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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80章 結(jié)果

回到軍區(qū)大院。

許綿綿從門衛(wèi)那里收了兩封信,是編輯部寄來的,大約是她之前投遞的稿子有結(jié)果了。

許綿綿也沒太在意,順手往背包一揣就走了。

把自行車停好,看陸豐揚停好車子進(jìn)院子,想到薛寶彩拜托的事,就喊住了他。

“小叔!”

“怎么了?”

陸豐揚扭頭,有些疑惑地看著她。

“有個事想讓你幫忙?!?p>兩人一邊說,一邊往花圃處走。

“說吧。”

“是這樣,我有個同學(xué)托我?guī)兔?,她家里?.....”

許綿綿把事情經(jīng)過說了一遍,眼帶期盼地看著陸小叔。

等她說完,陸豐揚這才開口,神色淡淡道:“綿綿,按照你說的信息,她的家人很可能已經(jīng)......”

能平反的人,早在恢復(fù)高考前后就陸續(xù)回城了。

像這種一直沒消息的情況,要么是偷渡出國,要么就是已經(jīng)遭遇不測。

前些年因為運動死去的人不計其數(shù),蒙冤而死的也不少。

“我知道!”

“只是,生要見人,死要見尸,一直沒有消息也不是個事兒?!?p>許綿綿自然預(yù)想過這種可能,但她也不忍心薛寶彩等了多年的期盼就這么被抹消。

至少要努力一下,知道薛家人這些年的經(jīng)歷。

“行!”

“你有數(shù)就好,我讓人查一下。”

陸豐揚很滿意她的態(tài)度,看來侄媳婦心里還是有分寸的。

“這是她家里人的檔案和改造的農(nóng)場地址。”許綿綿遞過去一沓文件。

薛寶彩看來是真豁出去了,隨身帶著資料,剛才一說完立馬就交給了她。

“好,兩天內(nèi)必有消息?!?p>陸豐揚接下文件,給了個明確的答復(fù)。

職責(zé)之內(nèi),幫點小忙不礙事。

有句話說得好,贈人玫瑰,手有余香嘛。

把事情交付出去,許綿綿心里松了口氣,回房間開始查看自己的信件。

這次她的兩篇稿子又過稿了,雜志社寄來的匯款單和編輯的信,和她溝通下次的稿子。

編輯的意思是,希望她能夠嘗試一下長篇小說,在雜志上長期連載。

經(jīng)過這段時間的攥稿,許綿綿也積攢了一些粉絲,大家都很喜歡看她寫的文章,還有讀者給她寫信。

她的文章并不寫那些陽春白雪,專寫老百姓的故事,能感受到里面透著一股真實的生活氣息,而且很有人情味。

往往給人一種,故事的開頭意料之中,結(jié)尾意料之外,卻又合乎情理的既視感。

讓看客嘆為觀止,欲罷不能。

“長篇小說啊......”

許綿綿斟酌著,寫長篇對她來說并不難,只是,她要寫個什么題材呢?

目前她嘗試過很多種稿子,什么類型的都有,只除了真正的言情小說。

如果寫長篇小說,愛情自然是一個避不開的宏大話題。

這里面關(guān)聯(lián)得太多了,對生命的思考和對人生意義的追求,還有人性的閃光點和陰暗面......

許綿綿望著編輯的信,陷入了沉思。

她要寫一個什么樣的故事呢......

許綿綿思考了很久,最終緩緩落筆,寫下自己的初步構(gòu)思。

她想寫一場盛大的愛情,卻又不只是愛情,而是一場關(guān)于家國愛情,關(guān)于守候和等待的生命議題。

安田村的胡老太是個七十多歲的老女人,一輩子也沒嫁人。

據(jù)說她曾經(jīng)有個姓楊的未婚夫,兩家家世相當(dāng),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。

婚期定下沒多久,戰(zhàn)爭爆發(fā),胡老太的未婚夫和一幫小伙子被鬼子抓去當(dāng)了壯丁。

她托問過逃回來的人,有人說他死了,也有人說沒死。

沒有等到一個確切的答案,胡老太就這么蹉跎下來,一直沒嫁人,成了村里的老姑娘,老姑婆。

日子一天天過去,胡老大接過父親的位置成了村長,胡老太有兄長和侄子侄女照顧,日子倒也能過。

直到那天,村里來了一對陌生的父子。

說是給姓楊的送骨灰盒,作為孝子賢孫要辦喪事,花了大手筆把周圍辦喪事的都請了個遍,在村里傳得沸沸揚揚好不熱鬧。

胡老太坐不住了,撐著拐杖去招待所找人。

......

燈光下,許綿綿奮筆疾書,靈感一觸即發(fā)。

等到兩天后,她將稿子收進(jìn)信封打算出門投遞,正好撞上陸小叔午間回來。

“你托我查的事有著落了?!?p>許綿綿一下子反應(yīng)過來,是薛寶彩的事,連忙追問道:“怎么樣?”

“她家里人就剩父親還在了。”

陸豐揚語氣有些唏噓。

這個結(jié)果在意料之中,只是想到一個小姑娘一個人苦苦等了那么多年,等到這樣的結(jié)果,心里怪不是滋味的。

“那為什么......?”

許綿綿眉頭緊皺,薛父如果還活著,為什么不寫信給寶彩,讓她一個人彷徨痛苦了那么多年。

就算薛母和薛大哥死了,只要父親還在,寶彩也總能緩過來的。

“這我就不知道了。”

陸豐揚聳了聳肩,神色有點無奈。

他讓人查到的只是結(jié)果,至于其中發(fā)生了什么,有什么錯綜復(fù)雜的因果,還要具體打聽。

“好吧?!?p>“那你知道薛叔叔現(xiàn)在在哪里嗎?”

許綿綿現(xiàn)在只想快點找到薛父,打聽清楚這些年都發(fā)生了什么。

“在長白山附近的研究所擔(dān)任研究員?!?p>“他在德國留學(xué),讀的是藥物研究,所以前幾年一經(jīng)平反,就被邀請去研究所了。”

陸豐揚語氣平穩(wěn),沒有一絲波瀾。

許綿綿深吸一口氣。

也算是個好消息吧。

這么看來,薛父這幾年應(yīng)該沒遭罪。

畢竟改造分子和研究員的待遇是不一樣的。

“謝謝小叔!”

許綿綿真誠的道謝,如果不是陸豐揚的幫忙,光靠她和薛寶彩,想要查到這些事情,可沒那么容易。

“沒事,舉手之勞而已。”

陸豐揚擺擺手,大步走開了。

能查的他都查了,剩下的就不歸他管了。

“唉......”

許綿綿原地呆愣許久,最終長嘆一口氣。

該怎么告訴薛寶彩這個消息。

曾經(jīng)幸福的四口之家,轉(zhuǎn)眼就分崩離析,盼了那么久的團(tuán)圓,如今只剩下薛父還活著,想想都覺得唏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