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才對呢!”一旁楊柳聽江耀叫了聲二哥,這才長松了口氣。
一旁,許長夏朝江耀看了眼,見他確實是息事寧人的態(tài)度,到嘴邊的話,還是咽了下去。
反正,她不會原諒顧景恒。
楊柳都逼著顧景恒當著大家的面給江耀道歉了,那天顧景恒一定是挺過分的。
為了楊柳,她也不多說什么了,但顧景恒是顧景恒,顧家其他人是其他人,她分得清清楚楚。
楊柳見幾人都沒吱聲了,想了想,又朝顧景恒道:“還有,你那天先下水救了夏夏這事兒,恐怕王月娥還要繼續(xù)揪著不放,這事兒必須要有個了結(jié)了!”
楊柳的想法,跟許長夏還有江耀的想法,不謀而合。
“待會兒你和他們一塊兒去醫(yī)院跟俞政卓說清楚,俞政卓好歹是一家之主,他說的話,王月娥和俞湘南兩人會聽?!彼^續(xù)朝顧景恒道:“該怎么解決,我想你應(yīng)該有把握。”
顧景恒知道楊柳是什么意思,點了點頭,應(yīng)道:“知道。”
幾人又說了會兒話,吃了點兒東西,顧天明和宋歌兩人前后腳走了進來。
“你爸和你江伯還沒回來?。俊睏盍聪蛳冗M門的顧天明,問道。
“沒呢,估計趕不上回來吃飯了?!鳖櫶烀饔杂种埂?/p>
然而看到許長夏就在一旁,他隨即沒往下說了。
楊柳想了想,起身朝顧天明輕聲道:“你跟我過來?!?/p>
“好?!鳖櫶烀鞲鴹盍掖移鹕淼乃查g,朝一旁顧佳人道:“佳人,你待會兒先別走,和我一塊兒回家,坐我的車!”
顧佳人剛才看到顧天明進來時,一張小臉就隨即板了下來,直到顧天明出去了,臉色才稍稍好了些。
顧景恒朝氣鼓鼓的顧佳人看了看,道:“佳人,你不是今天要去醫(yī)院換藥?待會兒跟我一塊兒,我送你去?!?/p>
那天顧天明從顧佳人書桌上搜到的小說書,是顧景恒給顧佳人送過去的,他也是好心給顧佳人解悶,隨手買了書店老板推薦的幾本當下流行的小說書,誰知害得顧佳人又被教訓。
雖然后面他立刻跟顧天明解釋過了,也道過歉了,但看顧佳人這樣子,父女兩人還是沒有和解。
他心里也有些愧疚。
等待會兒俞湘南那邊的事情都解決了,他會和顧佳人一塊兒回家,再勸勸,看能不能讓這父女倆之間的關(guān)系緩和些。
顧佳人還在跟顧天明斗氣,今天顧天明休息在家,想也知道肯定又要為了何嫂的事兒訓她,她不想和顧天明相處,也不想坐顧天明的車回家,想都不想點頭回道:“行。”
宋歌剛送了何嫂從火車站回來,不是和顧天明一路的,她進門時朝顧天明和顧佳人父女兩人看了看,沒吭聲。
反正她早就跟顧天明說清楚了,假如這次他不肯先低頭道歉,就任憑這事兒這么發(fā)展下去,她會堅持跟顧天明離婚。
她坐下時,許長夏隨即給她遞了杯茶過來。
宋歌喝了口,朝她和江耀兩人輕聲道:“你倆放心吧,我親眼看著何嫂上了火車,等這事兒過了我會親自安排她回杭城。”
主要這事兒顧佳人和她們是一條船上的,哪怕是為了她的女兒,她也得幫忙處理干凈。
顧佳人湊過來,聽宋歌說是處理好了,這才松了口氣,小聲嘀咕道:“反正我覺得何嫂沒做錯?!?/p>
“你呀!以后有什么事情跟媽商議一聲!”宋歌嗔怪地朝顧佳人瞪了眼。
何嫂是沒做錯,甚至讓人聽了心里怪舒服的,但著實有些沖動,這兩個孩子又小,宋歌是擔心她們處理不當,反而會把自己給搭進去。
現(xiàn)在事情都處理好了,她也不會再多說什么。
許長夏和顧佳人兩人陪著宋歌把飯吃完了,賓客也都陸陸續(xù)續(xù)地散去。
雖然開席前鬧了些不愉快,但是俞湘南走了之后,大家都心照不宣地假裝她沒來過,繼續(xù)開心地把飯給吃完了。
一點多一些,賓客便都走得差不多了。
江耀陪著顧家的人送走了客人,朝許長夏道:“你把衣服穿上,時候不早了,咱們?nèi)メt(yī)院吧?!?/p>
許長夏不疑有他,點了點頭,隨即轉(zhuǎn)身上了樓。
江耀看著許長夏離開了,目光落在了一旁顧景恒身上。
顧景恒剛親自送了幾位長輩離開,回身看到江耀盯著自己,感覺他應(yīng)該是有什么話要對自己說,想了想,走到江耀面前低聲問道:“怎么了?”
