福王正好今日咱們都在,不妨到本王那里,咱們談一談,商議一下移藩的諸多事宜如何?”
朱肅溱說這番話的時候,語氣很是誠懇。
看了眼潞王、鄭王、唐王三人,朱常洵只得點頭答應(yīng)下來。
幾人各自登上自己的車駕,在一眾護衛(wèi)的簇?fù)硐?,返回十王府?/p>
周王的車駕內(nèi),朱恭枵見自己父王臉色不好,于是笑著對其勸慰道:“父王,皇上不是說了嘛,這些宗室的祿銀,我們周王府自己說了算?!?/p>
“雖然……”
“你知道個啥!朝廷壓根就沒打算再發(fā)放宗藩祿米!”
朱肅溱沒好氣的對自己兒子說了一句。
朱恭枵聞言, 神情頓時凝固。
“父……父王,這究竟是怎么回事?”
朱肅溱輕嘆一聲,隨后就將自他進京以來,所發(fā)生的所有事,都詳細(xì)的和朱恭枵說了一遍。
“原來如此!”
聽朱肅溱說完后,朱恭枵了然的點頭。
“老大,老夫年紀(jì)大了,其實移不移藩,都無所謂了?!?/p>
“但這周王府還是要傳承下去的,等老夫百年后,這周王府就得由你掌控了?!?/p>
“去了海外,你就是真正的藩王,手掌大權(quán),這也算是老夫,為你能做的最后一件事了?!?/p>
朱肅溱說這番話的時候,滿臉都是蕭索之意。
他一輩子都在河南,幾乎是沒有出過開封。
沒想到,老了老了,朝廷竟然要移藩,讓自己這些藩王,真的裂土封疆。
只是,自己應(yīng)該是沒有機會看到了。
朱恭枵見狀,笑道對其寬慰道:“父王,您吶一定會長命百歲, 周王府兩萬多人,還都指望您呢?!?/p>
“呵呵,長命百歲老夫就不奢望了,能夠看到你們在海外站穩(wěn)腳跟,老夫就知足了。”
朱肅溱和朱恭枵爺倆說話的功夫,車駕已經(jīng)回到了十王府。
朱肅溱暫居的王府內(nèi),承運殿。
朱肅溱端坐在首位,其他幾位藩王分列左右。
“諸位,陛下的意思你們也都看見了,本王的意思是,我們不能總這么干等著不是?”
或許是受到四十萬兩銀子的刺激,朱肅溱也沒有繞圈子,直接開門見山的對幾位藩王說道。
這里面,福王朱常洵是最不在乎的。
他福王府之下,沒有分出去的郡王、鎮(zhèn)國將軍啥的,他也不用每年往外掏銀子。
但唐王朱碩鐄就不一樣了,雖然唐王府人口不如周王府多,但每年也需要花費不少銀子。
這要是在京城耽誤幾年,那不是白白扔了不少銀子嗎?
更何況,朝廷又停了祿米的發(fā)放,自己這些人就算是薄有家資,但也撐不住坐吃山空不是?
畢竟,大家都不是福王,沒有那么多的收益。
所以,在周王朱肅溱說完后,朱碩鐄第一個開口問道:“那周王是什么意思?”
朱肅溱看了眼眾人,繼續(xù)道:“鄭芝龍在京的時候,本王也和他聊過,據(jù)他所說,一艘十丈的福船,造價不過六七百兩銀子?!?/p>
“加上上面配備的火炮、軍械,水手等等雜七雜八的,一艘船花費在三千兩左右?!?/p>
“十艘船就是三萬兩,一百艘也不過三十萬兩。”
“我等與其等著朝廷安置,不如我們自行組建船隊前往海外?!?/p>
朱肅溱的話說完后,其余幾位藩王皆是皺起了眉頭。
福王朱常洵率先提出了自己的疑問:“周王兄,艦船好造,但水手去哪里招募?”
“要知道,眼下大明水手奇缺,東南那些人……”
話說到一半,朱常洵就閉了嘴。
實在是后邊的話不好說。
潞王朱常淓也點頭道:“福王兄說的不錯,如果只是建造戰(zhàn)船,那是再簡單不過了。”
“但我們手里沒有水手,沒有統(tǒng)兵的將軍,怎么去海外?”
周王笑了笑,對伺候在側(cè)的一位內(nèi)侍吩咐道:“去,請客人進來?!?/p>
內(nèi)侍應(yīng)聲而去。
稍頃 ,一位少年就被帶了進來。
諸王皆是轉(zhuǎn)頭看去。
“鄭芝鳳參見諸位殿下,千歲千歲千千歲?!?/p>
來人正是被鄭芝龍留在京城的鄭芝鳳。
“鄭小哥,莫要多禮,坐吧?!?/p>
朱肅溱對鄭芝鳳很是客氣。
等鄭芝鳳被安排坐在末位后,朱肅溱這才對其問道:“鄭小哥,不知本王之前和鎮(zhèn)海伯商議的事,可有了結(jié)果?”
鄭芝鳳忙是拱手道:“回周王殿下,家兄已經(jīng)回信,無論是招募、培養(yǎng)水手,還是建造艦船,我鄭家定竭盡全力,為殿下效力?!?/p>
聽到鄭芝鳳這么說,朱肅溱的臉上滿是笑意。
“諸位宗親,有鎮(zhèn)海伯幫助我們操練水手、建造艦船, 你們還擔(dān)心什么?”
朱肅溱環(huán)視一眼幾位藩王,笑著對他們幾個問道。
不過,不等幾位藩王答話,鄭芝鳳又開口了。
“殿下,家兄還說了,如果殿下想要對海外用兵,我鄭家可以出兵協(xié)助諸位殿下。”
鄭芝鳳此話一出,在場的幾位藩王,包括周王在內(nèi),皆是眼前一亮。
“鎮(zhèn)海伯果真是這么說的?”
朱常洵雙手撐在桌案上,身體前傾,有些不可置信的對鄭芝鳳問道。
后者起身,鄭重躬身道:“學(xué)生不敢欺瞞殿下?!?/p>
“好!”
朱肅溱興奮的一拍桌案,大聲喊了一句。
雖是上了年紀(jì),但這一聲好,朱肅溱喊得可謂是中氣十足。
“鄭芝鳳?”
一直沒有說話的朱翊鐸, 看向鄭芝鳳開口道。
“學(xué)生在?!?/p>
鄭芝鳳趕緊躬身回道。
“說吧,你鄭家想要什么?”
朱翊鐸很是清醒,他們這些人和鄭家沒有什么往來,人家憑什么不遺余力的幫自己這些人?
聽他這么說,周王、福王、唐王和潞王,也都是反應(yīng)過來,目光都落在了鄭芝鳳的身上。
鄭芝鳳有些尷尬的笑了笑,對幾位藩王拱手道:“幾位殿下也都知道,扶桑一直我鄭家最重要的貿(mào)易對象?!?/p>
“而幾位殿下的封地又都在扶桑,家兄希望等諸位殿下之國以后,能繼續(xù)和我鄭家進行貿(mào)易?!?/p>
聽到鄭芝鳳這么說,幾位藩王皆是暗自點頭。
這種事,他們自然不會有什么意見。
和誰做生意不是做?
不過,朱常洵卻是皺起了眉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