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朱由檢說要將整個扶桑,全部都賜給魯豫七藩,畢自嚴當即就是眉頭一皺。
“陛下,扶桑畢竟距離大明近在咫尺,一旦……”
畢自嚴能做的就是進行一個簡單的提醒,不能將話說得太過明白,不然就是挑撥天家親情了。
朱由檢笑道:“畢卿,朕剛才說了,是除一些要地外,其余地方賜予諸藩?!?/p>
“至于那些戰(zhàn)略要地,朝廷會在那里進行駐軍,一是可以維護當地的穩(wěn)定,另一方面也可以就近監(jiān)視諸藩。”
畢自嚴聽后,低頭沉思半晌,這才開口道:“臣還是覺得此舉有一定的風險。”
“陛下不如在各家藩國之間,另設一些府縣,以流官治職,將整個扶桑徹底的瓦解?!?/p>
“甚至朝廷還可以將扶桑的土地,賞賜給軍中的將士,用以提高將士們的戰(zhàn)力?!?/p>
聽完畢自嚴提出的意見,朱由檢微微頷首:“此事等朕回京之后再議?!?/p>
“朕今日召卿覲見,是為紙幣一事。”
“科學院那邊的技術,已經可以保證紙幣的耐用性、防偽性?!?/p>
“卿以為現(xiàn)在,是否是發(fā)行紙幣的合適時機?”
畢自嚴聽朱由檢要發(fā)行紙幣,當即精神一震。
“陛下,臣建議等新政,在整個大明徹底的推行開以后,再考慮紙幣發(fā)行的事,那樣最是穩(wěn)妥?!?/p>
朱由檢聞言,輕輕搖頭道:“畢卿,時不我待,我們需要加快步伐了。”
“紙幣的發(fā)行不只是和大明國內有關,朕想的是將紙幣推行到大明周邊所有國家,甚至是歐羅巴也要使用大明的紙幣?!?/p>
“卿可以想想,如果大部分國家,都使用大明的紙幣,那將是一種什么樣的結果?”
畢自嚴下意識的接話道:“大明可以通過紙幣,大肆采買安南、呂宋等地的糧食,可以用紙幣從南洋換回香料,從朝鮮買回礦石?!?/p>
說完這些,畢自嚴又猛地醒悟過來,忙是對朱由檢道:“不對,不對,陛下,就算是其他國家接受了紙幣,但也可以將紙幣換成金銀,這豈不是換湯不換藥嗎?”
“畢卿,自穆宗開海以來,海外白銀如流水一般流入我大明,大明就是天下最大的白銀吸納之地,就算是他們將紙幣換成金銀,那也要花在大明不是?”
說到這里,朱由檢的眼神一凜,繼續(xù)道:“屆時,朝廷完全可以發(fā)布一道詔令,任何人和大明做生意,只能用紙幣,那他們換成金銀也沒用不是?”
畢自嚴被朱由檢的話說服了。
無論是南洋的商賈,還是西洋的紅毛鬼,都要從大明采買絲綢、茶葉、瓷器,甚至是鐵器、軍械、藥材、染料等物資。
后世人都以為古代出口的貨物,主要是絲綢和瓷器,豈不知中原王朝的鐵器,無論是在草原還是在南洋,都是極為暢銷的貨物。
藥材出口也是中原王朝一項重要的經濟收入,在奧斯曼等地,中原的部分藥材,甚至可以抵等重的白銀。
當然,這一切的前提,是中原王朝對技術的嚴密封鎖。
在滿清之前,無論哪個朝代,都嚴禁瓷器的燒制技術外流,嚴禁茶種外流。
安南等地不是沒想過,效仿大明燒制瓷器,但始終是不得要領。
正是因為中原王朝持續(xù)的技術封鎖,以及龐大的人口,才讓后人可以通過這些東西,賺取到大量的利潤。
畢自嚴身為戶部左侍郎,經朱由檢這么提醒后,也是明白過來。
你們想要從大明購買絲綢、茶葉、瓷器等物資,那就需要使用紙幣。
而紙幣從何而來呢?
自然是將金銀存進大明銀行,換取紙幣,然后再用紙幣采買大明各項物資。
想明白了后,畢自嚴緩緩點頭道:“倒是可以試試。”
朱由檢聽到又是試試,當即皺眉道:“怎么又是試試呢?”
畢自嚴苦笑道:“陛下,無論是海外駐軍,還是紙幣的發(fā)行都是前所未有的是,可不就得試試嘛?”
“這回發(fā)行的紙幣,可和前宋的交子、本朝的寶鈔不一樣,這回的紙幣是要和白銀進行……進行……”
見對方有些卡殼,朱由檢提醒道:“錨定。”
“對,錨定,紙幣和白銀進行錨定,這可是開天辟地的事兒?!?/p>
“臣可不就得小心一些嗎?”
聽完他的解釋,朱由檢笑著點頭道:“是得謹慎一些?!?/p>
“此事待返京,畢卿和郭卿商議后,給朕上一個條陳?!?/p>
“臣遵旨?!?/p>
畢自嚴躬身領命。
等其離開后,韓贊周無縫銜接的走了進來。
“皇爺,錦衣衛(wèi)指揮使李若璉請見。”
朱由檢面露苦笑,輕嘆一聲道:“哎,這些事兒是一樁接一樁,根本就不讓朕閑下來?!?/p>
韓贊周試探性問道:“皇爺,要不明日再召見李若璉?”
朱由檢面色一肅道:“李若璉是錦衣衛(wèi)指揮使,主動請見定是軍國要事,豈能耽擱?”
“宣!”
“是,皇爺?!?/p>
韓贊周離開后,朱由檢一轉身,對方正化吩咐道:“傳膳。”
“加一副碗筷,朕請咱們這位錦衣衛(wèi)指揮使吃一頓。”
“臣遵旨?!?/p>
大明的御膳和后來那個朝代不一樣,絕大多數時候,大明皇帝的御膳,都是親信內侍、大臣的私廚現(xiàn)做的,不存做好了放在籠屜里的情況。
所以,等李若璉來到乾清宮的時候,吃食還沒端上來。
“臣錦衣衛(wèi)指揮使李若璉,參見陛下,陛下萬福金安。”
“李卿免禮,坐吧?!?/p>
朱由檢一指對面的一張椅子。
“臣謝陛下。”
見李若璉虛坐在椅子上,就像是蹲馬步一般,朱由檢的眉頭一挑。
行,沒飄就行。
“卿在軍中所的事,朕都聽駙馬說過了?!?/p>
“這次整頓、清理南方各地衛(wèi)所,卿居功甚偉。”
“臣不敢,此乃臣的分內之事,不敢當陛下夸贊?!?/p>
李若璉趕緊起身自謙道。
朱由檢笑著壓了壓手,示意對方坐下,眼神一凜道:“朕聽聞,你遭遇過刺殺?”
“兇手可曾抓到?乃何人所為?”
李若璉趕緊回道:“回陛下,金山衛(wèi)指揮僉事吳承勛,因不滿朝廷裁汰衛(wèi)中軍戶,陰謀刺殺臣和指揮使侯承祖,被臣和侯指揮使聯(lián)手絞殺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