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日思夜想的四哥竟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吐了血,姜歲歡被氣得眼眶瞬間發(fā)紅。
“歲歡……”
姜敘白還來不及反應(yīng),就看到妹妹像利箭一樣飛沖出去。
這是姜敘白第一次親眼目睹妹妹在人前動用武力,用嗜血殘暴來形容也不為過。
只見襲擊黑衣人一腳的那個殺手,被沖出去的姜歲歡狠狠踢飛了出去。
應(yīng)聲倒地時,姜歲歡連哼唧的聲音都沒留給對方,便粗暴地踩斷了對方的脖子。
那人血濺當(dāng)場,死得一點聲息都沒有。
其余幾人沒想到?jīng)_過來的這個小姑娘殺人的手段竟如此兇殘。
看到同伴慘死當(dāng)場,那幾人提劍齊齊撲來。
姜歲歡出手時便已目測現(xiàn)場有八個人,已經(jīng)死了一個,還剩七個。
奪過其中一人手中的長劍,僅用了短短不到十招,地上已經(jīng)躺尸一片。
最后一個帶活氣兒的嚇得連連向后退去,眼中露出極度的驚恐。
“你,你不要過來?!?/p>
刀尖舔血這么多年,第一次見到這么可怕的煞星。
姜歲歡提著長劍劃過地面,刺耳的聲音聽得那人肝膽俱裂。
“敢傷我四哥,你們都得死!”
狠狠一劍捅穿那人的胸口,姜歲歡仍不解恨,又轉(zhuǎn)動劍柄,在他的致命處擰了三擰。
這下,所有的殺手,便在眨眼之間全部都死得透透的了。
姜歲歡下手這么狠,也是怒極之下的應(yīng)激反應(yīng)。
要不是被她偶遇四哥,這些雜碎,說不定就把四哥殺了。
敢對四哥動殺念,就要承受被反殺的后果。
而這場還沒開始就結(jié)束的戰(zhàn)斗,看得姜敘白難以形容自己的心情。
原來這就是老三說的大宗師級別武者的境界,他今天真是見識到了。
誰能想到,外表看著那么嬌弱的一個小姑娘,殺人的時候真的可以做到連眼睛都不眨。
“歲歡!”
“小五!”
兩個聲音齊齊響起。
喚出小五這個名字的,自然是從呆怔中回過神的白北麟。
而當(dāng)小五這個名字被喚出來時,姜敘白才正式將目光移到那黑衣人身上。
雖然時間闊別已久,他還是漸漸認出了對方的身份。
“白四?”
現(xiàn)場唯一不認識白北麟的,便是九兒。
阿忍和九兒,是白家發(fā)生變故之后,南宮晏從天機閣精挑細選出來的兩個婢女為她所用。
在此之前,九兒對白家諸位只聞其名未見其人。
沒想到天天被小姐念叨的白四公子,竟然會以這樣的方式出現(xiàn)在京城。
偶遇三年不見的白北麟,姜歲歡很難再掩飾自己的真實情緒。
“四哥?!?/p>
她撲過去,撲進白北麟懷中,哭得就像一個委屈的孩子。
與前一刻將殺手們一擊致命的女煞星,形象完全判若兩人。
白北麟的心情也不平靜。
他早就知道妹妹已經(jīng)來了京城,卻沒想到會以這樣的方式再次見面。
見兄妹二人抱在一處,從震驚中回過神的姜敘白忍不住提醒。
“歲歡,這里不是敘舊的地方,進屋再說?!?/p>
姜歲歡也意識到自己過于沖動了。
扶起白北麟,上上下下打量一番,她關(guān)切地問:“四哥,你是不是受傷了?”
闊別近三年,白北麟比記憶中瘦了許多。
臉色看著也十分的憔悴,而且剛剛還當(dāng)著她的面被那群殺手踹了一腳。
也不知這一腳傷得有多重。
白北麟借著妹妹的力道站了起來,安撫道:“無礙?!?/p>
抬頭看向姜敘白,露出一個尷尬的笑。
“敘白,多年不見,別來無恙。”
那聲敘白,勾起姜敘白對往事的追憶。
這真是應(yīng)了那句話,白天不說人,晚上不說鬼。
沒想到前一刻還與妹妹談及此人,下一刻就讓他見到了本尊。
“白四,別來無恙。”
最終,姜歲歡還是把四哥帶回了自己的家。
她趁機探過白北麟的脈象,表面看著與常人無異,其實經(jīng)脈早已經(jīng)亂了,用一句外強中干來形容也不為過。
這樣的四哥,需要好好治療調(diào)養(yǎng),只有把他帶回家,才方便對他施針用藥。
忽然發(fā)生這樣的變故,姜敘白也厚著臉皮跟了回去。
萬一有需要幫忙的,他還能從旁照顧一二。
好在姜歲歡的車廂夠大,容納三人一同前行也沒問題。
回程途中,姜歲歡緊緊抓著白北麟的手,生怕一松開,日思夜想的親人就會消失不見。
姜敘白也是第一次發(fā)現(xiàn),原來妹妹還有這樣黏人的一面。
明明他才是歲歡的親哥哥,可歲歡喚自己二哥時其實是帶著隔閡與疏離的。
確切說,歲歡對姜家的每一位哥哥都不太親近。
還以為她天性如此,原來根本不是這么回事。
在白北麟面前的姜歲歡,才是有血有肉有靈魂的姜歲歡。
久別重逢,姜歲歡憋了一肚子問題。
她想知道四哥這幾年去了哪里?
西郊的那幾座墳頭是不是他親手立的?
當(dāng)年到底發(fā)生了什么事?
是誰冒充了父親與南楚簽訂的割城協(xié)議?
還有,四哥為什么會去炎島?又是如何成了炎島的試藥人?
面對姜歲歡連珠炮似的問題,白北麟忍著身體頻頻帶來的不適,非常有耐心地給她解釋。
“當(dāng)年洛城一戰(zhàn),我本來要與大哥同行,臨出征時,被大哥偷襲打暈并綁在屋子里?!?/p>
“等我醒來時已經(jīng)是兩天后,大哥留下一封書信,信中說,他預(yù)測到此次出征兇多吉少?!?/p>
“他不想白家因此絕了后,便藏了私心,命令我必須活下去?!?/p>
說至此處,白北麟眼眶漸濕。
“等我趕到洛城時,悲劇已經(jīng)發(fā)生了?!?/p>
“你猜得沒錯,爹娘還有哥哥們的尸骨是我秘密運回西郊的?!?/p>
“我當(dāng)時,只能將他們葬在那里,甚至連名字都不敢留?!?/p>
“后來去炎島,是因為我查到了一些線索,一些與洛城慘案有關(guān)的線索?!?/p>
“可惜我能力不足,線索到了炎島就斷掉,還著了那些人的道,被迫變成了試藥人?!?/p>
看到妹妹也跟著自己流眼淚,白北麟用指腹擦去她眼角的濕潤。
“別哭了小五,都過去了?!?/p>
“一直忍著沒來找你,是因為被太多麻煩給纏住了。”
“你幫爹娘還有三位兄長風(fēng)光下葬的事情我是不久之前才聽說的?!?/p>
“謝謝你小五,謝謝你給了他們最后的體面?!?/p>
“我還聽說……”
白北麟聲音已經(jīng)變啞,“你已經(jīng)幫父親洗刷了冤屈,你為白家做了這么多,我替爹娘和兄長謝謝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