RA朱權(quán)雖然沒啥太精明的腦子,但他可不是傻子。
傻子自然做不了巡檢司的都尉。
他現(xiàn)在早就想明白了,上次在醉仙居看見陸府管家殺李掌柜,自己被岳武志拉去喝酒,顯然不是偶然的事情,有些像是被安排好的,就是要拉著自己做個見證!
今天,還是熟悉的劇情,熟悉的味道……
但他馬上就拍著胸脯,笑道:“陳掌柜,俺老朱笨,但我知道聽你的準沒錯!現(xiàn)在你說讓我干什么,我就干什么!”
上次的事情,可是讓他得了不少好處的,不僅有賞銀,而且讓巡檢司大大的長臉。
據(jù)說,已經(jīng)有消息下來,要給他升官了。
陳子陽笑了笑:“這群家伙,對我的楚園春秘法圖謀已久,他們是絕對不可能來我這喝酒吃飯的?,F(xiàn)在來了,那肯定是帶著目的來的?!?/p>
“走,咱們?nèi)ニ麄兏舯诼犅牽?,他們到底打的什么主意??/p>
當下,兩人就輕手輕腳繞到了天字一號包間。
陳子陽對朱權(quán)做了個噓聲的手勢,然后就在一個角落里,悄然拉開了一道縫隙,通過這個縫隙,完全可以看見二號包間里的情形。
此刻,隔壁已經(jīng)十分熱鬧,哈哈笑著。
過兩天似乎是劉德祿的生日,所以,才辦了這個酒席。
菜上來了,眾人都開始敬酒,說著一些好聽的場面話,但角落里卻有一個身影,支支吾吾,不知道如何開口。
這小子,似乎很不合群,也很不適應(yīng)這個地方,所以他一直都如坐針氈,很不自在。
他這個模樣,自然也吸引了陳子陽的注意力。
“余材,德祿馬上生日,你也敬個酒說兩句啊?!边@個時候,陳立勇笑著道。
頓時,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那個一身樸素的年輕人身上。
這年輕人慌忙起身,結(jié)果差點碰掉了筷子,然后他急著去攔住筷子,結(jié)果卻把酒給弄灑了一半。
此人十分窘迫,漲紅著一張臉。
但席上所有人,都是略帶幾分不屑的看著他,沒有任何要幫他的意思。
反而是火上澆油:“余材,德祿生日,你不敬酒反而把酒弄灑了,這可不行啊,得罰,大家說對不對?”
“對,怎么能把酒弄灑呢,該罰!”其他人也都起哄。
陳立勇馬上就給余材倒酒,直接倒了三杯!
這可是五十度的五星楚園春,三杯下去,絕對難以承受??墒?,這群公子哥卻紛紛開口催促,讓那余材趕緊喝。
“余材,今天我生日請客吃飯,看得起你才喊你一起來的。怎么,你這是不想給我這個面子咯?”劉德祿忽然板著臉道。
余材頓時急了,他其實是大興莊莊子上的一個讀書人,家境貧寒,平日里跟劉德祿壓根走不到一塊兒去。
今兒不知道怎么的,劉德祿忽然登門拜訪,說是仰慕他的文采,聊了沒幾句,就說晚上自己生日,喊他一起來吃飯喝酒。
余材很想拒絕,可劉德祿一瞪眼,你不去就是補給我面子!他只能是無可奈何跟來了。
他哪敢得罪劉德祿?
此時他看劉德祿似乎要發(fā)火了,慌忙道:“劉公子,在下豈敢?我這就喝!祝你壽比南山!”
說著,他端起酒杯就開始灌,一杯下去,就嗆得不斷咳嗽,但他不敢停,又是一杯,等三杯吞下去,余材一張臉已經(jīng)是完全紅透了,整個人也都不太清醒,暈暈乎乎。
劉德祿等人,就這么看著他表演,等他喝完,又是鼓掌起哄。
但劉德祿卻是給了陳立勇一個眼色,陳立勇會心一笑,拿著自己的酒杯,放在了桌子下面去了。
隨后,他把這一杯酒遞到余材面前,笑道:“來,我敬你一杯,聽說你是個讀書人,哈哈,我最敬重讀書人了,回頭我們說不準都可以在這次春闈里考中呢!”
余材腦子都不太清醒了,但聽對方是要參加春闈的人,那至少也是個舉人,慌忙起身接過杯子,然后一仰脖子喝了下去。
可剛喝下去,他就大叫一聲,然后捂住了自己的喉嚨。
整個人都在地上痛苦打滾,瘋狂的慘叫。
劉德祿嚇了一跳,看向陳立勇:“這么快?!”
“是啊,非常烈的老鼠藥!”陳立勇低聲道。
“好,好戲開始了,哥幾個,今天定叫陳子陽那……”
劉德祿振奮的一揮手,可下一瞬間,他臉上的笑容就凝滯住了,因為房門忽然被推開,陳子陽和朱權(quán)急匆匆的進來了。
陳子陽千想萬想,都沒想到這兩個狗日的畜生,居然是想要在他這里故意毒死一個人,然后嫁禍給望星樓!
在這群畜生眼中,人命就如此的輕賤嗎?
他上去就是一巴掌,抽得劉德祿原地轉(zhuǎn)了個圈,牙都崩了幾顆掉了。
“草泥馬的還要在老子這里演戲,給老子舉著手站好了,你們現(xiàn)在,全都是殺人嫌疑犯!”陳子陽怒吼一聲,“老朱,他們一個都不要放過!趕跑,你就去找順天府,刑部,大理寺,甚至是金龍衛(wèi)!”
“喏!”朱權(quán)怒喝:“都給老子站著別動,手,給老子舉起來!”
朱權(quán)冷眼看著這群公子哥,他畢竟是上過戰(zhàn)場親手殺過人的主,一瞪眼,那幾個公子哥腳都軟了。
有人立馬按著他的話做,高舉雙手,劉德祿又氣又急又怕。怎么會這樣,陳子陽這王八蛋怎么和巡檢司的人就在門外?!
“倉啷!”朱權(quán)忽然拔刀,雪亮的刀刃頓時照亮了幾個公子哥的臉。
劉榮也軟了,慌忙舉著手。
陳立勇是神色緊張,哆哆嗦嗦不肯舉手,廢話,那毒藥的藥包就在他袖口的口袋里,這舉起來萬一掉出來了,該怎么辦?
“你不舉?”朱權(quán)忽然看向了他,陳立勇嚇得不敢吱聲,慌忙舉手。
好在是,他那袍服的大袖,十分的大,口袋里的藥包沒掉出來。
一旁,陳子陽已經(jīng)是在翻看地上余材的情況,這人捂著肚子,痛苦的哀嚎,但哀嚎的聲音已經(jīng)是漸漸地小了下去。
陳子陽臉色冰冷,卻很熟練的翻看他的眼皮,又看看舌頭,忽然怒吼一聲:“老王!”
樓上的慘叫聲,早就吸引老王過來了,他巴在門口:“掌柜,小的在!”
“去茅房,舀一碗糞水過來!”
老王不敢遲疑,慌忙下樓去,不多時就端著一碗臭氣熏天的糞水過來。
“掌柜的,糞水來了……噦?!?/p>
“給他喂下去。”陳子陽指著余材說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