喬振國!”就在眾人驚魂未定之時,門口傳來一道憤怒到了極點的聲音。
喬太太眼睛里幾乎能噴出火來,“蹭蹭”幾步飛快走到喬振國和沈妙青面前。
此刻兩人手里還拿著酒杯,正要喝交杯酒的姿勢。
“啪?。?!”喬太太毫不猶豫,一巴掌狠狠扇向沈妙青的臉:“你要臉嗎?!”
喬振國沒想到自己的太太會這么快得知消息,他原本是想,等把沈妙青身上的利用價值榨干了再甩了她,畢竟她這身子恐怕也活不了太久了,他還沒好心到送沈妙青最后一程。
而且沈妙青在沈家拋棄他之后,打電話來尋求他的幫助,也只不過是她識時務(wù)者為俊杰,兩人各取所需罷了。
最多一年半載的,他一定會甩了沈妙青。
“阿……”他還沒來得及叫住自己的太太,對方劈手一巴掌又朝他甩了過來。
“你別太過分了??!”喬振國愣了幾秒,隨即沉聲道。
他留著沈妙青還有用!今晚的事情絕不能鬧大!
“我過分?!”喬太太忍不住咬著牙冷笑起來。
“我跟你說喬振國!我過分的還在后頭呢!”
喬太太一邊說著,一邊一把揪住沈妙青的發(fā)髻,十指如同釘耙一般死死摳進(jìn)了她的頭皮。
沈妙青甚至能感覺到她鋒利的指甲抓破了自己的頭皮,痛得忍不住尖叫起來。
“你松開!有話好好說!”喬振國立刻攔在兩人中間:“青青她現(xiàn)在身體很虛弱!要是發(fā)了病你擔(dān)待不起!”
沈妙青要是發(fā)病死了,那喬振國也逃不了這間接殺人的干系!
包括今天在場的他的幾個朋友,也得吃官司!
“誰跟你好好說?!”喬太太一只腳蹬住一旁的墻,借力死命地將沈妙青往外拽。
“你這個老毒婦!你松開我!??!”沈妙青一邊努力護(hù)住自己的頭,一邊大聲叫罵道。
“你還敢罵我?。?!”喬太太怒從中來,松了一只手,又是劈頭蓋臉地朝沈妙青抓了過去。
沈妙青痛到頭皮都已經(jīng)麻木了,她甚至能摸到自己往外淌的血水。
“青青你少說幾句吧!”喬振國朝沈妙青吼道:“你想一想你自己是什么身份!”
“你叫她青青是吧?!”喬太太越聽越覺得來火。
這些年的怨氣,她此刻一并發(fā)作到了沈妙青頭上。
她一邊不管不顧拿起一旁的酒杯就往沈妙青頭上砸去:“喬振國這個快五十歲的老男人,和你那個五十幾的未婚夫有什么區(qū)別?你一而再再而三地來破壞別人的家庭!活該你得重病,老天爺就該早點兒收了你這個賤人的命?。?!”
這一酒杯砸下去,沈妙青頓時沒了力氣,一下子癱倒在地。
喬太太還是覺得不解氣,又朝樓下吼道:“你們上來!”
喬振國頓時有一種不太妙的感覺。
半分鐘后,他看到自己的三個孩子走到了門前。
喬太太把自己的三個孩子帶過來,為的就是讓他們看清自己父親的嘴臉,好讓他們在離婚的時候替自己做個見證,更有利于她逼喬振國凈身出戶!
她在外面等了有幾分鐘了,原想著等他們下樓時再揪住沈妙青一頓狠打,結(jié)果他們居然在這兒喝起了交杯酒!
她忍無可忍才沖了進(jìn)來!他們當(dāng)她是死了嗎?!
兩人最大的兒子已經(jīng)快成年了,二兒子也有十四歲了,小女兒九歲,兩個半大小子看到自己的媽媽身上有血,以為是沈妙青打傷了她,立刻上前動起手來。
因為是喬振國的孩子,所以一旁的四個大男人沒了主見了,不敢再攔,怕傷到這三個孩子。
只有喬振國還苦苦攔在中間大聲吼道:“不能再打了!會出人命的?。?!”
沈妙青這身子骨,剛剛那一下就要她半條命了!還能經(jīng)得起他兩個兒子這么打嗎?
然而作為父親,這么護(hù)著第三者,讓兩個血氣方剛的兒子更是替自己的母親覺得不值,一點兒都沒有停手的意思。
沈妙青趴在地上,一點兒都沒有掙扎。
對她來說,早點死,晚點兒死,都是死,沒有什么區(qū)別。
反正她活著也是受折磨。
更何況,她剛才是故意激怒喬太太動手,這事兒,鬧得越大越好。
血糊住了她的眼睛,讓她有些看不清了。
耳朵也已經(jīng)被打得耳鳴,也聽不清了。
朦朧間,她似乎聽到了陳硯川的聲音。
她努力地眨了眨眼,想要看清楚到底是不是陳硯川來了。
然而腦子里剛閃過這個想法,她便忍不住自嘲地笑了起來。
陳硯川都已經(jīng)被抓起來了,不可能是他。
昨天,她聽到陳硯川被抓的消息,就知道等不了了,哪怕豁出這條命,她也要把陳硯川保下來。
這次,鬧得這么大,公安局應(yīng)該會來人的吧?
那么,也就省得她親自去報警了。
警察一來,人贓并獲,這里的人,一個都逃不掉。
而且,喬振國還有作風(fēng)問題,房子也買了,給她的工作也已經(jīng)安排到位了,即便喬振國還沒睡過她,這些證據(jù)明明白白擺在面上,他百口莫辯。
而且他睡的,還是陳硯川的女人。
她要達(dá)到的目的,已經(jīng)達(dá)到了。
她死了也好,那陳硯川就不會知道,她做這一切的目的,都是為了他,這樣,他也不會有負(fù)罪感。
她不希望他帶著負(fù)罪感活下去。
“……你還好嗎?”朦朧間,她聽到耳邊有一道熟悉的聲音焦急地問道,“醫(yī)院的人馬上就到!”
這一次,她聽清楚了。
不是陳硯川,是江耀。
不是陳硯川就好。那么等以后陳硯川回憶起她,就不會是現(xiàn)在這么慘。
她眼睛也睜不開了,努力朝江耀笑了笑。
江耀見她頭上的窟窿血是噴出來的,根本沒有辦法按住,也有些慌了。
“你們瘋了嗎?!”江耀朝身旁的人大聲吼道。
許長夏的預(yù)感果然是對的!但他還是來遲了一步!
“硯川……”臂彎里,沈妙青的聲音猶如輕嘆一般,她的身體,如紙一般輕而單薄。
我是干凈的。
最后一句話,沈妙青沒來得及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