江耀朝他笑了笑,給他遞了一杯水過去,道:“二哥,你心里有人了,是吧?”
顧景恒一愣,隨即否認道:“沒有的事兒?!?/p>
江耀卻不管他回答了什么,繼續(xù)輕聲道:“你跟俞湘南定親這么久,兩個人都老大不小了,卻連訂婚宴都遲遲沒辦,你騙得了別人,騙不了我?!?/p>
“這次你是借機向俞湘南提出退婚,我說的沒錯吧?”
甚至江耀覺得退婚之后,顧景恒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,他那天根本就是迫不及待地去找俞湘南攤牌了。
顧景恒沒想到,自己瞞了這么久的心思,居然被江耀看出來了。
他臉上原本那一絲客氣疏離的笑意,漸漸斂去,看著江耀,沒作聲了。
“我也不是要借這事兒威脅你什么,我也不想深究你到底拿我和夏夏做幌子去保護了誰的名聲,但是二哥,你這樣做事兒,實在有些不地道?!苯珖@著氣輕聲道。
顧景恒終于知道,方才俞湘南離開的時候,江耀朝他投來的那意味深長的一眼是什么意思。
當時人多,江耀是看破不說破。
等到現(xiàn)在客人都走了,他才來跟自己攤牌。
“我也不是故意拿島上那事兒來做幌子?!鳖櫨昂愠聊季?,低聲回道:“還請你見諒?!?/p>
許長夏來北城那兩天,恰好他休假,恰好大家都在情緒上了,楊柳和顧承榮的意思也是讓他當機立斷,加上那晚俞政卓來找他聊起俞湘南在島上發(fā)生的事兒。
他和俞湘南之間原本就沒什么男女之情,所以他才斷得干脆。
但他承認,他確實是有幾分趁機擺脫俞湘南的嫌疑。
所以江耀現(xiàn)在提起這事兒,他不做辯解。
“那好,你若是誠心道歉,那就答應(yīng)我一個請求?!苯抗獾囟⒆×怂?。
“你說。”顧景恒隨即應(yīng)道:“我能做到的,自然會幫你?!?/p>
“顧爺爺之前在島上答應(yīng)過夏夏,要給她完成一個愿望,無論什么請求,只要顧家能做到的,都會替她完成?!苯痪渚?,說得十分清晰。
“但顧爺爺年事已高,也許在他百年之后,夏夏都沒有能求得上他的地方。我的夏夏才十九歲,她以后的人生還長,若是以后她遇上了很大的難處,煩請二哥出手幫幫她,就算是替顧老爺子完成他沒有兌現(xiàn)的承諾?!?/p>
顧景恒錯愕地看著江耀,忍不住皺緊了眉頭。
江耀這話,倒像是在交代遺言。
“我不答應(yīng)?!鳖櫨昂阆肓讼耄谅暬氐溃骸澳阕约旱呐俗约汗??!?/p>
“你不答應(yīng),我一定會找出那個你想保護的女人,到時你不要怪我?!苯吐暬氐?。
顧景恒知道,江耀無非是覺得他心里有其他女人,所以不會對許長夏有非分之想,會懂得分寸,再加上她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是顧家的半個女兒,他來照顧許長夏,旁人也說不了什么閑言碎語。
江耀這一手好算盤,打得算盤珠子都快蹦到他臉上了。
“你怎么知道我就不會犧牲在你前面呢?”他緊擰著眉反問道。
“你不會?!苯α诵Γ溃骸澳闶峭饨徊恐攸c培養(yǎng)的人才,外交官很少會有出事兒的?!?/p>
加上陳硯川這事兒還不知會是什么結(jié)局,即便能平反,但陳硯川以后在官場上的每一步勢必都要小心翼翼,保住自己都不容易。
可顧家就不一樣了,顧家家運旺,人丁旺,以后肯定是要平步青云的。
“就當是我求你?!苯D了頓,繼續(xù)朝顧景恒輕聲道。
明天他們就要回杭城,這應(yīng)該是他最后一次機會能和顧景恒獨處。
顧景恒目光復雜地盯著江耀,良久都沒作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