:%)>鳳西爵對姜歲歡從來都是盲目的信任。
見姜歲歡動了筷子,他也吃得毫無顧忌。
主子們動了筷,阿忍和樓殿也就不再多說什么。
雖然云來客棧到處都充滿著邪性和詭異,好在飯菜的味道屬實不錯。
吃飯的過程中,幾人發(fā)現(xiàn)后進來的客人,也陸陸續(xù)續(xù)與之前客人一樣的情況。
前一刻還在高談闊論,說著說著就沒了聲音。
就仿佛突然中了什么邪,被某種力量給引走。
阿忍越來越覺得這家客棧充滿了未知性,吃到一半便提議:
“小姐,我借如廁之便,尾隨那些離席的客人去看看情況吧。”
姜歲歡阻止了她的提議。
“西北方和正南方,至少有五雙眼睛在盯著我們。現(xiàn)在離席,等于告訴那些人我們已經(jīng)發(fā)現(xiàn)了異樣?!?/p>
鳳西爵笑著笑:“這炎島,還真是一個有趣的地方。”
直到吃完這頓飯,那種奇怪的反應也沒在姜歲歡一行四人身上發(fā)生。
看來解毒丸的功效果然很逆天。
樓殿叫伙計結賬,伙計十分客氣地說:“飯錢已經(jīng)有人替幾位客官結過了?!?/p>
伙計說出這句話時,下意識地朝某處看了一眼。
姜歲歡和鳳西爵順著伙計的目光望過去。
沒看到人,只看到一抹紅色衣角。
姜歲歡眼眸微動。
紅衣女人?
又是船上那位神秘的女子。
心底忽然有一個大膽的猜測,客船上自稱船長的那個男人,以交友為由,將她一行四人引至云來客棧,是不是也受了某人的指使?
樓殿詢問那個伙計,“是何人為我這桌結的賬?”
伙計回答得恭恭敬敬,“一位貴人。”
鳳西爵將一錠銀子放到伙計面前。
“好意心領,一頓飯錢,還不至于讓我捉襟見肘。”
這種不明來歷的好意,鳳西爵通常不會點頭接受。
誰知道在背后搞小動作的那個人究竟在打什么主意。
放下銀子,鳳西爵對姜歲歡說:“奔波一天,先回房休息?!?/p>
“稍等。”
那伙計攔住幾人的腳步。
“近日島上雨水頻繁,客官之前訂的客房剛被發(fā)現(xiàn)有漏水跡象,目前正在修繕中?!?/p>
樓殿皺眉,“客房漏水,之前怎么不說一聲?”
伙計的回答無懈可擊,“客官訂的是上等房,價錢太貴,因此平日訂的人極少。
不承想今日有客人訂了房間,便讓伙計過去打掃,才發(fā)現(xiàn)兩間房都出了問題。
這個理由,表面聽著沒什么問題,仔細一琢磨,問題就多了。
樓殿會信才有鬼。
“上等房沒有,就換兩間普通房。”
伙計臉上的笑容不變,“四月的炎島,是一年中氣候最好的時候,很多人都選在這個時候來島上游玩,所以客房早就滿了。”
阿忍聽得有點不耐煩。
“既然此處沒有空余房間,換一家便是?!?/p>
伙計:“如果這里沒有空房,恐怕其他客棧也會客滿?!?/p>
“炎島占地并不算廣,數(shù)來數(shù)去,也只有大大小小十七家客棧。”
“且所有的客棧,老板都是同一個。這十七家客棧,屬云來客棧規(guī)模最大。”
鳳西爵和姜歲歡彼此對視一眼。
炎島統(tǒng)共十七家客棧,且老板還是同一個人,這不就是明目張膽的壟斷么。
樓殿比阿忍還要沉不住氣。
“你嘰嘰歪歪說了這么多廢話,到底想表達的是什么?”
伙計一臉的卑躬屈膝。
“客官息怒,自古開門做生意,萬萬沒有把客人趕出門的道理?!?/p>
“那兩間上等房暫時住不了,為了彌補客官的損失,另外準備了幾個房間?!?/p>
伙計朝后門的方向指了指。
“是老板的私人院落,環(huán)境比上等房還要好,就算是對幾位沒訂到房間的賠罪?!?/p>
鳳西爵與姜歲歡彼此對望一眼,兩人都從伙計這番話中聽出了陰謀的味道。
鳳西爵用眼神問姜歲歡:你怎么想?
姜歲歡也用眼神回了鳳西爵:既然來了,自然要過去看看情況。
鳳西爵對伙計下令,“帶路吧?!?/p>
伙計眸光一亮,做了一個請的手勢,“幾位客官隨我來?!?/p>
此時外面的天色已經(jīng)黑了。
從后門走出來時,才發(fā)現(xiàn)客棧后面別有洞天。
占地很大,修得也是極其奢華。
回廊周圍種滿了叫不出名字的花花草草,每走幾步,就掛著一盞漂亮的燈籠。
與燈籠掛在一處的,依舊是熏香爐,散發(fā)出來的香味,和客棧里面的一般無二。
一路上,樓殿拉著伙計問東問西。
比如客棧老板姓甚名誰?
請客之人為何要替他們結賬?
既然是老板的私人院落,為什么愿意讓給客人居住。
這伙計也是個話術高手,樓殿問一句,他就答一句,只不過每句回答都不在點子上。
聽下來的結果就是,好像答了,又好像什么都沒答。
樓殿在一旁引著伙計說話,姜歲歡和鳳西爵便隨時觀測周圍的動向。
炎島畢竟不是自己的地界,萬事小心的道理兩人還是非常懂的。
越往深處走,姜歲歡便越是覺得事情不對。
雖然到處都掛滿了熏香爐,那股極致香甜的味道,已經(jīng)遮掩不住某些秘密。
越來越濃郁的尸臭味,意味著這個地方充滿了骯臟。
姜歲歡甚至在種滿大片罌粟的地方,發(fā)現(xiàn)了不少殘肢遺骸。
姜歲歡能看到的,鳳西爵自然也看得到。
當一條泛著青黑色的手臂從罌粟花的花瓣處支出來時,鳳西爵都要被氣笑了。
“伙計,你究竟帶我們?nèi)プ〉??還是要把我們殺了再分尸?”
伙計面色絲毫不變。
“客官,您這話,我怎么聽不懂呢?”
姜歲歡嘴角微微勾起。
“伙計,你有點不把我們當人看啊。”
“走了這么久,休息的院子沒看到,斷手斷腳倒是不少。”
“有點好奇,這里是活人住的客棧?還是死人住的亂葬崗?”
伙計詭異一笑。
“多年來,您四位是唯一不受安息香影響的異類?!?/p>
“體質如此特殊,也難怪老板對你們刮目相看?!?/p>
姜歲歡很快就猜到伙計口中的安息香是什么玩意。
“安息香,這名字取得可真不吉利?!?/p>
伙計笑得愈發(fā)陰森,他揮手欲灑出一把藥粉,口中說出狂肆之言。
“既然幾位已經(jīng)猜到命運如何,就做好在此安息的準備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