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婉書頓時變了臉色。
“知瑤現(xiàn)在還病著……”
姜政言并不為所動,“車廂很大也很寬敞,保暖做得也非常到位,路上不會吃太多苦?!?/p>
姜知瑤眼淚瞬間滑落下來。
“父親,您是一天也容不下我了嗎?”
姜政言看著姜知瑤,“你三哥說得對,你的病情不見好轉(zhuǎn),與你的生活環(huán)境說不定有關(guān)?!?/p>
“自從我們姜家認(rèn)回親生女兒,你每天都在不開心?!?/p>
“因著這份不開心,還做了許多讓人無法原諒的錯事?!?/p>
“若繼續(xù)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,只會加深你的病情?!?/p>
“這么急著送你離開,也是為了你的身體著想?!?/p>
“知瑤,為父只奉勸你一句,放下執(zhí)念,認(rèn)清現(xiàn)實(shí),切莫讓自己拘泥在過去的恩怨中?!?/p>
“等你身子將養(yǎng)好了,我會為你挑選一戶殷實(shí)的人家?!?/p>
“安心嫁人,好好過日子,別浪費(fèi)上天賦予你的大好時光?!?/p>
這也是姜政言身為父親,能夠給予姜知瑤的最后勸告。
看到姜知瑤哭得那么傷心難過,盛婉書到底還是心軟了。
“車廂再寬敞,也免不得要在路上顛簸,就不能等知瑤再恢復(fù)恢復(fù)再安排她啟程?”
姜政言說:“雪團(tuán)兒被傷害那天我就說過,十五之后,一定會送知瑤離開。這是我對歲歡的承諾,婉書,你也不希望我對女兒食言吧?”
盛婉書面帶哀求地看向姜?dú)q歡,想對姜知瑤開脫的話也呼之欲出。
姜時安在母親開口之前阻止道:“父親既然做了承諾,斷沒有食言的道理。也請母親能為大局著想,莫讓父親背信棄義?!?/p>
他不希望母親為了姜知瑤對姜?dú)q歡進(jìn)行道德綁架。
母女關(guān)系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如履薄冰。
要是母親還是拎不清,這輩子都休想與歲歡和解。
他不能讓姜知瑤這根攪屎棍,繼續(xù)留在姜家搬弄是非。
姜敘白也在這時插了一句嘴。
“那個位于魏縣的莊子,距京城只有三天的車程?!?/p>
姜云霄又添了一把火,“三天而已,熬一熬就過去了,也沒什么不能忍的?!?/p>
看到所有的人都在盼著自己離開,姜知瑤氣得整顆心臟都撕裂般的疼。
她惡狠狠地瞪向姜?dú)q歡。
姜?dú)q歡完全把自己置身事外,不參與,不吭聲,不在意。
她就看看,姜知瑤明天,究竟走得成還是走不成。
姜知瑤難以接受這個局面,她不想走,也不能走。
京城姜家就是富貴金窩,離開這里,她怎么活?
容瑾!
對,還有容瑾。
姜知瑤比任何人都清楚,容瑾對他唯一的妹妹有多偏愛。
這些年,在容瑾的庇佑下,容音被養(yǎng)得天真爛漫,絲毫不知人間險惡。
如果容瑾對她昨日的威脅置之不理,她一定會魚死網(wǎng)破,讓容音從此身敗名裂。
可是容瑾真的會在她被姜家送走之前來提親嗎?
管家突然在這時來報,鎮(zhèn)國公世子提著禮物登門拜訪。
姜知瑤灰蒙蒙的眼底有了光亮。
容瑾提著禮物來了,他終于肯來姜家提親了?
這場豪賭,她果然賭對了。
她就知道,容音是容瑾在這世上最大的軟肋。
為了容音,容瑾什么都肯做。
姜?dú)q歡并沒有錯過姜知瑤那一瞬間的表情變化。
看來好戲就要開唱了。
鎮(zhèn)國公世子突然造訪,姜政言當(dāng)然不可能讓人將其拒之門外。
吃飽喝足,姜政言與全家人移步會客廳。
此番登門,容瑾果然帶了很多禮物。
今天是正月十五,各個府邸都有客人登門。
容瑾選在這個日子來姜家送禮,情理方面也說得過去。
經(jīng)過一番客套的寒暄,姜政言直切主題。
“世子此番來我姜家拜訪,是否有什么要事相商?”
容瑾看了一眼姜家眾人,目光落在姜?dú)q歡臉上時,微停片刻,很快又移開。
“的確有一件事,不得不選在今日登門與相爺商廣場。有叨擾之處,還請相爺,姜夫人和三位公子寬恕則個。”
從容瑾踏入會客廳直到現(xiàn)在,連正眼都沒看過姜知瑤。
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中,容瑾開門見山說明來意。
“昨日,貴府養(yǎng)女姜知瑤,利用與我妹妹的交情,將我引至如意樓,提出一個在我看來非常無理的要求?!?/p>
無視姜家人臉上怪異的臉色,容瑾非常干脆地說道:“她希望以小妾的身份被我納入國公府,若我拒絕她的提議,就要?dú)Я宋颐妹玫那遄u(yù)?!?/p>
“相爺也知道,我只有容音一個妹妹,她自幼被家族嬌生慣養(yǎng),養(yǎng)得不知人間險惡?!?/p>
“何況清譽(yù)這種東西對女子而言彌足珍貴,若有人真的拿容音的清譽(yù)作文章,丟人的不僅是家妹,國公府也會受其連累?!?/p>
“還請姜相爺和姜夫人好好勸勸貴府的養(yǎng)女,婚姻是講究緣分的,我對姜知瑤絲毫沒有男女之情,更不可能讓她以小妾的身份被抬進(jìn)國公府。”
“畢竟妾的身份過于低微,也間接折辱了相府的名聲?!?/p>
容瑾這番話,聽得姜知瑤目眥欲裂。
她是做夢也沒想到,容瑾會開誠布公的把這件事搬到臺面上來宣布。
難道他一點(diǎn)也不在乎容音的名聲了?
不但姜知瑤為此大受震撼,姜家其他人,也被容瑾帶來的消息驚在當(dāng)場。
盛婉書微微皺緊了眉頭,“容瑾,你是不是搞錯了什么?知瑤連續(xù)病了多日,她許久都沒出過門了,怎么可能會去如意樓,對你提出這種荒謬的請求?”
姜知瑤居然要給容瑾做妾,這與啪啪打盛婉書的臉有何區(qū)別?
就算她現(xiàn)在的身份是相府養(yǎng)女,只要名姓上冠了一個姜字,也斷沒有給人為妾的道理。
何況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姜知瑤是她盛婉書一手養(yǎng)大的。
曾經(jīng)千嬌萬寵,風(fēng)光無限,卻淪落到給人做妾的下場,要外面的人如何來看她盛婉書?
容瑾似笑非笑地看向姜知瑤,“你生病了?昨日在如意樓,我怎么一點(diǎn)都沒瞧出來?”
“你拿容音的清譽(yù)威脅我時,聲音洪亮,氣勢十足。”
“大有如果我不妥協(xié),就讓我們國公府為你陪葬的架式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