰(zhàn)事不利。
聯(lián)合在一起,無外乎就是讓天師府參與到其中。
這也是老天師親自卜卦的緣故。
幫助御國朝廷不是不行。
但是,現(xiàn)在這個卦象不是說他們?nèi)兔湍軌蚰孓D(zhuǎn)時局。
而是去送死。
這活誰能干。
明知道會死還要去死。
傻子才干這種事情。
老天師是傻子嗎?
顯然不是。
他能夠在天下第一的這個位置上待這么多年,是有原因的。
不僅僅是因為他的實力。
還有他的為人處世,趨利避害。
何況,文圣剛剛死在臻都。
現(xiàn)在這個情況,老天師一把年紀(jì)了,他可不想去冒這個風(fēng)險。
他心中已經(jīng)有了對策。
御國沒有了,岳麓山也還是岳麓山。
天師府也還是天師府。
這又不是異族入侵。
說到底李臻還是御國的人,換一個好聽的方式就是這肉不論多么的爛,也仍舊還在鍋里。
老天師帶領(lǐng)天師府一眾高層離開后山來到前方的山口等候迎接邵煦雪。
整個天師府山頭上都是張燈結(jié)彩,隆重的很。
這就是文院和天師府的不同,也是文圣和老天師的不同。
文圣自認(rèn)為自已的實力已經(jīng)超出正常人的范疇了,性格和行事都會有些飄散,甚至是不把自已當(dāng)個人看。
當(dāng)你的實力超出周圍許多人的時候,心境不自然的就會有些脫俗。
但是老天師不這么認(rèn)為,他更加的圓滑,更加的符合一個人。
老天師抱著手眺望遠(yuǎn)方。
“師父,陛下已經(jīng)入城了!”一個白發(fā)少年徐徐而來。
“知道了在后面待著去!”
老天師微微點頭。
“是!”
年輕人來到老天師的身后站定。
老天師眉頭皺起,回頭不悅道:“我是讓你最后面站著去!”
年輕人微微一愣,然后點頭走到人群的最后面。
張朝陽有些無奈,“師兄,你何故對清玉如此?讓他在附近聽聽不也是好事,增長些見識!”
“增長個屁,文院是怎么被拖入深淵的你不清楚?要不是那個老頭管不住自已的弟子,文院會變成現(xiàn)在這個情況?
嘴上沒毛辦事不牢,萬一這個犢子待會給我整幺蛾子咋整?”
老天師翻了個白眼冷哼一聲,“你給我傳下去,待會除了我誰要是敢開口,老夫廢了他!”
張朝陽聽到那殺氣騰騰的聲音,神色一震,抬起頭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已師兄。
他師兄已經(jīng)很多年沒有這么說過話了。
“是師兄,我記住了!”
張朝陽趕忙答應(yīng)。
每當(dāng)自已師兄這個樣子的時候那就是天師府做決策性事情的時候了。
老天師抱著手轉(zhuǎn)過身,眼睛微瞇。
既然已經(jīng)知道未來的結(jié)果如何,逆天而行不可取,但是和朝廷對著干也不合適。
簡單來說天師府在這次天下波動中只有一個辦法就是巋然不動,誰也不幫,安安靜靜的等待著大變局結(jié)束。
最后誰是勝利者,自已帶領(lǐng)天師府再送禮上門,低頭示好就完了,這才是最佳的處理方式。
張朝陽將老天師的意思傳了下去,天師府的老頭們紛紛表示明白。
天師府中的高層能夠站在這里的,基本年齡都不小了,見過的事情不少。
見過的事情多了,心也就穩(wěn)了,沒有年輕人的急躁。
即便是老天師不吩咐,他們也不會多嘴。
時間一點一滴過去。
大概過了半個時辰。
山下的鐘聲傳來。
老天師當(dāng)即抬起手對著的自已的胸口就是一拳。
八成的力道。
嘭的一聲。
老天師的胸口塌陷了一塊,臉色煞白的同時,一口鮮血噴出。
嘶——
旁邊的天師府高層皆是被老天師給嚇了一跳。
“咳咳咳!”
老天師的氣息萎靡下去,將嘴角的鮮血擦拭之后好似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一般。
張朝陽眼皮子猛的跳動,師兄這也太狠了。
對自已都這么狠。
剛才這一拳要是砸了自已身上,估計不死也得脫層皮。
老天師步履蹣跚的朝著山下走去。
張清玉急忙沖過來要扶。
結(jié)果被老天師厲聲呵斥。
“滾遠(yuǎn)點!”
張清玉走過來還沒抬手,悻悻的又走了回去。
老天師恨鐵不成鋼的看著自已這個最小的徒弟,也是天賦最出眾的弟子。
哪都好,就是性格有硬性問題。
那就是太直了。
處世之道在于圓滑,在于左右逢源,在于雞蛋不放在同一個籃子里。
自已小徒弟顯然是不符合這個要求的。
老天師在心中嘆了口氣。
這孩子。
將來等這一批老了的人都死了之后,天師府可怎么辦啊。
張朝陽低著頭跟在旁邊。
對于張清玉被罵默不作聲。
這個節(jié)骨眼上。
他要是敢開口,也得挨罵。
自已師兄那可是誰都不慣著。
當(dāng)初師父還在的時候,自已師兄都敢指著對方的腦袋問候其祖宗上下十八代!
真正的絕世猛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