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允禎頓時一凜。
曹變蛟的目光落在其他人身上,厲聲呵斥道:“都是勛戚子弟,就是這么列陣的?”
“嘩啦?!?/p>
所有人頓時按照高矮個排成了兩隊。
曹變蛟走到隊伍之前,朗聲道:“先向諸位介紹一下,我叫曹變蛟,蒙陛下信重,添為親軍都指揮使司指揮同知。”
“你們這些人暫時劃撥在虎賁左衛(wèi),受本同知管轄?!?/p>
“同時,這段時間你們的操練,也由本同知負責?!?/p>
曹變蛟說完后,見那些人都傻愣愣的站在那里,頓時又是氣不打一處來。
“都啞巴了?你們一幫子兵卒,見到老子不用見禮嗎?”
隨著這聲大喝,所有人都反應過來,七嘴八舌的喊道:“見過同知大人!”
“現(xiàn)在隨本同知去用膳。”
曹變蛟喊了一聲,就率先向著遠處的膳堂而去。
一行人進入膳堂后,皆是好奇的東張西望,就是一些已經(jīng)成婚的勛戚子弟,也都是如此。
“每個人四個蒸餅一份菜,自個兒拿著飯盆去打飯?!?/p>
曹變蛟從旁邊的竹筐中取出一個木制的飯盆,對身后的眾人說道。
隊伍徐徐前進,很快就輪到了他們。
曹變蛟第一個打完飯,去到了旁邊一張桌子上坐下。
緊隨其后的,就是駙馬鞏永固,看著飯盆里油汪汪的大片肉,許多人竟是有些反胃。
像他們這些人,誰家里不是錦衣玉食?
哪里吃過這么油膩的東西。
在看到肉片下面,用大鍋燉出來的菘菜,這些人就更加沒有食欲了。
曹變蛟看著眉頭緊皺的鞏永固,笑著問道:“怎么?駙馬吃不下?”
鞏永固有些尷尬的點了點頭。
曹變蛟環(huán)視一眼圍過來的眾人,對他們問道:“你們可知其他的衛(wèi)所都吃什么?”
不等他們回答,曹變蛟繼續(xù)道:“麩餅,所謂麩餅就是在面粉里加上麩皮,也就是小麥的外殼,輔菜不過只是一些咸菜?!?/p>
“上直衛(wèi)畢竟是天子親軍,所有錢糧, 全由陛下的內(nèi)帑供應。”
“陛下對上直衛(wèi)可以說是有求必應,這樣的伙食莫說是在營中,就是民間的一些富戶都不敢這么吃?!?/p>
“你們有什么好嫌棄的?愿意吃你們幾就坐下吃,不愿意吃的,現(xiàn)在就可以離開?!?/p>
說到后邊的時候,曹變蛟的語氣已經(jīng)變得極為嚴厲起來。
鞏永固沒有理會其他人,端著手里的飯盆就坐到了曹變蛟的身側。
接著就是劉有福、張世澤等人。
其余人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最后也還是找桌子坐了下來。
隨著各營相繼前來用餐,偌大的膳堂也變得喧囂起來。
鞏永固狠狠咬了一口手里的蒸餅,有些好奇的對曹變蛟問道:“曹同知,你真和建奴廝殺過?”
其他人聞言,也都豎起了耳朵。
曹變蛟沒有回答他的問題,而是有些好奇的對其問道:“你們這種人家不是最重規(guī)矩嗎?吃飯的時候也能說話?”
鞏永固有些尷尬的回道:“同知大人見諒,是鞏某失禮了?!?/p>
“這里是軍中,沒有那么多規(guī)矩?!?/p>
“既然你們想知道,那本同知就和你們說說建奴。”
曹變蛟說完后,桌上的幾人都是忍不住暗罵起來。
“說吃飯的時候不說話的是你,現(xiàn)在說要講故事的也是你,你是屬狗的嗎?”
曹變蛟看了眼他們,笑著說道:“我……對,就是和駙馬一樣的年紀,就隨著叔父去了遼東……”
隨著曹變蛟的講述,這些人也都清楚了對方的經(jīng)歷。
對他的驍勇,也都有了一個清晰的認識。
“同知大人,建奴好打嗎?”
張世澤開口問道。
曹變蛟看了他一眼,開口說道:“建奴對我來說,就是土雞瓦狗?!?/p>
“但是,如果是你們在戰(zhàn)場上遇到真奴,那我勸你們立即逃跑?!?/p>
“姓曹的,你少瞧不起人,本世子也是自幼習練騎射,戰(zhàn)場上碰到建奴,該逃跑的是他才是。”
徐允禎頓時炸毛了。
“好,等會兒吃完飯,本同知倒要見識見識小公爺?shù)尿T射,看你的騎射功夫是不是像你的嘴一樣厲害?!?/p>
曹變蛟說完這句話, 將飯盆里剩下的菜湯一飲而盡。
然后起身,大喊道:“一炷香后,所有人在虎賁衛(wèi)校場集結!”
說完后,他就拿著自己的自己的飯盆離開了膳堂。
一炷香后,虎賁左右衛(wèi)的馬場內(nèi)。
曹變蛟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四十六人,開口道:“想必你們也看不上這些普通的戰(zhàn)馬,所以,你們的戰(zhàn)馬、盔甲、刀劍皆需要自備?!?/p>
“我看你們現(xiàn)在這一身就不錯,將就著用吧?!?/p>
曹變蛟說完后,直接翻身上馬,大喝道:“愣在那里做什么?牽自己的馬去!”
眾人反應過來,拔腿就跑。
稍傾,每個人都坐在了各自的馬背上。
“徐小公爺,來吧,讓本同知領教一下你的騎射功夫?!?/p>
徐允禎策馬而出。
看了眼手里的長劍,正欲說話。
曹變蛟已經(jīng)向著他沖了過來。
手里的長刀帶著刀鞘就咂向了徐允禎。
后者此時也是傻了,竟是沒有反應過來。
長刀重重頂在了徐允禎的胸口。
“你已經(jīng)死了!”
曹變蛟不屑道。
“你……!”
徐允禎忍著胸口的劇痛,臉色慘白的指著曹變蛟。
剛才對方向他沖過來的時候,他真的被嚇壞了。
“好了,都開始操練吧。”
“你們還差的遠呢?!?/p>
曹變蛟說了一句,就帶著這些人開始操練起來。
……
而與此同時,朱由檢正在暖閣看著一份有些奇怪的奏疏。
“如果朕沒有記錯的話,關于寧錦之戰(zhàn),皇兄已經(jīng)處理過了吧?”
朱由檢皺著眉頭,對魏忠賢問道。
后者點頭道:“皇爺,關于當初的寧錦之戰(zhàn)有功人員的賞賜,先帝已經(jīng)確定過了?!?/p>
“那這道題本是什么意思?”
“現(xiàn)在這個時候,重提趙率教的賞賜問題,這是什么意思?”
“還有,這個人是誰?”
朱由檢也是有些惱怒起來。
當初寧錦之戰(zhàn)因為爭功的問題,都鬧到了自己皇兄那里。
現(xiàn)在好不容易平息下來,卻又有人重提此事,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