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,朝廷這點俸祿,在他們眼里,只怕是看不上了,這群人對調(diào)查員,只怕害怕的厲害吧!”
“陛下,那可不,這種豪紳,都以為奴婢南下,有制裁官員的職責,只要跟奴婢說話,人人都是害怕的臉色?!?/p>
“奴婢在余杭的時候,從直隸總督,到州郡官吏,每天在奴婢居住的驛站,一頓送錢送物?!?/p>
“真跟陛下說的一樣,你要是收了,他便歡喜雀躍,你若是不要,那群人反倒?jié)M臉惶恐,好像奴婢明天就要派調(diào)查員,破掉他們斂財?shù)牡缆芬话?!?/p>
小魏子說到這里,忍不住偷看了李天一眼,李天眉眼含笑,對自己納賄的事很高興的模樣,倒是皇后,不禁眉頭皺起。
“陛下,余杭雖然富庶,可是我聽蘭妃她們說,余杭坊間,奢靡成風。”
“女子不以勤儉為德,而以奢靡為貴,富康戲臺,余杭各地美女上臺,臺下豪紳,都要爭什么榜一花魁,相中哪個女子了,便豪擲千金結識!”
“如此以往,我大周好不容易積攢的一些家底,怕是很快就這樣折騰完了,百姓不以勤儉為榮,長期下來,非國之幸事?。 ?/p>
“陛下,由儉入奢易,由奢入儉難!臣妾覺得朝廷得管管這種荒唐之事了!”
唐含雪母儀天下,三觀果然極正。
李天欣賞的看了她一眼,卻是擺了擺手。
“含雪,這便是不知治國的奧秘了,余杭百花齊放,這就是我大周國運昌盛嘛!”
“天下富庶之人,十有四五在余杭煙花之地,人家掙自己的錢,想怎么花怎么花,給美女花,也算多情吧!”
李天笑盈盈的,就差把“余杭污糟一片最好,要是可以整出前朝那種破滅魔幻風,敗壞大周的國運,只怕系統(tǒng)獎勵要逆天”的話,寫在臉上了。
他武道已經(jīng)登峰造極,近期覺得,恐怕要打破武學壁壘,邁進另一個維度了。
這種關鍵時刻,這大周的國運,可以多敗一點,就多敗一點好。
“陛下,此話差矣!”
“真是的,若非現(xiàn)在大周還算昌盛,陛下簡直都有點荒唐了!”
唐含雪撅著小嘴,想要說什么,想起了大周如今雄霸天下,威壓四夷,后面的話,便有點說不出口了。
“荒唐,荒唐好??!余杭女子姿色最佳,更別說什么金發(fā)白夷、昆侖奴女子了,有機會,朕倒要去巡幸一番!”
“額,話題扯遠了。”
“小魏子,你剛才說收了賄賂,拿了那些豪紳地主多少錢???”
“陛下,總共八百萬兩銀子,奴婢全寄存在了余杭行宮,不瞞陛下,奴婢現(xiàn)在在南直隸有個綽號,名為魏八百!”
“都是那群儒家酸丁,給奴婢起的綽號!”
李天和唐含雪聽了小魏子的話,相互對視一眼,一同大笑起來。
“好個魏八百,貪了八百萬,他們都知道!余杭文士果然不凡!”
“小魏子,這么多銀子,你都跟陛下講了,不怕陛下給你收了去?”
李天夸贊余杭儒家豪紳。
唐含雪則打趣他金銀不保。
眼見陛下、皇后高興,小魏子心里更是高興,他跪在地上,挺直腰桿,拍了拍胸脯。
“小魏子只是閹人,要金銀做什么。奴婢去余杭看了,陛下若想陸地南巡,那行宮簡直是破爛。”
“以奴婢看,這錢就在余杭修建行宮,陛下何時去南直隸,也能住的舒適一些?!?/p>
小魏子這么有孝心,李天和唐含雪笑的更厲害了。
半晌,李天才停止了笑聲,眸子里閃過一抹玩味的神情。
“朕怎么會用那些墨吏的錢修行宮?這些銀子,朕另有用處!”
“你,在富康找一些謹慎的人,把這八百萬兩銀子,全都用在余杭紙醉金迷之地?!?/p>
“朕要你,每個月花一百萬兩銀子,捧出一個余杭花魁,讓天下之人心里都生出想法,讀書經(jīng)商,都不如女子憑欄賣笑好!”
“含雪,小魏子,你二人不要驚訝,此乃我大周國策,是朕檢驗百姓凝聚之力,打消儒家固位的計策,就從余杭開始!”
小魏子見李天面色凝重,立馬一口答應,連連點頭,保證奢靡余杭一事,絕無問題。
李天握著唐含雪的手,一臉諱莫如深,他看著皇宮御殿,窗外屋檐的一角,好似看到了朝堂爭斗,市井習氣在敗壞大周的國運,嘴角不禁微微揚起。
高馳要拜內(nèi)閣首輔,盡管李天還沒有明旨,但是朝中之人都早已知曉了。
大周帝國的慣例,官拜首輔以前,需得面見前任首輔。
這原本是取儒家同袍一體、尊師重道的規(guī)矩、道理,展示儒家尊崇的圓融之境。
但是如今的大周帝國官場,被李天人為的切割成了一塊塊彼此敵視、對立的陣營。
高馳和錢洪澤,錢洪澤和曾黎之間,早已勢如水火了,見面不掐架,就已經(jīng)算士大夫的涵養(yǎng)了。
這般局勢下,今日高馳的拜見,則更像是一次示威,而非內(nèi)閣同袍的權力交接。
三天后,高馳要面見錢洪澤的一天,也是大周帝國廷議的一天。
三天前,前任內(nèi)閣首輔錢洪澤的府邸前,突然多了一些操著各地口音,面色不善的兇狠男子。
錢洪澤自知由于長樂街股市崩盤,自身的安危都沒有了保障。
這位前任首輔,向皇帝、西廠和蘭德將軍的主帥府,都遞了帖子,請求大軍的軍隊護衛(wèi)錢府。
早就是李天棋盤上棋子的錢洪澤,在這時,仍未看清自己的身份!
他早已是棄子了,而僅剩的余熱,就在今天的好戲!
這種大局,錢洪澤當然不會等來他想要的西廠番子,更別提蘭德的軍隊了。
至于皇帝,只回復了“君有德,百邪莫侵”這句頗有喜劇色彩的話。
李天的意思很明白,你錢洪澤,一直是儒家重要的大旗掌旗人。
儒家講究浩然之氣,有這氣量,錢洪澤還怕什么無賴之流?
錢洪澤府邸前,形勢云詭波譎。
朝堂上,今日廷議也是無比激烈。
李天打著哈欠,坐在龍椅上,心卻早就飛到了錢洪澤的府邸處。